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探索宇宙奥秘的思想家霍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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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是非恩怨(1)

斯蒂芬·霍金的《时间简史》使他名声大震,即使他在出版这本书之前不是知名教授,这本书的出版和成功也会使他成为璀璨的明星。霍金与他的《时间简史》成为人们常常谈起的话题,霍金的故事广为流传,家喻户晓。与此同时,霍金也成为新闻媒体关注的焦点人物,各国的报纸、杂志和电视都争相采访霍金。英国拍摄了一部关于霍金生活和工作的纪录片《宇宙的主人》。其中有一个镜头是霍金正在进入剑桥大学的国王学院。有的人看了这部纪录片之后,误以为霍金任教于国王学院,就与国王学院联系,要求到这个学院来学习数学。还有许多大学和科研单位与霍金联系,想请他前去作演讲。霍金在《时间简史》出版之前,就到过世界上许多地方作演讲或参加会议。1984年,在他的《时间简史》一书第一稿完成之前,他被邀请到中国作演讲。在北京期间,他驾着轮椅游览了举世闻名的长城,还参观了北京的其他名胜古迹。他在北京和其他城市的演说吸引了成百上千的听众。而现在,来自全世界的邀请纷至沓来,令霍金应接不暇。尽管如此,霍金还是接受了一些邀请,到一些地方作演讲。他所到之处,受到了当地群众的热烈欢迎,他的到来也受到新闻媒体的关注,许多人为听到霍金的演讲不辞劳苦,远道而来。

各种奖励、荣誉纷纷向着霍金涌来。1988年,斯蒂芬.霍金与罗杰·彭罗斯由于在天文物理学的黑洞领域的研究方面取得了杰出的成就,获得了沃尔夫基金物理学奖。5月12日,霍金亲自到以色列的耶路撒冷领取获奖证书和10万美元的奖金,以色列的总统和教育大臣参加了颁奖仪式并向霍金表示祝贺。沃尔夫基金奖在学术界受到人们的高度重视,被看作是相当于诺贝尔奖的奖项。1989年.斯蒂芬·霍金又被授予英国的荣誉爵士称号,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在白金汉宫亲自给霍金授爵。这个称号在英国是对公职人员和知识分子的最高表彰。几乎是在同时,剑桥大学授予了霍金物理学名誉博士学位。授予本校的教授名誉博士学位,这在剑桥大学是一件十分罕见的事情,菲利普王子出席了这一特别的授予仪式,以表示他对这一仪式的关心和重视。在英国伦敦的国家肖像美术馆里,还特意收藏了一幅霍金的油画。所有这些都表明,霍金在英国乃至全世界已经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和崇高的地位。

《时间简史》出版后没有多长时间,美国的戈登·弗里德曼就把这本书的电影制作权买了下来。弗里德曼又与戴维·希基曼在英国盎格鲁电视台签订了合同,双方在合拍电影方面达成了协议。他们通过协商达成共识,准备在将来拍成的电影中,既表现霍金的日常生活,又介绍他在天文物理学研究中所取得的杰出成就。这部片子与其他片子的不同之处在于,它力图通过一些图像来阐释科学中的概念。

拍电影的合同签定之后,随之而来的艰巨任务就是寻找赞助商。弗里德曼和希基曼在英国活动了较长一段时间,没有什么进展。于是,他们决定到美国去碰碰运气。在那里,他们找到了世界著名导演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向他谈了拍一部关于霍金及其研究成就的电影计划。斯皮尔伯格在好莱坞名气很大,曾经执导了几部很有名的科幻大片,如《外星人》、《第三类接触》等。他对太空有着浓厚的兴趣,对霍金的《时间简史》也十分入迷。他听了弗里德曼和希基曼的计划之后,表示赞同,愿意加入进来与他们一起拍这部电影。由于有斯皮尔伯格这样的大牌导演的加盟,弗里德曼和希基曼这两位制片人很快筹集到了足够的拍片资金。

斯皮尔伯格在决定参与拍片之后,希望能同霍金谈谈。1990年初,在洛杉矶的安布琳电影制片厂的宇宙电影制片室,斯皮尔伯格和霍金见了面,并在那里一起留了影。他们在加利福尼亚的灿烂阳光下大约会谈了一个半小时,谈得十分融洽,各自都表现出对对方的赞赏和钦佩之情。霍金说他十分喜欢斯皮尔伯格拍的《第三类接触》、《外星人》等电影,而斯皮尔伯格则说他也被霍金的《时间简史》所深深吸引。斯皮尔伯格在美国的好莱坞是个传奇式的人物,许多人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而这样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又对霍金十分崇拜,备加赞赏,这在好莱坞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据当时在场的记者报道,霍金在这次会见中成了中心人物,斯皮尔伯格放下了大名人的架子,对霍金尊敬有加。斯皮尔伯格的这些举动在外界产生了强烈的冲击波。

