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的茶具非常多,到处可见,能以相当划算的价格拿到相当不错的全套茶具,同等价格的产品,质量要比中国的高得多。英国有名的茶具品牌,除了大家所熟悉的Wedgwood,还有RoyalDoulton、RoyalAlbert等品牌。不过英国最多的还是各种各样的Mug,简直就是铺天盖地,随处可见,各处旅游纪念店里都少不了印有旅游标记的Mug。要说明的是,英式茶壶和中式茶壶有一点不一样。中式的茶壶一般内置过滤设备,倒茶的时候茶叶不会掉出来。英国的茶壶没有这个装置,要把过滤器(Strainer)放
在杯子上过滤。原因是中国茶一般叶片较大,一般茶壶中的过滤器就足以完成。英国茶叶片较小,必须要用专门的细网来过滤。再有一个小细节,英国卖的茶包都是没有订书针的,要么是用提线捆住茶包,要么干脆没有提线,可能是出于卫生的考虑。
最后再说一下中国茶和英国茶的区别。最主要的是喝法上的不同,英国一样喝祁门和龙井。在中国,你也可以用盖碗泡大吉岭。但在中国,自觉不自觉地,茶常常和雅事联系在一起,中国茶文化中存在一种对个体性、对韵味的把玩。例如用玻璃杯泡绿茶,观察绿叶在水中的翻滚,也是乐趣之一。泡完红茶和乌龙之后还要观察叶底的形状、色泽、完整度等。另外在茶壶上也极富个体性,特别是紫砂壶,对于每把壶,水冲泡的角度,在壶中旋转的角度,都是不一样的。我自己曾经试图养过一把紫砂,可惜几次之后就被养坏了。可能就是因为缺乏这种细致的耐心。
一般中国的茶都强调泡很多次,而且还强调不同次数之间口味上的细微差别,一水和三水就有很大的不同,这样才能把一个茶的全部潜力给体现出来,衡量茶好坏的标准还包括多少泡之后茶依然有余味。但是英国茶一般只泡一次,第二次就没味道了,要在一泡之中就把所有的芳香都泡出来,所以标准的泡法是100度沸水冲入180ml壶里泡五分钟,中国的好多茶叶这样泡就完全被糟蹋了。另外,中国的工夫喝法,一般碗比较小,英国的即使是Cup也要大很多。这个跟两者的茶也有一定关系,中国的茶一般单宁较少,因而香气比较微妙,需要慢慢品味。英国茶相对单宁较重,强调整体构造,大口喝茶,也能体验到其中的乐趣。
如果要真正去区分中式茶与英式茶,我觉得根本区别体现在思想上。中国的泡茶重过程,像严格的功夫茶,能有十几道程序要走,每一道程序都是对最后滋味的一种营造和烘托,缺乏这些过程,那一小杯茶汤就是寡味的。而英国的茶基本只重视结果。大部分英国人喝茶思维很简单,只把茶当做一种饮料,只是用来喝的,因而最完美的茶汤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无所谓。所以无论外观是茶包还是散茶,拼配还是单一种类,茶杯还是茶壶,都为这个目的服务:一杯方便、精确、优美的茶汤才是最重要的。
纽约食事面条篇
喜北
因循长江南北的划分,多数人都习惯将上海归为南方,沪人自身也多习惯自视南人。我也不例外,除了偶为两广人民嘲笑之外,在不少北方群众面前还是能装一装“爱喝汤、喜食米”的南方姑娘的。有趣的是,尽管从小吃泡饭长大,我对各式面条却钟情不已。
