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职场泄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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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泄密者(57)

我几乎是怀着一种负罪的心情逃离了前进巷。证据没有找到,还搭上了一个人。当然,刺客的主要目标是法医,而只把我当成了一个偶然的遇见者,这可以从他的反应中看出来。但法医的尸体绝对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明天早上必定有人会发现并报案,而且警方肯定会立案侦查,那样的话无论是我还是余小姐,活动都会大受限制。但现在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已被逼上梁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

我步行走出了一段距离,在这段距离内我很警觉,没有发现人跟踪。走到公交站以后,我搭上了去市中心的最后一班公交车,直接回到了家中。

婉汀见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你上哪儿去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我知道今晚的那场打斗使我本来簇新的一套西装变得皱皱巴巴,形象自然也是大打折扣。我对她道:“嗨,别说那么多了,先洗洗澡才是正经—”婉汀道:“你不会去跟哪个男人争风吃醋去了吧?”我说:“笑话!你看我是那种人么?”她道:“别以为你是什么好人!”我一听心里就颇为不畅。不过我现在的重点不是与她怄气,而是要将一起又一起的杀案的真实情况弄清。

迷雾已经被我掀开了一角,现在就要露出全貌了,我不能放弃。

第二天上午上班的时候,在当天的早间新闻中看到了法医尸体。据报道说,这具尸体是今天早上五点钟被一个早起练太极拳的老人发现的。由于尸体被发现的位置特殊,粗步推断有可能是情杀。警方正在全力以赴追捕案犯。我听到报道后心里一松,看来那位杀手也不想把事情弄大。

过了大约两三天,我接到了一个信封。信封上只有收信人,没有寄信人和地址。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粒黄澄澄的子弹,没有别的。我笑了一下,我欧阳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我将它连同那信封卷成一团扔进了下水道里。这种东西根本不值得我去用心。

警方对于法医的这个案子,却一直没有合理的结论,甚至连一个目击人都没有找到。那儿虽然是臭名昭著的红灯区,可在那个时候一般的嫖客都不会呆在外面。也正如我所说,甚至没有人听到他临死前的挣扎。后来调查到了法医的单位,那单位的领导比较正统,对自己部属死在这样一个场所感到非常的不满,也就撒手不想管了。警方本来就没有多少精力,这样的案子几乎天天都有,没过多久法医的事便被束之高阁,不了了之了。

我身边的危险也丝毫没有松动的样子。坐在助理的位置上,每天要协助袁源制定大量的工作。而在工作八小时以外,我又要全心全力地投入到隐蔽战线的工作上去。老实讲,我不知道现在我已暴露了多少,可我必须抓紧有效时间将东西弄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全樱死亡的消息在公司中传了开来。其实从当初我通过严警长向金钧传递消息之日算起,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就是从全樱失踪的时候算起,也至少有十一二天了。在这十一二天中,老徐几乎是坐卧不宁。因为在过去的工作中,全樱实已起到了不可估量的重要作用,不仅在文件的起草方面是他的助手,更帮助他在许多时候作出重要的决断。如今她这突然的不辞而别,老徐一下子感到工作吃力了许多。原先手下的很多死党经袁源和杨总、齐总的撬动,本就已不十分牢靠。如今全樱一走,他们更是作鸟兽散。袁源更是借口照顾老同志的名义,给老徐配了一个新秘书和新司机,将他的座车也升了一个档次,可实际上大家都明白,老徐是被彻底的监管起来了。

也不知道李部长听到了什么,反正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宣布了辞职。在待遇这么优厚的公司,中高层干部主动辞职还是头一遭。因为辞职不仅意味着丢失了现有的工资福利待遇,包括原先公司承诺的退休金也一并取消。袁源对此非常重视,还特地给他开了个小型的欢送会,祝他能大展宏图。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和李部长接触过了,不了解他在此时的内心活动。但我熟知他的耿直个性,他要是这样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在物欲横流的时代,他能保持自己的“不染俗尘”已是非常不易了,在此我默默祝福他!

李部长辞职以后,老徐也坐不住了。虽然他并不清楚全樱死亡的真实原因,可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事儿是冲着自己来的。眼下在公司中支持自己的李部长已经拍拍屁股走人,自己还呆在这个有职无权的位置上有什么意思?于是他也紧随李部长递交了辞职报告,意在向袁源表明我也不稀罕你这个位置了,你现在该放我走了吧?

