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职场泄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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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泄密者(17)

那个陌生男人的身份一定要弄清,否则接下来的事不大好下手。我在这时拨打了一个电话,找到了一个在公安局民政科工作的哥们。他跟我往来不多,但彼此印象都极为深刻,我现在就要动用这条路子了。我对他说:“工作辛苦,恭喜发财,晚饭我请,你过不过来?”

他道:“哎呦,你还是那么风趣,今天晚---行!”我告诉他时间地点,然后找了一个地方,默默地盘算起将来的打算。直到快到点了,我才慢腾腾地走进那家酒店。

那家酒店很够档次,我什么都没说,就点了一大堆菜,包括一道镇店菜“清蒸石斑鱼”。他是知道这道菜的价值的,说:“你小子是不是又有什么烦心事了,想来找我帮忙出头?”我说道:“吃菜吃菜,吃完了再说。”他也毫不客气,大吃大嚼了一通。警察的日子实在也是太过清苦,再加上工作繁重,这样吃东西的日子并不多。我一直微笑着看着他吃菜,并不打扰他。

狂吃一顿后又灌了两口酒,黑黑的脸庞泛起一抹红:“说吧,你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帮的上忙的一定给你办。”我对他道:“我们公司里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叫全樱,你看能不能帮我查查她的基本情况。我也好掌握主动权啊!呶,这是她的照片。”我将一张图片递了过去,那是我趁他不备偷偷拍的。

他听到我的话后立刻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已经结婚了么?怎么又看上人家小姑娘?”我对他道:“你脑瓜可真死板,难道干你们这一行的都这样?告诉你,现在在咱们市内******养小蜜的有的是,连一些‘鸭’们都凑钱弄了个‘太太俱乐部’,你跟不上潮流也不能不让我跟上潮流吧?”他摇摇头:“我这不是在破坏你的家庭生活幸福么?这事做了可太缺德了。人说多牵一条红线能增阳寿三年,我做这事也得减三年阳寿呢。”我一听真是苦笑不得:“你老兄咋就这么死心眼呢?我又没说过要跟我老婆离婚。”看他一时似懂非懂,我就说:“你看着办吧,我急着要用。”他拿过那张照片,仔细斟酌了半晌,说道:“这人我瞅着怎么这么眼熟呢。”不过他没再多说什么,径直将它插入衣兜内。我见大势已定,便对他道:“你得赶快啊,别耽误了我的进度。”他盯着我道:“你这人真叫人琢磨不透。”我微笑着道:“干嘛非要琢磨透呢?琢磨不透才有意思嘛。另外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老婆,要叫她知道了我可真完了。”他无奈地苦笑着:“放心,有我呢。”

就这样我开始了向她迈出的第一步。从酒店送他出来后,我对他道:“我就不远送了,我的事你多费费心吧。”待他走的已没了踪影我才扭过身来,一路打着饱嗝在大街边转悠。走到了一家花店前,我站住了脚步,迈了进去。我递给他们一张百元大钞,告诉他们给准备一束玫瑰,明天中午12:00送到这个地址去。那经理看看地址,转身交给了身旁的一个雇员。我对经理说:“你把明天送花的人给我找来,我跟他说两句话。”经理倒是很听话地把人找过来了。我一看是个挺帅气的小伙子,心想正合我意。我对着他俯首低耳了两句,在临走前我向他手里塞了二百元钱:“你就按这个话说。”他用力地点点头:“放心吧。”

第二天上午,我一直在密切注视着全樱的动向。看见她没有丝毫要走的迹象,我心里才慢慢平静下来。在离12:00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我叫了一辆taxi,径直奔向昨天全樱回得那个地方。

看看到了地方,瞅瞅表,还差五分钟到十二点。我站在那扇门前足有三秒钟,然后我又迈上了半层楼,在楼梯的拐角处密切向下张望着。

十二点正,我叫的那个送花的小伙子来。他礼貌地按了一下门铃,然后静静地等待开门。也许是因为看见了他手里捧着的色彩斑斓的花朵,门内的人很快就给他打开了门。那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估计年纪没有七十也有六十。神情很是端庄慈祥,不像是一个有很深心理戒备的人。她问道:“小伙子,请问你找谁?”“全小姐在么?这是一位先生买来送给她的花。”老太太楞了一下,随即满面堆笑:“哦,她上班去了,近来她总是很忙的。”老太太的眼神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暗自猜疑:难道那个全樱不是她的女儿?老太太又补充道:“心意我领了,这花你就拿去吧。”小伙子坚持道:“这是那位先生送的而不是我送的。他嘱咐我一定要让您收下。”老太太笑着道:“好,好。”说着捧过了那束花。但她想了一想又问道:“小伙子,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能告诉我那位先生的名字么?”小伙子笑笑:“那位先生的名字我也不知道。”老太太急了,又道:“那你告诉我他长得什么样也成。”这一点我倒是忘记叮嘱他了,不过我相信凭借他的机灵劲肯定是能应付过去的。

果然,小伙子在沉默了两三秒钟后很自信地答道:“他呀,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脸上挺富态的(指肉多),身穿一件黄色的西装,四十岁上下,看起来应该是个有钱人。”我在心里听着暗笑,却见老太太脸色骤变,说声“对不起”就“叭”地一声关上了门。连那束花掉在地上都不理不顾。小伙子叹了口气,将那束花拾起来走了。