我的面条之恋,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红极一时的“营多方便面”。我对营多的痴迷,不仅家人皆知,就连我娘单位的同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有一回我娘单位组织游庐山,我在闷热的船舱里晕得天昏地暗,一点胃口都没有,我妈的一个男同事(我那会儿特别爱缠着人家,人家结婚的时候还伤心得要命)从兜里掏出一包营多,我本来还偎在我娘怀里,一下就双眼放光了。在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里,有外婆家的烂糊肉丝面,有上海小馆子里的黄鱼煨面,有初三每天半包的葱爆牛肉面霸120,有高中时每天中午踩着下课铃奔向食堂疯抢的一百碗限量大排、辣酱、雪菜肉丝面,还有那个日后常常被曝出质量问题的味千拉面。
时过境迁,曾经一统江湖的营多早已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五花八门的各色泡面,吃面的习惯顺理成章地被我带到纽约。当然,我并不是来侃泡面经的,我只是负责把纽约吃过的几碗面条稍稍总结一下。注意,地址后标的符号为人均10左右,为20以内,则一般不超过40。
墨汁销魂
我吃过最销魂的一碗意面,是在Soho的New American餐厅The Dutch(131 Sullivan St,)。听起来有些令人难 以置信,但以海鲜见长的The Dutch却实在令人喜出望外。刚搬来纽约时住在哥大附近,记得有一家意大利餐厅以炮制墨鱼黑面闻名,但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前往,直到我在The Dutch遇见我的第一碗墨鱼面。顺带一提,The Dutch的Craft Beer List和Oyster Bar同样令人印象深刻。Black Fettuccini(23),白色瓷盆里一团黑黢黢的面闪着油光,我必须得承认它的卖相并算不得诱人,但只要入口便会彻底扭转这种印象:墨鱼汁混着橄榄油、蒜和红辣椒,牢牢裹住煮得软硬适中的Fettuccini面条,拌入剁得细碎的蛤蜊肉,混上虾肉、小墨鱼圈,余下的唯有默不作声地风卷残云。吃完最后一口,忍了忍舔盘子的冲动——如果我有一块面包,我绝对会用它把整个盘子抹干净。当然我没有这么做,但那种深入骨髓的销魂鲜香,却让我从此拜倒在黑面脚下。注意,有同学提醒说The Dutch最近换菜单了,这个我表示很抱歉。去年再访波士顿,心心念念的都是意大利区Daily Catch的黑面(20,Cash Only,),可惜最后因为队伍排得老长而没有吃到。
带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残念,我回到了纽约,出于对墨鱼面的想念(绝对没有夸张成分),加上乐于探索新鲜事物的秉性,发现了夹在东西村之间的Aroma Kitchen & WineBar(36 E 4th St,)。Aroma是那种在下城僻静小巷中常见的酒吧布置,裸露的红砖墙,长条吧台,刻意昏暗的灯光下,浮动着一对对暧昧身影。被服务生领着穿过狭长的廊道,吧台后边的Dinning Room才正式入题:经过改造的民居,刷白的砖墙上一处刻意保留下来的壁炉,挑高的空间内,雕花银锡天顶上垂下两盏小型吊灯,铮亮的镜面中映出火光摇曳的白烛——没错,说那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们,这间Wine Bar非常适合约会。
墨鱼面
意大利Speck火腿和无花果的前菜令人印象深刻,橄榄(大约有两小碟)是免费提供的。Black Linguine(19)配菜方面比The Dutch给得慷慨,多肉的白虾和鱿鱼圈满满地嵌147 入黑面和瓷盘的缝隙之中,调味方面选的是龙虾汁,搭配樱桃番茄。相较Fettuccini,Linguini的口感柔中带韧,一根根嚼在嘴里,完全颠覆普通的白汤蛤蜊Linguini平板寡淡的印象。一旁的Swift酒吧,有相当不错的Craft Beer on tap,推荐给啤酒爱好者,不过不太适合一起行动。
