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职场泄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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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泄密者(37)

在我如此想的时候,他已经出了门,转眼已消失的不知踪影。等我付完钱出来的时候,连他经过的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了。

我遇上了空前的对手。在这种情况下我除了奋力一搏别无选择。

当天傍晚我回到了位于金浦街2号的家。一开门,就发现了厨房中飘出的浓浓菜香。不用说我也知道是谁来了,放下手中的公文包三步两步迈进了厨房。

婉汀正在烧菜,刚才我闻到的香味就是从她正在做的这道“红烧河鲫鱼”散发出来的。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后,猛地捂住了她的双眼:“猜一猜我是谁?”她没有什么心理准备,手一抖,拿着的铲子差点没掉下来。我见她确实害怕了,这才放缓了语调:“婉汀,是我。”她一把甩开我的手:“乖乖,吓死我了!”我随手搬了把椅子垫在屁股底下:“不是说今天下午的飞机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说:“临时改签了机票,想早点回来看看你。”我定定地看着她,感觉她比前几天黑了许多,问道:“在那边玩的还好么?”她说道:“很好啊。能去的地方基本上都去了,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呢。”

我说:“什么?”她说:“放在客厅沙发上了,你自己过去看吧。”

我走到客厅,果然发现沙发上放着一个别致的圆形盒子。打开来一瞅,是一件竹篾编的小篮子,也没什么稀奇之处。我冲她道:“你那么大老远地带什么不好,带只篮子回来干什么?”她说道:“你太让我气愤了!那么有价值的篮子你居然看不出来!我在名古屋昭本町花十五万日元才购到手的!”我心头一动,都说日本是一个很重信用的国家,这件篮子说不定真就值那个价值呢。反正我又不是考古的,没必要将一切都分得那么清楚。

正在这时,婉汀得意洋洋地将鱼端了出来,问我道:“怎么样?发没发现什么?”我实话实说:“眼力太差,没发现。”她摇摇头,道:“这是日本昭康年间编织的,你看看这上面的花纹和字体就知道了。”我不认识日文,不知道上面写的文字是什么意思。不过经她这么一提醒,我倒觉得上面的花纹很是可疑。我轻轻地在上面刮了一下,放在鼻边嗅了一下,问婉汀道:“卖给你篮子的是日本人?”她说:“是啊,他还跟我说日语呢。”我又问:“他有多大年纪?是摆地摊的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买的?”婉汀道:“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实话跟你说了吧,他有个二三十岁,就在道边站着卖,前面等着买的人都排上了长队。”我说:“坏了,八成是假冒的,你看见这花纹了吧,刚才我闻了一下,分明有股清漆味。昭康时代哪来的清漆?”

她也模仿我的样子闻了闻,不好意思的道:“还真是。我寻思那个年轻人挺老实的,哪知道他会安这种心思?”我说:“警惕性不高的人一般都这样。”她说道:“就你警惕性高!”我笑道:“警惕性高不高无所谓,够用的就行。”她冷哼了一声,将鱼放在桌上:“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我用筷子夹了一点放进嘴里,外酥里嫩,咸甜可口,别有风味,果然做的不错。我说:“隔了这么多天做饭的本事还没丢下呀。”她洋洋自得的道:“那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嘛,你也不常练练做饭,我看你这几天都没在家做饭吧?”我微笑不语。她奇道:“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呢?”我说:“那还用说,锅盖上落了一层灰谁还看不出来。”我随口又吃了几块鲫鱼,酒瘾上来了,对她道:“你等着,我去拿瓶酒来。”

不待她同意,我已冲进了储藏室的酒柜,左挑右选拎出一瓶法国的干红来。这还是一位朋友送的,我放在那里一直舍不得喝。趁着今天高兴,就先犒劳犒劳婉汀吧。

我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拎着两个高脚酒杯走进客厅,给两个杯子都斟满了酒。婉汀皱眉道:“我不想喝—”我说:“没关系。我有句四字诀叫做‘喝不喝先倒上,跳不跳先抱上,洗不洗先泡上,干不干先占上!’现在就权当这口诀的第一句。”她白了我一眼:“真粗俗,还名牌大学呢,市井文化一大帮。好,算我服你。我喝行了吧!”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一餐吃的时间很短,婉汀没吃几口就不想吃了,说是没胃口,想出去走走。我说:“好,我陪你去。”她鄙夷地看着我:“你现在不忙了?不是天天给人家搞编程么?”我说:“还不允许人家休息一会儿了。”她点点头,道:“真不希望你太累太疲倦,现在的男人承受的压力很大啊!”我感动不已,握住她的手道:“你为这个家为我做出了很多,我永远会记得。”这话说出口我才发现有些伤感,她也眼圈红了,我忙说道:“瞧我,你刚回来就说这么样的话。”她擦擦眼睛:“不怨你—我们现在走吧。”

两个人下得楼来,来到金浦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我们从七点一直走到九点。此时华灯初上,市里一片灯火辉煌。她忽然对我道:“我饿了。”我心里说谁叫你晚饭吃的那么少。不过我不敢说出来,倒是找了一家大排档。那里正是最火的时候,下班的白领、民工混迹其间,大师傅们不停地颠着炒勺,喧闹声传出很远。我给她点了两份菜,坐在一旁慢慢地看着她吃。

