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大地母亲时代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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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附录我的修行生活(2)

当时最多是凌晨四点,在星星底下,阿妈就带我上路去舅舅家,我们是走路去的。大概午夜才赶到舅舅家里。我看到舅舅们住在一个茅棚般的小房子里,感到很疑惑,因为我常听阿妈讲他们家的故事,给我的印象是他们家里的房子像《红楼梦》里面的房子。可是现在我眼前却一无所有,阿妈大概知道了我的疑惑,轻轻打开舅舅家破旧的门帘,从门帘的缝隙里往外指给我看,那就是我们原来的家,现在变成集体的了。

我一看出去,一片山上全是古老的房子,一栋连着一栋。我看到眼前如此壮观的情景,只是张大了嘴“哇”的一声,的确像是电影一般。现在都成了集体的公社、学校,还有一些红卫兵们在住了。

阿妈马上放下门帘说:“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在这里。”看到舅舅一脸凝重,也不大讲话,现在我才能想象舅舅当时的生活状态和他面临的精神压力。我和阿妈歇了歇脚,又继续上路了。

我们在路上遇到很大的河,必须要过河。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河,不敢过去,阿妈一直鼓励我。第一次,阿妈牵着我的小手慢慢过河。刚开始我踩着脚下的石头,非常的光滑,我更加害怕,不敢再走下去,就开始哭。阿妈只好又退回去。阿妈穿的是长长的藏装,她把衣服挽起来,背着我过河。到了河的中间,水淹过了阿妈的膝盖,我当时担心我和阿妈这次可能会被大河冲走。阿妈还是非常镇定,背着我平安到达对岸。

后来我中专毕业,有次为了工作上的出差行经附近。那次我坐着车,来到童年和阿妈讨饭的地方。看到阿妈背我过河的地方,我禁不住泪流满面,更能体会阿妈的坚毅和祥和。当我面临生活中的苦,想到阿妈,就会觉得自己经历的苦算什么?自然又能升起信心,坚持渡过难关。

修佛塔的菩萨心愿

2005年,我回家乡探望爸妈。有次我跟阿妈在门外,阿妈看着我们家门前的佛塔,告诉我:“这佛塔名叫十万佛塔,历来都非常灵验。自从“文革”时期毁了这个塔之后,对我们村子的伤害很大。现在气候变得不好,庄稼也不收成,村里的人也开始生各种疾病。如果这个佛塔重建起来,这些问题都会慢慢好起来。我的心愿是把这个佛塔重新修起来,就由你来完成吧。”

阿妈的这番话,好像是当头一棒,把我敲醒,我马上就答应了,支付了所有的资金。

阿妈当天就发动全村的人商量怎么恢复佛塔。

修复佛塔的过程中,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故事,举两个小例子。当时阿妈很快发动了全村的人开始建佛塔和准备塔里的供物。开始要先做一万个放在佛塔里的擦擦(模具压出来的泥制小佛像)。全部干活的人,在阿妈的带领下,先祈请诸佛菩萨护祐,把虔诚心都放在做事的细节里。

当男人开始扳泥巴,女人们洗了手开始做擦擦时,发现只有两个小小的模具。两个怎么来得及做完一万个擦擦?大家正在想哪里可以借到模具时,当地寺院的住持来到了现场。寺院离这里要走两小时山路,这位住持平常很忙,很少来村子里。他说县城的华藏寺有三个大模具,但是我们离华藏寺也有七十公里路程。正在这个时候,阿妈对我说我的大哥正好在县城,今天准备回来。我马上就打电话给大哥,他当天下午就借到了寺院的三个大模具。

自从这个塔修好之后,大家又有地方可以转经了,许多老人的病也好了。听说孩子们上学前,都会经过佛塔转绕几圈之后,再去学校。

活佛为阿妈的往生修法

2008年,我搬到美国。阿妈在家乡,晚年病得很重,但她不喜欢去医院,整天总是开心地念经。

她在离世的三天前,托梦给我。梦中白发苍苍的阿妈开心地舞蹈着,突然停下来告诉我:“我不想再待了,我要走了,因为我有时候会头痛。”梦醒后,我觉得这个梦里一定有什么预兆,马上打电话到家乡找二哥,二哥告诉我:“阿妈昨天刚刚住院。”我问:“怎么了?”二哥说:“这几天阿妈头痛,我感觉这次阿妈真的要走了。”

我想马上赶回家乡。但因为机票的关系,我没有赶上看到阿妈的最后一面。我到家乡时,阿妈已经走了。家人说,阿妈住院两天后就要求出院。阿妈还托了梦给姐姐。她看到阿妈躲在一个阴暗的地方,地上有很多秽物和血渍,很像医院的感觉。阿妈缩成一团,很可怜的样子,说人们欺负她,要姐姐赶快救她出来。姐姐就一把抱起阿妈,冲出那个阴暗的地方。