东南亚往事
还记得几年前去新加坡吃过一碗海鲈鱼酸汤面,它不太便宜,但那爽口弹牙的鲜鱼肉片,却让我至今记忆犹新,也让那种酸酸辣辣、清甜爽口的味道就此种入脑海。
几年前的一个冬天,上海突然开始流行越南菜,越南风味的馆子霎时遍地开花,我便也爱上了吃Pho。一碗清汤中盘卷的河粉,盖着片得薄薄的生熟牛肉,撒上剪碎了的薄荷九层塔,泡入一把豆芽,细细淋上青柠汁,有条件的可以向老板要一碟浇头——无论翻江倒海式的饥饿来袭,还是胡吃海喝之后想要清淡养胃,抑或喝得酩酊大醉之后的Hang Over Food,一碗热腾腾的Pho粉所带来的满足感,着实回味无穷。
来美国以后,我同越南裔的姑娘们交好,因此也问过好些人,纽约最好吃的Pho在哪,得到的答案往往都是“纽约无好Pho”——实在是挺伤感的,不过大体上还是将下城 的几家Pho馆吃了一气儿,仅此罗列给各位Pho友作参考。Chinatown周围吃Pho,个人最喜欢的是芽庄(87 BaxterSt,),倒也并非它家的Pho有多么出色,只是店铺看着清爽,菜式也较多,除了Pho以外还有榴莲奶昔(3.5),实在是我等榴莲爱好者的福音。千万不要去吃Grand St上那家NamSon,面条煮得太烂就不提了,肉菜几乎就没有现炒的。但要说感觉最好的,还是西村的Saigon Shack(114Macdougal St,只收现金,),离纽大非常近的一间小
馆,干净利落,菜式很少花样,主食除了Pho(8)和越南面包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选择。面做得算是地道,但最重要的还是环境宜人。另外,他家的越南咖啡也算不错。不推荐大学路(University Pl)上的Saigon Market,店很大,东西自然做得不够精细,去过两次,Pho上来的时候都已经糊了。
几个礼拜前,和一个老美说起泰餐。这个连美国都没出过的朋友坚持说Hell"s Kitchen附近的泰餐都太美式(当然他后来继续显摆他在吃和人生体验方面的造诣,导致我至今没再理过他)。事实上,个人拙见,地狱厨房附近几乎有着全曼哈顿最好的泰餐。这个逻辑很好理解,集中势必导致竞争,结果若非价格的低廉,就是品质的提升。
我心目中这一区面条的销魂榜首,是一碗被美式化,或者说被改良了的冬阴功面。发现它,是在一个严重宿醉的午后,几乎是拖着脚步爬进Noodies(830 9th Ave,),一整墙的彩瓷盘饰令人刮目相看。本没有太好胃口的我,随意要了这碗Tom Yam(11)。实际上,它同以往我对冬阴功的印象截然不同,汤头中吃不出多少番茄味,倒是泛着一丝辛辣的椰香,浇头是烫熟的青豇豆、蘑菇片和虾肉碎,外加两只模样甚是俏皮的炸大虾。软糯的米面片浸泡在乳白的汤头里,拌着爽口的虾肉碎,对一个饿了半晌、突然大开胃门的人而言,绝对是狼吞虎咽的节奏。此后每每光顾这间铺子,吃这碗面,最后总免不了底朝天,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当然,若你期待的是普通的冬阴功汤扑鼻的番茄酸味,也许你应该换去Chinatown的良椰,后文我会细说。
冬阴功@Noodies
