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职场泄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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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泄密者(15)

我走到老徐办公室门口时,轻叩了两下门。门内传来一声轻柔的声音:“请进。”我迟疑着推开了门。里面坐着的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少妇,雪白的脸蛋在粉红的丝巾的映衬下极显风情。除了她以外,偌大的办公室中再也找不到一个人。我来到天维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看见徐总的办公室里藏着这么一个娇娃。我问她道:“徐总不在么?”她大大咧咧地道:“呦,你找徐总什么事呀。有什么话对我说也是一样。”

我对她的身份完全不了解,即使估计到了她可能的身份也不能让我放心地将那份投资意向书交给她。我对她道:“没有什么。刚才老总让我来徐总这儿看看,我就过来啦。”

她盯着我的眼中满是疑问。那意思再清楚不过:“是么?你一个小小的秘书如何能有这等机遇?”但我没有同她说别的。因为我知道在单位中许多关系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表面上的一潭死水下面可能埋藏着即将喷发的火山。再说,我也不能随便将这么一份重要文件丢在徐总的办公桌上。我只是说了声:“打扰了”,就走了出去。

谁知我刚一出门,就看到徐总满面春风地朝我走来。我将那份报告拿了出来,交给了他。他哈哈一乐,拍拍我的肩膀:“好小子有前途。到我办公室坐坐吧?”我说道:“不用了,刚才已经去过了。”他看了我一眼:“里面不是有人么?”我说道:“老总只让我交给你一个人看啊。”他讽刺地对我说:“真想不到这些事你还挺认真。”我装作不懂他的意思:“不认真不行啊。毛主席说过‘这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他没有附和我,而是对我说:“没事我先回去了。”

我个人对老徐没什么好印象。四五十的人了,居然还是个副手,说明至少在领导位置上也有点缺陷。而且他弄得那个亚城置业,以我来看完全是个赔本的买卖。不信大家可以帮我算算看:亚城置业要开发市西区一块五十多万平米的土地做空中豪园,但问题是这片土地原是市郊一片城镇上的桑树林地,而且背阴坡的一面埋着几家死人。到时候光这些拆迁费用需要多少?而且那个地方用水用电都不便,市里的意思很清楚,要用水用电自己铺设线路。那就是说要用公司的财产为市政建设买单。市里既可以节约资金又可以为老百姓办了好事。而最让人气馁的是,这家亚城置业虽说是家上市公司,但据说背后的黑幕极多,本身担负风险的能力并不强。一旦这单买卖做不成,亚城的人拍拍屁股走了,银行非封了我们公司的账号不可。天维虽然财大气粗,但也绝对抗不起资金循环运作的连番折腾。无奈徐总鼎立促成此事,袁源最后也就同意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内心都在盘算着什么。但不管怎么说,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大领导同意了,我怕什么。我最想知道的是如果我出钱,能在多大的数字打开老徐的缺口,毕竟在公司我不能只依靠一个人,老徐的价值在公司中还是有目共睹的。

我手中的钱不多了,所以我向金钧又借了一百万。他毫不迟疑地汇到了我账上,末了又在邮箱里给我留下句话:“最近你的处境很不稳当,多加小心。有情况跟我汇报,包括公司内部的所有情况。”老板的这句话就是在明确无误敌告诉我,天维公司内部也有人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呢,一切还都得小心谨慎些。

不过我对老板的话也不能完全相信。我是一个喜欢孤独的人,独来独往,不受世俗羁绊。我常常一个人孤寂地在本市公园中假山最高峰的峰顶,想象着自己看到的就是天风浩荡,暮霭四合的情景,一个人孤傲地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我这样做并非是对婉汀的有意冷落,而是想与所有人都保持一个刻意的距离。这样才能让我的内心更踏实一些。因为有了距离,我的判断才能不偏离理性的轨道。卡冠士公司的老板金钧是一个很让人琢磨不透的人,我至今不知道他毕业于哪所大学,所以我在相当多的时候对他的戒备心理并没有完全消除。但这条消息是一个很强的忠告,我决定从今天起更加小心。

饭要一口口的吃,行动要一步步的做。正当我开始逐步清晰我的规划时,有一天司徒堂忽然主动约我,说要去见一个朋友。因为怕我俩的手机都被监听,他用的是在博客上留言的方式。