她的咀嚼细而慢,尽管能看出来她确实很饿,但可能是为了保持一种形象,或者说是长时间当教师养成的习惯,她吃得很从容不迫。趁着她吃的时候,我扭过头去东张西望地看着芸芸众生之象,希望能找到一些比较新鲜的东西。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隔座的两个汉子的对话。

两人都是四五十岁年纪,打着赤膊。虽说膀爷的行为是被禁止的,可在这大晚上的,也没谁出来干预。两人一人捧着瓶酒,喝的脊背通红,不过并没有醉,看来他们的酒量都很不一般。其中一人道:“老兄,咱们出大力的就是命苦呀!我十七岁就下煤窑,二十三岁来本市干装修,老了老了手脚也不利索了,可还的拼命干!唉,前几年是为自己干,这几年是为儿子干,没办法呀!”他对面的人道:“咱没本事也没门路,不干这又干什么呢?现在好了,开放开放了,搞那个的特多,我要是女人呀,我也不遭这个罪了,闭上眼任人折腾去呗!”先前的那人道:“可惜不是啊。对了,你那面的效益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呀,凑合着过呗。一个月一千五百块钱,不管吃住,除去房租还能剩什么?你那面呢?”“咳,别提了,我们那个云湖集团啊,有五个月不开工资了!”他伸出一个巴掌,在同伴面前比了又比:“五个月了!”“那你怎么不跳槽呢?现在又不是没有活干。”“哪好意思啊。先前老板对我们不薄,咱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吧?”“唉,我说你呀,一辈子吃的就是这个亏!现在都是经济时代,没有效益谁还给他干,要我啊早就跳了!”

这时邻座一个戴墨镜的人凑过来道:“云湖集团怎么会没有钱呢?前几天他们刚刚有几百万的款进账。”“什么?”那人一下子呆住了:“我们老板可不是那种人!”戴墨镜的人却颇不以为然,说道:“是不是那种人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你们成天在外忙活哪晓得那些人的心思。”那汉子听得半信半疑:“难道真的是?”戴墨镜的那人道:“我只提供一下参考意见,是不是真的我可不敢说。”那人也不便多问,闷闷不乐地低下头去。

我在一旁却听出些门道来。戴墨镜的人不是云湖集团的高层就是在云湖集团内部有人,很清楚内里的财务走向。而那名汉子的说法却跟他的说法相悖。联想起从袁源那里看到的云湖集团的转账记录,我意识到这里一定有一种不为人知的关系。理清思路后,我决定第二天就调查云湖集团。

婉汀恰好在这时抬起头来。

“吃完了?”我问她。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这下可真的吃饱了。”我略略点点头,看看表已近十点,就对她道:“时候不早了,回家去吧。”她点点头,表示同意我的意见,于是两人搭了辆便车开回了金浦街。

才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困意就上来了。刚想上床,却听见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我忽然意识到已很长时间没有“上交公粮”了,何不趁今天晚上做一次?

当我在床上躺下的时候,她也在我旁边躺了下来。我将手放到她的胸部,遗憾的是,她却未表现出与我的配合,将手从她胸上移了开去。我又将手放了上去,她却扭过身去,只留给我一个脊背。我无奈地摇摇头,也翻了个身径自睡了。

第二天上午在床上赖到八点才起来,洗了脸漱了口,见婉汀已经衣衫严整地站在我面前,于是问道:“今天有安排?”她说:“没事,和几个同事约定去南城公园玩玩。”我点点头,这样最好。我在她走了之后的五分钟内,略微化了一下装,也将东西收拾好,背着一个小包就上了路。

我的目标只有一个---云湖集团。

云湖集团是本市一家著名的私企,规模不大,但在利税方面却是大大有名。所以,无论何时提起云湖,众人眼中都是一片欣羡。它位于本市市中心略偏南,是地价最昂贵的地段之一。但公司总部大楼却只有六层,由此可见公司领导的办事风格。

现在,我骑着一辆自行车,像所有上班族一样,匆匆地在路上骑着。走到云湖大厦门前,我故意放慢了节奏,将车子停下来,然后掏出一架微型照相机对云湖大厦的各个角度进行了一番拍摄。从这些照片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公司大楼的各个窗口的位置,装饰。但仅仅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我需要知道财务室和值班室的准确位置,这就必须得进行一番冒险了。

我将自行车停在公司对面的停车地段,在云湖大厦门前漫不经心地闲走了一阵,确认四周没有人跟踪以后,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公司大楼。

门口的保安很尽职尽责,而且像我预料的那样把我拦了下来。这倒难不倒我,因为我在这之前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我亮出我的“派司”,说“我是诚成集团的,老总让我来看看市场。”那张“派司”上注着我是诚成集团董事长助理,不用怀疑我的证件是从哪里来的,如果你有一架高质量的打印机和一点塑料制造技术,你完全可以自己制造。所以当保安看过后,立刻挥手放行。我向他问了董事长办公室的位置,于是就慢慢地向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