我在楼上将整个过程看的一清二楚。小伙子最后那番白描简直是太妙了,把我说成是一个有钱的商人,而从老太太的表现可以很容易地看出,那全樱与她一定有极为深刻的关系,不然她不会再满面笑容的时候由晴转阴。同时这也证明了我之前的推测,全樱确实没有结婚,不然老太太一开始不会表示那样的欢迎。只是我略微遗憾的是,没看到昨天接电话的那个陌生男低音。如果找到他,相信此行收获会比这还大。

下午那个在警局工作的朋友给我打来电话说:他查遍全市的户籍,没有发现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不过他总觉得照片上的人像一个在警校时与他要好的女同学,只不过他们最终分手了。最后他说:“或许这人是个外来户也未可知。祝你成功吧。”

从来没有证据证明那个全樱是外地人,连她的一口糯米腔都是字正腔圆的本地音—因为只有在这个城市生活多年的人才会将尾音挑的极高,连在郊区的农民都不会有。而她又没有本市的户籍。那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全樱根本就是个假名!

她为什么要用假名,而且处事又那么谨慎呢?这个问题就相对容易了,那就是说她也要在天维内部调查一些问题。这样看来,她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我们五人团队之一,也肩负着和我们类似的任务;另一种则如老板所说,是我们的敌人。虽然敌人在这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来对付我们的,但我们肯定也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如果我们一有风吹草动,肯定会被他们发现。到那时,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我决定继续不动声色地盯住她,观察她接下来的反应来确定她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在这种时候,主动找她去“摊牌”是一种相当不明智的表现,我也绝对不会那样做。但我从她身上打开老徐缺口的想法已经被彻底颠覆了。没关系,我可以从老徐身上直接打开缺口。老徐要讨女人,那肯定是缺不了钱的。老板新给添了一百万元,我可以用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在老徐身上爆破。

没过几天就是五一劳动节。像春节、中秋、清明、端午、元旦这些节日,现在的节味正在淡去,人情味的行情倒是逐年看涨。五一劳动节虽然是个外来节日,但显然也不例外。这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想。

相比全樱的处事低调,老徐一个堂堂的副总就是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家。敲开门后,出来迎接我的是一个四十五六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尽管她的皮肤因为年龄的关系有些松弛,但因保养的较好,看起来还是很白皙的。而且从总体印象来看,她是一个很典型的骨感美女。“老徐真的很不知足”,我在心里暗暗感慨。

“徐总在家么?”我开始问她。“他还没回来呢,你是他的—”“我是他的下属。”放下那个大礼品盒,我沉着地对她说。她很好客地从里屋捧出一个大糖果盒子,里面盛满了多种干果小吃。“吃点吧。”我说了声“谢谢”,拿起一个无花果,刚要放进嘴里就见老徐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哦,是小张呀,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老徐话说得虽然风趣,可其中隐隐含着的挑衅意味也是显而易见的。自从那天我到过他的办公室,没有把资料交给全樱后,他对我的态度就一直很不自然。那个全樱一定是对他说了什么了。不过没关系,我只要用一个小小的支点,就可以逐渐撬动他,改变他对我的印象。

“嗨,你是公司元老级的前辈呀,我们这些年轻人,经验短浅,办事得多朝你们这些前辈学习。再说像您这种为公司办了一辈子事的人,理应得到别人的尊重,我对您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正好今天有空,所以我就过来了。”我连吹带捧地将他夸奖了一通,一面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却不料他的神情一直是冷冰冰的。“为了表示对您的敬意,这是我的一点小礼物,请您务必收下。”我从身边取出一张银行卡递了上去:“密码就是六个零。”

老徐的面部表情在这时忽然发生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满脸笑容,嘴上说着:“我们公司一向是清正廉洁的,这若是公司的东西我可不敢要,”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来推。嘴上虽然说得冠冕堂皇,手却推辞的很没力道,甚至有点拿着我的手往他手里放的意思。“这可不是公司的财物,纯是我自己的一片敬意。”我把银行卡往他手里一放:“您千万不要见外,咱们以后的联系多着呢。”他的夫人却在此时严肃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呀,就算看看我们家老徐也用不着这样啊。”她说话的样子和神情倒叫我吃了一惊,我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外表柔弱的女人会在此时拒绝的这么坚决。

听到这句话后,老徐的脸上一阵尴尬:“唉,小蔓,当着客人你都说些什么呀。”他的夫人在听到这句话后不由得顿了一下,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讷讷的道:“我只是觉得,平白无故地要人家东西有些不好意思。”看得出,这是一个对丈夫很柔顺的女人,难怪像老徐这样胆小的人在外面也敢如此猖狂。我随即笑道:“嫂子这话就说错了。我麻烦我哥的时候还在后边。你若是觉得有些无功不受禄,那就算是我为你们将来奔波所付出预酬金好了。”老徐在听到这话后瞪了老婆一眼,那意思是“你瞧瞧人家多会说话,不像你尽在人前拆我面子。”

我又坐了一小会儿,站起身来向老徐两口子告辞。老徐的态度显然好多了,他握住我的手:“兄弟,以后在单位有什么掰不开的镊子就找我。”我说道:“以后少不了麻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