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转过身去,再次迈开步子,仍然是蹒跚的脚步。
从他的身前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
“差不多到涨潮的时间了。今天您就不要继续旅行了,在这个村子里住下吧。我想让您看看我想说的东西。”
晚上我在驿站睡觉的时候,在异样的气氛中醒了过来。黑夜还不会早早地退去。我推开百叶门往外看,在沉睡在黑暗中的旱田的前方,有一些光亮,那不是月光。我问了别人,说是起火了。那个方向很令人在意,着火的地点正是那栋房子的方向。因为我想起了红脸膛男人说的话。
我连忙向失火的方向飞奔过去。我的前后都是村民,他们也在往那个方向奔跑。有手里拿着锄头的男人,但是似乎没有运水的人。
着火的果然是那栋房子。我听到一个狂乱的声音一个劲儿地呼喊着某人的名字。我仔细一看,是那个母亲正在用好像要把喉咙喊哑似的声音,呼喊着女儿的名字。被对女儿的爱勉强掩盖了的她的疯狂,在这场火灾中暴露无遗。那个像切割金属一样的嗓音让我毛骨悚然。一个有如钢丝般精瘦的男人把正想闯进火场的母亲拖住了。我知道这是孩子的父亲。
火势已经蔓延到了屋顶,不用说,谁都没办法靠近一步。所有人除了呆呆地注视着火焰之外,什么也做不了。我发觉,那个红脸膛的男人正踉踉跄跄地靠近。这次还带着酒味。
“呀,客官。来了啊。”
男人笑了起来。
“这就是你想说的东西吗?”
“唉,当然不是这个。”
说完,他抬头看着熊熊燃烧的房子。
“烧得好旺啊。”
此时,我才第一次发觉,为什么那个母亲要撕心裂肺地呼喊了。哪里都看不到奇迹的少女的身影。那个女孩,还在房子里。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表情,男人收回了笑容。我连大声询问的勇气都没有,只能默不作声,好像我自己就是罪人一样。
“那么,你要跟我说的,是不是这个女孩会被烧死。”
“不是。”
他把目光往下移。我也照着做,视线落在他正在看的东西上。那是仍未被火舌包围住的门。他一心一意地看着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