“……我早就喜欢你了,都怪你是个冰山,装得太好,让本姑娘感觉不到你的心……”
她向他述情的时候,他满心欢喜。
他的心为她跳跃,只为她而心动,心儿,你以后只是我的,永远是我的一个人的。
园中杂草丛生,一棵柳树歪斜而立,随风摇摆着枝条,点缀着整个荒凉的院落,支离破碎的厢房落满尘埃。
高月立在园中,眼看着凄凉的冷宫,心有所感,后宫争斗历来如此,不是你生,便是我亡,只要争斗还在,冷宫永远冷不下来。
往里走了几步,高月顿了一下,不知该从何处下脚前行,满地的尘土,埋没了前面的路。
一旁宫女道:“娘娘,让奴婢把人叫出来吧。”
“不必,来人扫开道。”她轻唤了一声,一旁的两个小太监应声,急忙找来扫帚,将尘埃扫开,一时间尘土飞扬。
“娘娘,听说冷宫里有不少自缢的妃嫔,很不吉利,依奴婢看,还是让人把苏贵妃叫出来吧。”
“本宫才不怕,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什么鬼神之说,她不相信。
挥挥衣袖,扫开飞扬的灰尘,在宫女的搀扶下,高月走上前,一个宫女先行一步推开冷宫大门,迎面扑来一股发霉的味道,她皱皱眉头,掩鼻退到一旁。
一闻到发霉的味道,高月胃中酸味翻滚,立刻想吐,急忙推开两旁的宫女,跑了出去,扶住柳树,身体前倾哇哇大吐。
“娘娘慢点儿。”
“娘娘小心”
一时间宫女、太监们慌了手脚,匆忙上前搀扶住她。
吐了半天,缓过气来,高月深呼了几口新鲜空气,心中直感叹道,看来冷宫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怜花,惜月去把人叫出来。”她不想再狂吐一次,太难受了,还是让人把她叫出来吧。
“不用叫了,我自己出来。”门一响,从冷宫内走出来一道人影,未曾梳妆,素面朝天活脱脱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正是那夕日的苏贵妃。
她是失宠了,宁淑妃是来看她的笑话吗?想到此,她横眉冷对,盯着淑妃微起的肚子,一丝怨恨涌上心头。
高月看到她的眼神,先是一怔,淡笑一声道:“苏姐姐,您的派头真大,一点儿也没变。”听到他们来了,还能在屋内沉得住气,真令她不得不佩服。
“有话快说,该不会你特地来看我吧,”入了冷宫,想再翻身比登天还难,苏香芸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不会傻到得罪淑妃。
这些天,她想了许多,究竟谁给淑妃的姐姐下毒来陷害她?毒不是她下的,她根本没有派人下毒。皇上冤枉她了。她无处申冤,只求皇上来见一眼她,让她有机会为自己辩护,可是,等了这么多天,根本不见皇上的影子。
想让前来送饭的太监给传个话,结果,得到的却是冷嘲热讽,没想到,奴才们趋炎附势,翻脸比翻书还快,也许皇上永远不会再想起她,渐渐地,她都心灰意冷了。
听到她的话,高月没有回嘴讽刺她,付之淡淡一笑,轻声说道:“你我之间过节太深,我岂会探望自己的仇人,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不是来找碴的,只是我有些事情弄不明白,想问问你,问完我就走。”
“你不是来报仇的。”
高月闻言望着她,从她身上找不到一丝嚣张,有得只是小心谨慎,胆怯提防,还有那深入神髓的哀怨,眼前的她,实在与数日前那个苏贵妃叛若两人。以前的仇,她暂时放在一边,淡然地说道:“要报仇的话,我还用得着站在这里跟你讲话吗?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羞辱你一番,你说对吧,苏姐姐。”
“你不恨我吗?”苏香芸不相信她不恨她,天下那有如此宽容之人。
“不恨是假的,想想你今日下场,不正中了自已下的苦果,我不提以前的事,你又何必重提。”往日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她不会忘却,苏香芸差点害她流产,现如今,她的下场已经够惨了,用不着她再落井下石。
“香芸如今是带罪之身,淑妃有话请讲。”
不愧是右相千金,懂的适可而止。高月着实对她另眼相看,挥手吩咐道:“你们先下去,我跟苏贵妃有话讲。”
“是。”宫女、太监应声退下。
高月望着苏香芸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盯着问道:“我想问你,我姐姐身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苏香芸被她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很快恢复过来,回望了一眼她,无奈地说:“皇上不正是因为此事,将我打入冷宫的么,你现在问这个做什么?是你想问,还是皇上想问,我若说,不是我下的,你会相信吗?”
高月长叹了一声:“唉!其实我料到不会是你。”
“你,你肯相信我。”苏香芸有些激动地说:“毒,真的不是我下的,你想想,永安得罪了你们,身陷天牢,纵然我想除去你,也不可能选在这个时候,得罪你。淑妃,以前的事,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永安吧,苏家只有他一个男丁,我求你高抬贵手,让皇上饶他一命罢。”
说着她径直冲高月跪下,连连磕头。
高月退后一步,有些动容了,一向心高气傲的苏贵妃,给她下跪磕头,没想到啊会有今天,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了。
“起来吧,如果有可能,我会替你在皇上面前说话。”
以前的事情,她对她既往不咎,怪就怪,她们同为一个皇帝的妃子,残酷的宫廷争斗依旧不会因为她们两人而停止,高月苦笑了一下,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皇上,他……”苏香芸欲言又止。
“他很好,日后我不会来看你了,你好自为之。”高月冷淡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真相到底是什么?是谁给芳菲下毒,目的何在?此时她才发觉,后宫就像一个布满阴谋的谜团,皇上如此精明,绝对有所觉察,他为何不查清楚,还苏贵妃一个清白。看来其中一定大有文章,只是不知道,事情的背后,等待她的是一场阴谋,还是重重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