也是在这个月当中,一位知名的电影制片人埃罗尔·莫里斯与弗里德曼和希基曼联系,希望能与他们合作,一起拍一部新电影。莫里斯曾经成功地拍摄了一部叫作《细蓝线》的纪实片,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这部电影后来获了大奖,莫里斯也因此而一举成名。这部电影的主人公是一个警察,他被指控犯了杀人罪而锒铛入狱。后来,这个案子被法院重新审理,那名警察的蒙冤终于得到了昭雪,被宣布无罪释放。莫里斯又想拍一部具有传奇色彩的电影,描写在爱因斯坦去世后,围绕着他的大脑所发生的种种神秘事件。弗里德曼和希基曼对莫里斯所说的这部带有神秘色彩的电影并不感兴趣,他们对莫里斯谈起拍一部关于霍金的电影的计划,却引起了莫里斯很大兴趣。

埃罗尔·莫里斯曾经在学生时代就对霍金及其宇宙学研究有所耳闻,当他还在普林斯顿大学学习科学哲学的时候,就曾经听过美国著名物理学家约翰·惠勒的课。惠勒有一次在讲天文学时提到了“黑洞”这一概念,给莫里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莫里斯之所以对拍摄一部关于霍金的影片感兴趣,除了他被茫茫宇宙中那神秘莫测、变幻无常的天文现象所深深吸引之外,他还对霍金这个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情有独钟。因为莫里斯总觉得,他所执导的电影《细蓝线》中的主人公兰德尔·亚当斯在某些方面同斯蒂芬·霍金有些相似之处。亚当斯深陷一种完全不能自控的状态,由于各种各样的束缚使得他不能有所作为;而霍金则受到疾病的折磨,残疾的身躯对他是一个很大的束缚。但他们都能摆脱束缚,最后得到自由。不同的是,亚当斯得到的是身体上的自由,而霍金则得到了精神上的自由,超越了身体上的障碍,在自己所研究的宇宙学领域中为人类作出了杰出的贡献。莫里斯的职业敏感性使他很自然地就被这一主题所打动和吸引,他决定参与拍这一片子。这也是他反传统电影的一个起点。

到了1989年底,由于有斯皮尔伯格、莫里斯这样的大牌导演和制片人的参与,美国全国广播公司对拍片子发生了兴趣,很快成了这部片子的主要资助者。此后,弗里德曼决定同日本电视台商谈一下拍片事宜。日本电视台看到有斯皮尔伯格和莫里斯参加,又是关于霍金的电影,就被吸引住了,东京广播公司同意加盟这一项目的工作。由于有这几家公司的参加和支持,使得拍片经费有了来源。制片人有了至少300万元美的预算资金,他们可以按照他们的计划拍片了。

埃罗尔·莫里斯对于这部片子已经有了自己的设想,他的方案是在电影中设计一系列访谈,围绕着这些访谈展开片子的情节,使主题自然而然地突出出来。这样拍片可能会麻烦得多,因为预先要拍很多访谈的镜头,最后合成制作的时候,几乎要剪去一半以上,再从这些剩下的镜头中构思出视觉形象。在这个计划实施的第一阶段里,莫里斯列出了一个名单,其中有霍金的家人、朋友和他在全世界的同事。他开始觉得他选出的这些参加访谈的人一定会乐意和有兴趣参加这样的活动。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是,很多人都不愿在这部电影中露面。这使莫里斯感到头痛,对他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

在霍金成为热门人物的同时,霍金的一些学生和职别较高的同事对于霍金的近年来的工作持否定态度。他们认为,科学研究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将严肃的学术问题通俗化、简单化不是一种科学的态度。对霍金的批评、指责也随之而来,有的人认为霍金失去了前些年踏踏实实做学问的严谨态度和刻苦钻研的精神,也有的人批评霍金喜欢出风头、赶时髦。霍金对于这些批评和指责没有太在意,因为他实在是太忙了,他除了继续进行宇宙学方面的研究之外,还要接受来自世界各地新闻记者们的采访,有时还要应一些大学和科研机构的邀清去作报告。

关于科学应不应该走出高雅的殿堂和如何走出高雅的殿堂的问题,一直受到人们的关注,也是人们长期争论不体的问题。当然,科学研究应该有一个严谨的态度和一丝不苟的作风。但是,并不能以此来低估科学普及工作的重要意义。科学不应当总是停留在高雅的殿堂里,而应当走下圣殿来到人民群众中间。科学也不应当总是极少数人研究的对象,而应当让广大的人民群众都能理解它、掌握它。许多年来,有的人对科学普及工作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实际上是没有真正认识到科普工作的意义。霍金以自己的亲身实践探索了科学普及的道路,他的《时间简史》是科普读物的典范。对霍金在科普方面所做的工作横挑鼻子竖挑眼显然是错误的。

另外,在知识分子中间,也存在着一些不好的风气。他们看到别人搞出了成就,有了名气,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嫉妒、敌意油然而生,于是便采取一些很不体面的手段对别人进行攻击。霍金的《时间简史》取得成功之后,有些人便产生了嫉妒之心,对霍金采取了不正确的态度。