姐姐梦醒之后,知道阿妈在住院,觉得阿妈的梦很紧急,但她当时在新疆参与慰问演出,而新疆没有直飞兰州的飞机,于是连夜坐火车直达兰州医院。阿妈的上师赛仓活佛也在兰州,姐姐问上师怎么办,上师说:“马上接出医院,先到我这里来。”

姐姐立即把阿妈接出医院,直接去见上师。赛仓活佛立刻下楼,为阿妈在救护车上修了“破哇法”,结束后连夜把阿妈送回老家去。开车开了三个多小时,终于赶到家里。阿妈刚回到老家的炕上,睁开眼睛到处看了一眼,一口气就走了。

之后家里人请了僧侣们来诵经,帮助阿妈往生和解脱。僧侣们到家检查阿妈的状况后说:“阿妈的头顶是软的、热的,她早就走了,而且走得很好很高。”僧侣们很惊讶,说他们帮助很多往生的人,很少碰到像阿妈这样,身体软得像婴儿的状态。

僧侣们说:“阿妈的修行真好。”僧侣们听说是赛仓活佛为阿妈修了“破哇法”,都共同合掌说:“阿妈的福报好大呀,就连我们出家人,都很难遇到这样殊胜的因缘机会。”

生命的答案,要在内心找

阿妈给了我一个快乐温馨的童年,给了我那么多关于人生的教导,在我的心中,种下了佛法修行的种子。

离开山村以后,在实现生命价值与修行的道路上,我不断地去冒险和挑战,走了很多弯路,也吃了很多的苦头。虽然生命不断考验我,给了我一个又一个功课,我还是毫不畏惧,继续探索生命。

因为,我感觉到自己来人间好像遗失了什么东西,总想要找到那个“东西”。

我一直在寻找那个埋在心里的疑问:我是谁?我到这个世界来做什么?我总是会听到内心的声音,也感觉有两个自己,她们很多时候是矛盾的。尽管内心有许多争执的声音,我还是会听从内心的声音,因为她是很强大、很有力量的。所以我一直会做出超乎周围人想法的事情,因为我跟随内心的自己,走自己探索生命的道路。我想找到自己生命的真相。

走出大山,向往出家

我刚念完小学,就赶上好时机。

班禅大师恢复了藏族聚居区的民族藏文学校。如果没有大师恢复藏文学校,我可能至今还是一个农民。

我考上了第一所公费的民族中学。阿爸说没有钱供我上学,我就趴在炕上哭,央求阿爸,说我不要穿新衣服,只穿姐姐的破衣服就行,我要念书。我二哥说别人家的孩子都考不上学,妹妹考上了,不去太可惜了,一定要让她读书。他从别人家借了三十元的盘缠,把他装账本的一个小木箱子送给了我。

于是我在十二岁离开了家,到县城里去上学。

三年的中学时间一晃而过,我想上高中,将来考大学。可是家人怕我如果没考上,连个工作也没有,因而要我考中专。我哭了一通,只好去考,到中等师范学校上学。那里是培养小学老师的学校,当时我已经对自己的前途觉得有点迷惘。在一次的藏文课上,我们的藏文老师讲起藏族女修行大成就者“玛姬拉尊”的故事。从那以后,也不知是挑起我脑子的哪根弦,从此我对出家修行就有一种特别的向往。

有次我偶然在报纸上发现四川有一家佛学院招收女学生,我很兴奋,和另外两位同学一起报名,不知为何没有音讯。三年的中专就这样结束了。我没有出成家,也没有去流浪,却成为一名中学音乐教师。

为情跳河,重生后更奋发

我被分配到县城的第一中学当音乐老师,那时我才十七岁,是全学校最年轻的老师。学生们为我取了个绰号叫“小音乐”。

全校的老师同学都喜欢我,说我的到来使沉闷的校园里有了音乐和歌声,过去这所学校里是没有音乐老师的,我是校长专门找来的。

可是在这样一个山镇中学里待一辈子、过平淡日子的人生,好像从来不是我的梦。所以我很努力工作、学习,希望有一天能有机会考大学走出去。

在这个时期,我认识了一个人,一个差点把我逼死的男人。也因为他带给我那么深的伤痛,我才发愤学习,坚决地离开了家乡。

他是一个有残疾的人,指关节处处都是裂缝,不能碰水,必须用纱布包着;脚后跟也是烂的,所以走路时有点微跛。他没有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就工作了,也曾与我的远房表姐相恋。后来表姐与别人结婚了。

这男孩子活得自卑又痛苦,我很同情他,便与他交往,给他一些信心。他也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我,写了很多情书给我,甚至每天都写一首诗。他很会写文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半同情,一半感动,我的同学听说我与他交往,都觉得奇怪。而我觉得他很可怜,人也不错。那时候他送我好多琼瑶的小说,看着书上的故事,好像自己就是其中的主角,不知不觉竟然把我们的感情幻想成跟书里的一样,真是好糊涂又可怕啊!