我很愉快地接受了他的邀请,来到一家不起眼的药店门前。这家药店外表寒酸,造型简陋,与这儿香车宝马,高楼大厦的气氛格格不入。但司徒堂还是用手头的钱将它盘了下来,作为我们相互间联络的一个据点。最近他也觉得很不安全,总感觉有人在偷偷敌盯着他。可当他想不动声色地想让那“尾巴”露出来时,那尾巴却总能在他发现的前一秒巧妙的溜掉不留痕迹。为此他才不敢再在家中邀请别人,而选择了这家小药店来掩护自己,实则成了我们之间的联络站。按照他给我的地址。我足足找了半个钟头才找到。

我迈进店门的那一刻感到这里面阴森森的,或者说冷飕飕的。也许是因为屋内太冷,也许是因为阳光不够充足,足有半秒我才发现对面的柜台里有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他脸色灰暗,形容枯槁,几乎和行将就木的人没什么两样。看见我走进来,他也站了起来:“你好,请问你买什么药?”“我买金鸡版纳。”按照暗号,我沉着地应对着。“买多少?要批发还是零售?”“要批发,我只做大宗生意。”“批发多少?”“七十一箱。”见暗号都正确了,花白胡子才向里面挥挥手:“朱先生,李先生,有人找。”

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司徒堂,另一个大概就是他要给我介绍认识的朋友。他长得面孔清癯,架着一副金边眼镜,一副很斯文的样子。司徒堂冲老头点头示了一下意,老头扭身就将门关上了。司徒堂对我道:“这位是我乡下的一个亲戚,叫柳伯,很可靠。他听说我在干大事情,主动要过来帮忙的。”司徒堂然后介绍说:“这位是我的朋友,这位也是我的朋友,你们两个人相互认识一下吧。”那人听到这样一句话,微笑着向我伸出手来:“你好!”我握住他的手:“你好!”看来他是一个极为劳碌的人,手掌极薄手骨又极硬,我一握到手中便已察觉了出来。司徒堂对我说:“他是学法医的,也是和我们做一样地工作。”我吃了一惊:“他?那他现在在那里做工作?”

司徒堂笑笑:“我还是那句话,该知道的一定会让你知道,不该知道的你问千遍也是枉然。做我们这行的,左耳朵听到的东西都不能告诉右耳朵!”接着他又压低声音对我们说:“不瞒二位道,我在老板面前已经缴过几次‘税’了。开局还算不错,也有几个人买我的帐了。”他话中指的不是别的,就是我们辛辛苦苦、费尽心机得来的文件资料等。看来这小子在搞这一套上很有才能,才多长时间啊就有这么多专项进账了?我们现今挣得是双份工资,卡冠士公司的钱除了两千多元的基础工资不受影响外,剩余的则要依靠你拿情报去换。如果你实在没有钱当然也可以向他借,但他的利息高得令人咂舌,年利率都近乎一番于原来的价值。所以想要多拿钱,仅仅靠动动嘴皮子说说是不够的。此时的司徒堂看来的确是很成功。

那法医也道:“我也交了一回帐,还差点被人抓住把柄。我那天趁着单位人少,就在单位里收拾了一下那些材料,整理出来准备上报。哪知我还没整理完呢,我们单位一个平素与我不和的人走了进来。我赶紧将那些资料往大腿上一放。大腿抵住桌子的下面不让它继续下落,打开电脑中的3D游戏就玩。我知道他是来找我麻烦的,不找出点事儿来绝对不肯干休,干脆就让他抓住一个小把柄吧!他当时脸上笑嘻嘻的:‘你忙什么呢?’我赶紧将游戏一关,但他已经看到了。当时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说玩玩游戏也好,平时紧了正好放松脑子转换心情。紧接着他就把这事捅给了我的顶头上司。上司把我叫过去臭骂了一顿。但不管怎么说,资料的事没人知道。”司徒堂叹口气道:“也难为你了。嫂子自幼出身优渥,没见过什么大风浪,你又不能把这些资料带回家。不过以后好了,现在咱们几个做的是同样的机密任务,正好可以同时在此地工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相互参详参详。”从司徒堂的话语中我很容易就推测到了这位法医也是我们五人成员之一。但看他的工作任务和性质,就知道和我们的实有千差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