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个玻璃一样漂亮纯洁的小男生,在一起朋友聚会中,对正在喝白开水发呆的我,一见钟情了?
而他刚好是林家的,据他的语气,既然称呼林家现任的董事长为爷爷,只怕是林氏宗亲,搞不好,还是第几名顺位继承人。
呵呵,生活可比电视剧有趣得多。
将杯中剩下的酒一口饮尽,我也正经起来,放下酒杯,整个人都趴在钢琴上,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问:“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他静静地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勾着唇角,声音沉了下去,如暗夜的幽思,“爱,便是你把自己的心从安全的胸腔里挖出来,赤裸裸地放在对方手中。从此以后,对方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无意的表情,或者一句漫不经心的话,都可以轻而易举地伤了你,让你疼痛,可你甚至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看着你的心在暴露的空气里慢慢腐蚀,变得千疮百孔,直到它痛死的那一天。现在,林丹青,你回答我,你还觉得自己会爱上我么?”
对付这种纯情的小男生,如果扯上感情问题,还是快刀斩乱麻比较利落一些。
“……我现在已经觉得痛了。”他微微蹙眉,深深地看着我。
我闻言一愕,眨眨眼,顿时挫败得无以复加。
敢情我是对牛弹琴了。
林丹青仍然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眸很深很纯,没有一点杂质。
他的眼睛有点偏女性化,但与小爱的妖媚并不一样,双眼皮,长睫毛,一直水润润的,像未经人事的大家闺秀,也因此,更加容易把人秒杀。
我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沙发的靠背上,顺手摸起扶手上一包开封的烟,甩开打火机,点燃。
懒洋洋地吐出一口烟圈,我对他说:“你还是找与你同龄的女孩子说那一通话吧!二十一岁,你应该还在读大学吧?找个还在大学里的女孩,她们还年轻,年轻的人,总比我们这些老人无知勇敢一些。我对你而言,真的太老了,所以,抱歉啊,一见钟情的游戏,真的无法奉陪。”
“你很老吗?”林丹青小心地问。
我笑,“是啊,很老很老了,少说比你大几百岁。”
他抿着嘴,那倔强委屈的表情,显然以为我在开玩笑。
——我说过,这年头,真话往往是没人信的。
“喂,锦夜。”他认真地叫我的名字。
我叼着烟,吊儿郎当地瞧着他,一脸不合时宜的痞相。
“在刚才之前,我只是觉得,我会爱上你,可现在——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他的表情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决绝与激动,“无论你现在用什么理由将我推开,我都不会放弃。”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林丹青的眼睛很亮,亮得我不敢直视。
很多年前,我也曾对一个人,说过同样的话。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很年轻,或许,比林丹青更年轻,可以轻率无畏,可以勇往直前。我越过众人,大步走到那个人人都惧怕的男人面前,仰视着他英俊绝伦的脸,叉着腰,张狂地宣布,“喂,我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