后来,我终于可以报名考大学了。可我万万没想到,就在我去考试的路上,他出手打了我。这样突如其来的反常,使我震惊!我怎么都不敢相信是他。那次我没有参加成考试,从此我的灾难开始了。他常常吓唬我,如果不跟他在一起,他就要毁掉我和我们全家。有次他逼着我嫁给她,我不愿意,他很生气,竟然拿刀子砍我的手和左腿!

又有一次,他带我参加他同学的舞会,他的同学邀请我跳舞,为此他很嫉妒又不高兴,在黄河边上又动手打我。那时的我已经不想活了,只有一个想死的念头,就走到黄河边跳了下去。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警察救了我,许多人在旁围观着。我的精神崩溃了,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之后我便离开了家乡,到北京上学。

有了第二次的生命之后,我对待生命的态度和理解也不同了,变得更加渴望而珍惜。1994年,我进入西北民族大学本科就读艺术系,每天除了上课,还去饭店里端盘子、洗盘子来交学费。读大学对我来说,是多么得之不易,所以我很珍惜各种学习机会。

除了学音乐,也去藏语系学藏文,广泛阅读。我慢慢成了一名热血青年,对藏族的前途充满了责任感,深深担忧藏族经济落后和教育断层的问题,总是在思考自己将来能为民族做些什么。

我对大学生活充满了向往,想要重新活过,实现帮助藏族的理想,还有很多梦想要实现。但渐渐地,我发现周围的同学每天所关注、追求的都跟我不同。他们谈论的话题更多是谈情说爱、穿衣打扮、看电影,很少人谈到民族的前途和命运。我觉得很孤独。同学们嫌我活得太累,认为我太理想主义,不够现实。很快地,梦寐以求的大学生活令我失望,面对自己未来的人生方向,我陷入一种深深的迷惘中。这时我又想到了出家,当时想着不如去寺院好好研究佛法,将来为藏族做事。

凭着对藏族的热情,把藏药事业经营到上市规模

那时候,我常在姐姐家里碰到雷菊芳大姐,也和她谈起我对藏族的远大抱负,她激动地说:“你这么小,就这么为自己的民族着想。我们一起去西藏开发当地的草药,赚了钱,就能实现你想帮助教育和贫困的愿望。”

当时我很兴奋,读完大二就半路辍学了,又很努力说服了姐夫离开原先的工作,和雷大姐合伙一起去西藏创办“奇正藏药”。

1996年,人们对民营企业非常不看好。我当时遇到最大的挑战是找不到员工。因为找不到员工,只好自己做员工又做老板,也做员工烧饭做菜的管家婆。

我从骑着脚踏车,一家一家药店推销药品开始创业。有次我们要在《西藏日报》和《拉萨晚报》上登广告,但当时办公室还没有电脑,我只好自己写广告词,画好广告设计风格,交给报社。报社校对不严谨,第二天刊出还有错字。为了避免再发生这种事,我会半夜守在报社里检查完才走。

经过一年的努力,奇正藏药突然在拉萨大红,人们开始知道我们的品牌,连外地的游客也知道了。之后,我又去青海开设了销售分店,不过一年,就成为全西宁的明星商品。我们开始有很多美好宏伟的想法,希望培养大量的藏族年轻人,唤醒他们的使命感,通过奇正的平台在全国传播藏文化和藏医药知识。

之后,我们为了扩大发展,不眠不休打拼了八年,让公司达到上市的业绩规模。

我当时非常年轻,才二十几岁。

1997年,全国的医药企业面临一个极大的挑战-国家公费医疗改革。面对公费药品的名单筛选,将有大量药厂的药品被排除在外,如果奇正的药进不了公费目录,就不能在医院销售,那企业就会面临衰亡的命运。

我们公司里的几位主管也开会想办法。其实那时候我们没有任何办法。没有钱、没有关系又没人,在这种条件下,我只好自己上北京。

我在一位姐姐的帮助下,找到一间宿舍。那是地下室的一间小房间,但是非常干净,水泥地擦得亮亮的。我的房间里只能放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一张小桌子,容不下第二个人。厕所、洗衣间、盥洗、饮用水都在外面,都是公用的。

这位姐姐又介绍一位特殊的人物给我认识,他是中医药界的核心人物,也是那次药品的评审委员。我们一起吃了饭,在谈话中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在藏地待过,因此他对藏族很有感情。我们便希望他协助,让奇正藏药进入医保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