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职场泄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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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泄密者(26)

他沉吟了一下,忽然笑着道:“怎么不记得,不就是那天咱们几个偷偷商量地么?你还告诉我一定要瞒着老徐?”他的话使我原来的推测得到确定。我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对,咱们必须得瞒着老徐。可是我回去后把那协议不知道放在哪里了,你能帮我想想么?”

说这话的时候我也捏着一把汗,因为我不确定我的这句话究竟跟真正的袁源有多大差距。

果然他听到这句话后起了疑心:“我记得您的记性很不错呀,这么件大事怎么会忘了。”他喃喃地说着,虽然吐字很艰难,可是并不难听懂。我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只得再从头给他放松了一次,然后绕来绕去再绕到这个话题上:“我当时记得确实把它放在一个挺隐蔽的地方,可是我找来找去怎么也找不着了。”

他说道:“让我想想—你平时放东西我记得总爱放在三个地方:办公室里间茶几下面的一个小柜子里,还有真皮沙发的坐垫下面,以及墙上屏风的后面,这三个地方你都找过了?”我为了欺骗他,理直气壮地道:“都找过了!可是没有!你说这不犯邪么?”他说:“你再找找看—这东西可丢不得—上面有咱们公司与爱荷达那么一大笔的合同—对,是不是放在小柜子最下面的那个铁盒子中!你跟我提过一次!”

我暗自庆幸找对了人,我还想继续提问得到更多的信息:“老安呀,你近来跟我也跟的挺紧的。你可知道咱们两人当前工作的重心是什么?”我这句话的目的已经非常明显了,就是要借助安高管的口来直接认定袁源真正的内心活动。这样的工作毕竟比别样的要少一些风险。

沉默了片刻,他开始回答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看不上李部长,觉得他在有些事情上不和你配合。其实—这么多年我和他共事过来,我对他了解的可比你清楚多了。他是个转业军人,个性直,没有多少心眼子,有些事情上是做的有些呆板了—可你不应该就这样把他撤职了吧—我觉得你做的有些太绝了—我说这话你可能会恨我,但为了公司的安定团结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公司是我一点点看着长起来的,我不能看着它就这么毁掉吧—”我见他净唠叨些没有用的,便想提示他转个弯,掏点实质性的东西出来。哪知这时无巧不巧,外间不知为何发出一声巨响,却是盘子摔在地上弄得粉碎的声音。司徒堂吃了一惊,急忙跑出去看,却原来是柳伯养的一只大肥花猫将盘子撞到了地上。司徒堂轻声责备了柳伯两句。柳伯诺诺地答应着不敢吱声。可即便如此,屋中的安高管眼珠也开始缓缓转动—他就要醒过来了!

如果给他留下太多的余地那我们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感到了额头和背后渗出的密密麻麻的汗珠。我用尽量平静的语调让他尽量放松,再放松。同时我示意法医尽快给他注射点什么把他弄晕过去。这行法医并不陌生,他也早已看出这个安高管将要苏醒,只是不知道我有什么办法制服他。眼见情形如此,他也就掏出一只大号注射筒,两三个小瓶,对在一起就给他硬注了下去。

看来法医的职业水准还很不一般,注射下去没两分钟安高管就真的沉沉睡去。法医问我道:“还能问出他话来么?”他是指那种特别重要的机密信息。这个问题其实已经不用回答—因为马上就要天亮了,安高管的家里人不管有多傻,都会发现他的失踪并报案。那样的话,我们再想把他送出去就难了。当然我们更不会不明智地把他“处理”掉,引起警方的怀疑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司徒堂小心地钻了进来,紧张地看着我,问道:“怎样?”我说:“没办法,把他送出去吧,要小心。”司徒堂这才吁了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我知道刚才他内心也已紧张到了极点。法医在这时道:“依你看,将他送到哪里最合适?”我说:“我知道城西有一大片瓜田,就扔在那里吧。另外你们沿途要小心摄像头,也不要在他身上留下任何记号。”法医点点头:“这是我的专业,不会弄错。”

司徒堂和法医一前一后地将安高管抬了出去,我也跟了出去。司徒堂道:“你先回家去吧,这个地方不适合你。”我说:“知道了,你们也要小心。”

我目送他们两人钻进轿车当中启动了发动机,才慢慢地迈开双腿向家里走去。幸好今晚上婉汀打电话说要去娘家看看,否则这件事又够她猜疑一阵了。

回到家后,我什么都没有想,衣服都没脱就一头栽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相对于紧张而危险的工作,家中至少是一个给与我支持和温暖的地方,我从这里获得了无数信念上的支撑。因为如此,我没有像许多伟大的间谍那样,想过得精神分裂症和抑郁症的危险。

天亮以后,我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对着床头柜前的大穿衣镜仔细观察了一番。还好,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眼中充血的现象已经大为改观。我像往常一样刮了胡子,洗了把脸,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直接夹着皮包就去了天维。

我用比平常略快一些的步子冲进了办公室。老板袁源今天还没来,倒是老徐等几个副总都来得挺早。我走过司徒堂的办公室时,听见他屋中几个同事正用嘲讽的语调说道:“司徒堂啊,看你今天精神不振,是不是昨天晚上家庭作业又做多了?”我心中没来由地一紧。司徒堂工作太忘我,这一点没来得及掩饰。好在司徒堂自有应付的办法。他说道:“唉,都怪我老婆。”众人一听,也都当个笑话打个哈哈过去了。其实司徒堂并未结婚,只有我清楚昨天晚上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