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职场泄密者
5308800000032

第32章 泄密者(31)

当然这些情况是我事后才知道的。在当时那个环境下,我只能“唔”“嗯”地答应着,表示自己在听。可陈颖珠已经很满足了。末了,她站起身,擦干脸上的泪水:“张哥,感谢你能听我说完,我要走了。希望在你的小说写好后能赠给我一部。”我说道:“没问题!不过你也别忙着走啊,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唱歌么?”关雪也在一旁劝说。陈颖珠想了想,就点了一首《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顿时,房间里回荡起她幽幽的歌声:“最心爱的情人,却伤害我最深,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音调哀婉,百转回肠,令人潸然泪下。我还不怎么样,关雪在那边已陪着掉了不少眼泪。我劝慰了两句,点了一首《流浪歌》。这歌是九七年出的,到今年已整有十一个年头,算是首老歌了,可我在上高中的时候经常唱,也很喜欢歌中的浓浓的母爱气息,所以一首下来,也是自我感觉良好。关雪不甘示弱,点了一首《猪之歌》。她扮嫩的本事实在不怎么样,让人感觉就是唱花脸的改换小旦,踩高跷的改练卖把式的一样,怎么看怎么不协调。当然,我知道她这首歌是冲着我来的。我淡淡一笑,接着回了一首《丁香花》并且有意地改了歌词,将“那坟前开满鲜花”,改成了“你坟前开满鲜花”。她听了之后跳了起来,在我头上打了记响指:“你坏!”

就这样三人在一块儿high了三个小时,快到十点的时候,我们一同坐上了返程的车。在车里我装着闭目养神,实际上脑中却在飞速运转着陈颖珠为我提供的这条信息。按照她的思路,她没有必要对我撒谎,所以我首先肯定了这个信息的真实性。这条信息概括起来就几个字:张小龙与非女友的全樱过从甚密!

全樱是谁?她是警局安在天维的暗探,这一点已经被我所证实。这样就不难猜测出张小龙的身份:他也是警局的人!我暗暗点头,原来如此。我忽然想起了那次试探性地给全樱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现在想来,那人就是张小龙。

Taxi在脚下的公路上蜿蜒着疾驰。道路两旁华灯万盏,璀璨夺目。这或许是本市最真实的时候了。白天那种弥漫着乌烟瘴气疯跑的一切都在晚上停止了下来。在安静的夜色中那么多杂乱无序的东西都有秩序地组合到了一起,显示出一派盛大的祥和。我在金浦街停了下来,步行着向2号走去。这段路不算太长,充其量也就三五十米。虽然我的速度因为一天的疲倦而大打折扣,但我还是很快就来到了自己家门前。

我掏出钥匙,刚要开门,忽然听到了屋里隐隐传来的说话声。仔细一听,是婉汀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交谈。我改变了主意,直接按下了门铃。门铃叮咚一声响,我听见婉汀的脚步声立刻响了起来。她看见是我,惊喜地打开了门:“快!都等你半天了!”接着又反应了过来:“咦,你不是有钥匙么?”我笑笑,并不作答。我对她的性格有些太过了解了,知道她接下来就会向我介绍屋内的客人了。果然,她指着客厅正中真皮沙发上坐的一位中年妇女道:“这是司必林公司的总裁助理南润雨女士。”我微笑着和她打过招呼,就要回自己的书房。婉汀一把拉住了我:“别急着走,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婉汀所在的子弟中学原本跟司必林公司没什么关系,她自然也不会认得这位总裁助理。可这位总裁助理有个儿子,听说子弟中学的私立教学情况不错,今年就给他送到了这所学校,恰好就是由婉汀来教。婉汀也只是听说过有个这么样的学生要过来,还没见着学生呢,他的母亲倒先过来了。南润雨的话并不难懂,我也很快明白了婉汀今天晚上这么兴奋的缘由。南润雨说今年暑假她们公司有几张去日本大阪名古屋的往返机票,她也分到了一张,恰好她因为事多不想去了就请婉汀来代劳了。婉汀自是求之不得,连连点头。

待南润雨走后,婉汀兴奋地拿出那张机票,晃到我面前:“老公,看吧,我终于可以去日本了!”我点点头,说:“好,那你就去玩个痛快吧!工作了一个学期也难得找到几天空闲时间,正好借这个机会放松一下!”婉汀道:“唉,可惜不是每一个学生家长都有这样的机会拿机票公款旅游。”我哈哈大笑道:“你以为这真是她们公司的机票么?八成是她自己掏钱买的!”婉汀一听半信半疑:“你不会是骗我吧?”我说:“我骗你做什么?骗你真的那么有意思么?”她皱了一下眉,忽然转过身:“反正她也不亏,她还将她儿子的一大堆作业送来让我给修改呢。”我平时本来没什么兴趣管别人的事,可今天心情不错,觉得这娘俩也蛮有意思的,就道:“把他的作业给我看看!看我能不能挑出什么毛病!”婉汀随手甩赖一大沓作业:“看吧!不过我真怀疑你的水准,你是学工科出身的,上哪儿去找这些文字上的毛病。”

我接过作业:“别小瞧了我啊。告诉你,我当年还是校作文竞赛一等奖的得主,诗词曲赋,无一不精。写的文章那就四个字:妙笔生花!”婉汀在学校兼教文理,那些作业语文数学掺杂在一起,也很难分得清楚。我翻着翻着,忽然被一张作业吸引住了。那上面写的是:水调歌头。再往下一瞅,还有注释和词。注释是:读东坡《明月几时有》,有感,作词一首。全词则是:

妹妹几时有,把酒问密友。不知异地故姑娘,可有男朋友。我欲放眼望去,又恐路太远,疼坏我的眼。改用望远镜,那人已走了。转楼梯,低头望,那某某,果不单身,她正挎住俊男手。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来有。但愿没多久,他俩就分手。

我指着那首词对她道:“看看这首词吧,你就写不出来。”婉汀哼了一声,接过作业一看,也不禁忍俊不禁,说道:“看来我还得花点功夫改正错误呀。”我对她道:“他别咒着咱俩分手就行了。”婉汀狠狠地掐了我一把:“你坏!”忽然想起了刚才我进屋按门铃的事,问道:“你进门时怎么按了门铃?”我用沉郁的嗓音道:“我想起了一个飞行员的故事。”她不解地问道:“什么故事?”我说:“一个飞行员,也是像我一样回家。他想跟他老婆幽默一下,就说:‘飞行员777返航,请求降落。’哪知屋里立刻传出了一个男声:‘飞行员737明白,立刻腾出机位。’我这是避免发生意外呀。”她听了之后皱了一下眉:“什么意外呀,又不是—”说到这里,她忽然住了口。我见她神情不对,问道:“怎么了?”她扭过脸去,忽然又咯咯地笑道:“骗你的啦。”话虽这么说,可我注意到这个笑话并没有让她开心。她又道:“我明天下午就要启程了,你去不去机场送我?”我本来想答应她的,可是一想公司内外现在活计那么多,担心袁源找不着我发脾气,就说:“我们公司现在请不下假来。这样吧,我雇个司机送你。”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们男人怎么这么忙。”我接着道:“还不是为了你们女人。”她听后抿嘴一乐,也没说什么,转身到卫生间冲了个凉出来,换上了一件睡袍。

此时已近十二点。为了让她明天有个充沛的精力,我没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视机,径直就上床睡了,一夜相安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