地狱厨房周遭备受追捧的泰菜馆,还有一间Pure Thai Cookhouse(766 9th Ave,),去这一间倒不一定要点面,不过添入不少红醋的海鲜面(12)的滋味倒是正宗,不喜食酸的人最好避免尝试。个人也十分欣赏他家的小碟头,几个沙拉都做得相当入味。提到海鲜面,不怕黑地赞一记联合广场受尽众人鄙夷的美式泛亚餐馆Republic(37 Union Sq W,),他家的海鲜面(13)辣味倒是相当不坏,只是材料方面相对欠缺,鱼肉也好,虾子也罢,都略显小气。若有在附近上班上课的朋友,去吃个午饭过一下嘴瘾还是很可以的。
既然说到午饭,那么我就继续一路自黑下去。距离Republic一个路口的Laut(15 E 17th St,),曾经是一间米其林一星餐厅,后来因为“专注外卖三十年”导致品质下降,正餐Entrée几近残废。不过,作为Laut家的老主顾,工作午餐无论鸡、牛、虾一律10的Pad Thai、Drunken、菠萝炒饭、马来西亚咖喱饭,还是十分划算的。但Laut最值得一推的还是马来西亚Laksa(虾,13),纽约十分少见的正宗马来叻沙味,只是记得不要误点成纯吃汤头的Assam Laksa。
最后,把视线拨回Chinatown,几乎已经成为自用食堂
的良椰(Nyonya,只收现金,199GrandSt,)马来菜馆。
说到Nyonya(娘惹),总是心头一暖。一位曾在纽约住过8年的香港友人,告诉我十几年前开在街对面的良椰,曾是她的最爱。接过衣钵,良椰至少也能排进我的前五:便宜、好味、大份,你几乎挑不出不喜欢这个地方的理由。不过,良椰真正赢得我心,却是从一碗煲仔面(7)开始的。痴迷肉骨茶(10)和星洲炒米(7)的我,破例点的这碗砂锅面,味道好得惊人:片得薄薄的鸡肉,整只鲜虾、蘑菇、香菇、锯齿形的胡萝卜片、雪豆、白菜,厚厚地在伊面上铺着一层,浓郁的挂芡汤汁里漂浮着细碎的蛋花,鲜香可口,入口即化。后来,我发现了良椰点菜的秘诀:你得拿着它的外卖菜单,照着本楼特色菜的标记点绝对不会出错,桂花面线(7)就是一个不错的尝试。此外,马来栈大虾羊角豆、海南鸡都是反复下单的招牌菜,至于印度飞饼(3),几乎人手一盘的热门程度,就不用过多解释了吧?这间还是比较适合朋友聚会,但是周末一般都需要等位。
新意日面
纽约最火的面馆,非那几间嚼烂舌根的日本拉面店莫属。什么鸟人拉面、一风堂,也都随大流吃了,且不提长得骇人的等位名单,那汤头的口感,同当年的味千拉面并没有太大差别,浓得简直不像是熬出来的(我真的没有在暗示什么)。
相较东村那间过度好评到瞠目结舌的荞麦屋(只能归结为选址好,名字够深入人心),荞麦面的话,我更中意下东城的Cocoron(心温,只收现金,61 Delancey St,)。这间专营荞麦面、推崇素食的小馆是某个真纽约吃货姑娘的倾情推荐,尽管是Vegetarian friendly,餐厅还是供应不少肉类选项的。因为是冬天,就点了4oz汤面(6oz绝对吃不完),自选浇头,强烈推荐Poached Egg。不过,令我悔恨万分的是居然没有点本店特色的荞麦面Dip Soba,好在友人点了日式咖喱的Dip Style,基本颠覆了我对荞麦面的认知:一炉热气袅袅的咖喱蘸酱,配上暖烘烘的荞麦面,相当有新意的吃法。但是这间面馆只有一圈吧台位加上几张双人桌,若是要呼朋唤友一道前往,恐怕还是对街的粥之家比较合适。
相信各位对日本人的和洋合璧,尤其是在料理方面的融会贯通,都有所体会。日式咖喱就是青出于蓝的典型代表(对不起,我实在是太讨厌印度咖喱了),当然还有售卖日式咖啡的女仆店。和风意面则相对不那么寻常人家,撷取日本料理中常见的食材,让意面出离“浓油赤酱”(突然发现上海菜的特色也适合用来形容番茄肉球面)或“奶香扑鼻”的传统印象。Basta Pasta(37 W 17th St,)是纽约十分罕见的日系意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