当然,不可否认,也有一些真正关心霍金的朋友、学生和同事,怕霍金整天忙于琐碎的事务和应酬,耽误了科学研究工作。这些善意的批评对霍金来说不无益处,也是对霍金的关心。

尽管拍电影的工作一开始便遇到了一些麻烦,在挑选一些人参加访谈时遭到了拒绝或婉言谢绝,但霍金毕竟已经是深入人心的大明星,有更多的人有兴趣参加这一电影的采访活动。于是,这部片子很快就度过了这一困难时期,进入了正常的拍片阶段。

1990年1月,在埃尔斯特里电影制片厂的电影摄影棚里,电影摄制工作正式开始。莫里斯首先向布景设计师交待了工作,并向他提供了被采访者的名单,介绍了这些人与霍金的关系,要求布景设计师根据被采访者的情况制作不同的背景。布景设计师卓有成效的工作令莫里斯十分满意。

莫里斯设计的访谈十分有趣,既轻松自然,又灵活多样。他所设计的这些访谈完全不是事先准备好了的,没有什么稿子,随意性比较大。他经常对被访问者说:“你瞧瞧.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始我们的谈话,你是否可以给我讲一些故事听呢?”莫里斯在这方面确实经验很丰富,他能让被采访的人很快进入状态,不再有紧张的感觉。他在这方面有一个诀窍,即两分钟原则:你如果多给对方两分钟的话,他们会在这两分钟里向你显示他们是多么出色。

在将近两周的时间里,莫里斯在埃尔斯特里的电影摄影棚里为《时间简史》安排了30次访谈,布景设计师一共使用了33套不同的布景。在被采访者中,有霍金读研究生期间的导师丹尼斯·夏玛,有他的老同学马丁·里斯,还有他的母亲伊莎贝尔·霍金,他在剑桥大学应用数学和理论物理系的同事加里·吉本斯等,以及霍金中小学时代和大学时代的一些同学。

在两周的拍片过程中,莫里斯认为最重要的一个布景就是霍金在剑桥大学应用数学和理论物理系的办公室。在埃尔斯特里电影制片厂的摄影棚里,由莫里斯亲自指导,布置了一个与霍金在剑桥大学的办公室完全相同的布景。这个布景办公室设计得十分精巧,连非常小的细节都没有轻易放过。霍金看了这个布景办公室后也觉得这个场景与他真实的办公室太相像了,他对莫里斯如此重视场景的逼真性感到困惑不解。他觉得这样做是自找麻烦,因为他认为即使场景与现实有些不同的地方,人们也看不出来。

莫里斯在拍片过程中真正接触和了解了霍金,这使得他更能把握霍金的个性。但霍金的某些方面也使莫里斯感到迷惑不解,如霍金对玛丽莲·梦露的着迷程度,使得莫里斯不懂得这位大科学家为何对一位红极一时的电影明星那么痴迷。玛丽莲·梦露主演的《热情如火》这部电影是霍金非常喜欢看的一部片子。霍金的家人和朋友们都知道霍金崇拜大明星玛丽莲·梦露,就想方设法地给他买来一些与玛丽莲·梦露有关的商品。他的女儿露西和他的秘书给他买来一些招贴画,他的小儿子蒂莫西买来了印着玛丽莲·梦露像的提包,他的妻子珍妮为他买来了印着玛丽莲·梦露像的毛巾。玛丽莲·梦露对于霍金来说,真像是一个来自宇宙太空的神奇模特儿。

霍金在应邀到埃尔斯特里拍摄影片时,他和他的护士、助手们乘坐一辆经过特别改装的大众牌面包车来到拍摄现场,这辆车是霍金在获得了沃尔夫基金物理学奖后用奖金买的。在摄影现场,无论是摄制组的工作人员还是被邀请来参加拍摄的被采访人员,都对霍金十分尊敬。在霍金到场时,他们尽可能地保持安静。许多人在见到霍金后感到十分吃惊,因为这与他们想像中的霍金有很大不同。霍金尽管有严重的残疾在身,但他仍神采奕奕,有着很大的魅力。有时为了给霍金拍一组镜头,导演让他坐在轮椅上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旁边的摄影师、化妆师、布景设计师忙个不停。霍金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周围的人走来走去。

莫里斯在拍片过程中,决定复制一辆霍金的轮椅。这辆轮椅被复制得十分逼真,莫里斯连轮椅的牌照的最细微之处都复制下来。他把轮椅的镀铬部件和皮革垫层等拍成特写镜头,让这种图像充满整个屏幕,再配上访谈的画外音。莫里斯在场景上确实动了很大脑筋,甚至连霍金童年时代的家也几乎丝毫不差地被拍进了电影。

对霍金的拍摄选择了蓝色屏幕作为背景,这样就可以把他的形象投影到导演所选择的任何其他背景上。起初,莫里斯还设计了让霍金用他的声音合成器来为影片的部分情节伴音,但随后便发现用这种声音作为画外音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于是,莫里斯改变了主意,不再采用霍金的声音合成器作为画外音,只有在霍金对着画面讲话的时候才能听到他的声音合成器的声音,其他场合中让别人的声音作为画外音。而以蓝色屏幕为背景的霍金的形象为导演拍片提供了很大的方便,导演可以灵活地把霍金的形象置于一定的位置上,为电影的情节和主题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