哪知袁源看过他的辞职请求后,坚决不放。袁源对他道:“你是公司的宝贵财富,你多在公司呆一天就能多为公司做一份贡献。我们现在正需要像你这样的老同志来提高公司的知名度,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走呢?”老徐压住一腔怒火,问道:“那李部长还不是走了么?”袁源说道:“李部长是李部长么,他不像你没有技术专长,只会苦干死干,这样的人我们公司多的是,多一个少一个没有什么要紧。你就不同了,你是公司的老领导,而且在业界享有巨大声誉,你这一走还让我们怎么干?”老徐大怒,道:“袁源,你不用假惺惺地做好人了!从明天开始我就不上班,看你怎么着?”说罢扭身就走了。

老徐说到做到,从那天开始他真就没有去上过班。

到了这个时候我已景被这一连串的事件弄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关雪又出了事。

电话是大鸿源医院的院长打过来的。他在电话中连连向我致歉,说不好意思,你那天送过来的病人不幸死了。我一听登时火冒三丈,问道:“不就是一个胃痉挛么?怎么会死人?”院长在电话那头也很无奈:“我们也没想过会出这样的事呀,她头几个小时还好好的,今天中午还吃了一大碗馄饨,也没啥异常。哪知就在刚才突然胃内剧痛,我们专家组的几个专家联袂会诊,到底也没能把她抢救过来。她病症一加重的时候我就想给你打电话,哪知这电话还没等拨出去她就已经死了!”

我在这时候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当时只考虑了还要整理先前弄出来的资料证据,一时没有那么多时间,就对那院长道:“晚上我过去看看。”他也没多说什么,就这样挂了电话。事后我才醒悟过来,我这个决定使得对手拥有的时间更为充裕,他们就在这段时间内销毁了我能看得见的一切证据。

晚上我来到大鸿源医院的时候,院长亲自带领着几名关雪的主治医师前来见我。他跟我寒暄了几句就直奔主题:“大兄弟,人死不能复生,你就节哀吧。她的病没能治好,我们这几位心里也很愧疚,于是商量着请你一顿,已经在香格里拉订了桌,就请你去赏光呢。”

我在这时头脑还不算糊涂:“慢!趁还有时间,我想先上去看她最后一面。”院长道:“人都死了,看不看还有什么意思。再说,马上就要吃饭了,你看见了还能有心情再吃下去么?”

就凭这一句话,我觉得关雪死得有些蹊跷!这更加坚定了我上去看看的决心。当然,这话我不能在现在提出来,毕竟他是主我是客,我不能太不给他面子。于是此时我也就趁势下了台阶:“好吧,那咱们就先去吃饭。”

香格里拉是国内著名的餐饮品牌,几乎在中国所有的大城市中都设有分号。这里的饭菜很贵,一顿饭就是我一个月的工资。所以我来到这里,觉得吃的不像是食物,更像是吃的尊严、文化、品味。

菜不多,但很精致,看的出是精挑细选过的。那几个专家和我没什么共同语言,又偏偏找着话茬儿和我套近乎,一边还不失时机的向我敬酒。我并不排斥白酒,但在有些时候我是不喜欢酒的,比如说正需要调用我大脑思维的现在。

因此那些酒我大部分都是直接挡掉了,只有院长的那一杯我勉强喝了一口。酒一入口我立即察觉出不对。今天喝的酒是茅台,而且还是三十年以上的精品,按理说应当是醇厚无比,甘美怡人的,可我怎么在这杯茅台背后品出了一点杂味呢?看来这杯酒有问题!然而一开始我观察过,我喝的酒和他们喝的是从一个瓶子中倒出来的,他们怎么会在酒中下药?然而那杯子是我自己带过来的,上面被我擦拭的光明几净,更不可能接触到什么化学物品,酒中为什么会出现异味呢?我努力地回忆着刚才斟酒时的镜头,那是院长亲自启的封—不对,他为什么启封之后自己也喝了,难道是—想到此我忽然心中一寒,不敢再想下去。那杯酒也被我借机泼了,再也没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