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绿岛揭秘:一个传奇囚徒的采访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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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告别绿岛(3)

柏杨的另一部重要著作——《丑陋的中国人》,却是差一点胎死腹中。开始写《通鉴》的第二年(1984年),他到美国爱荷华大学演讲,题目是《丑陋的中国人》。在以往的演讲中,无论柏杨讲得多么糟糕,总会博得礼貌性的掌声,可是这次演讲结束以后,只有椅子纷纷移动的声音,听众在静悄悄地起立散去。平时已经习惯演讲后为读者签名的柏杨,第一次品味了冷场的尴尬,这种情形让会议主持者都觉得不好意思。

一个星期后,一位南美作家把两卷录音带交给了柏杨:“一个中国大陆的学生让我把这两卷带子交给你。”那是《丑陋的中国人》的演讲录音。柏杨非常感谢这位未留名姓的大陆学生,如果没有这些录音带,便不可能诞生轰动于世的《丑陋的中国人》了。

相关链接:柏杨,1920年出生于河南,毕业于东北大学政治系,1949年后前往台湾,曾任《自立晚报》副总编辑及艺专教授。

1968年,他在《中华日报》代行“家庭”版主编,该版以每周五天的篇幅刊载美国连环漫画《大力水手》(PopeyetheSailorMan)时,翻译文中提及卜派父子流落至一个丰饶的小岛后“乐不思蜀”,两人要各自竞选“总统”,撰写竞选文宣,柏杨将“Fellows”(伙伴们)翻译为“全国军民同胞们…”,遭国民党当局曲解为暗讽蒋介石父子,罗列罪名将其逮捕,判处12年徒刑,1969年囚禁于台北县景美镇军法监狱,1972年移送绿岛感训监狱。

1975年,柏杨因蒋介石逝世,刑期减至8年,但1976年刑满后仍被留在绿岛,后获释放,共被囚禁9年又26天。

柏杨出狱后仍非常关心台湾政局,尽管近两年身体每况愈下,还是每天阅读书报,他曾对民进党执政充满期待,但陈水扁当局及其幕僚却连续发生贪腐、滥权等弊端,令他对民进党执政失去信心。

马英九当选后曾拜访柏杨,向来耿直的柏杨特别向马强调,希望他身边有“魏征”型的人物;马当时向柏杨保证,一定提醒自己不要变“丑陋”。

36、绿岛囚徒:为台湾“军奴”而自焚

他曾穿过两个国家的军服。

先期给日本人当军奴,后来又成了国民党的炮灰。

因为看不惯国民党的专制统治,他锒铛入狱。这一个特别而又坚韧的军人在走出绿岛后,不为个人荣辱、名利是非,痴心为那些不幸的战争牺牲和遗留者奔走、呼吁,成为了一个令人尊敬的公众人物。

许昭荣,1928年生于日治时代的台湾。1943年,15岁的他被征为日本海军特别志愿兵,派往中国战场,为日本而战。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日本战败,中国接收台湾。1947年“二·二八事件”之后,他参加国民党海军,担任技术员。国共内战正酣时,又遣送至山东、河北,为国民党政权而战。1950年经历塘沽、长山岛等战役,获得了海光奖章。当时无退役制度,他请长假回台湾,进入中油高雄炼油厂工作,被密告逃兵遭逮捕回军复补。1955年他奉派赴美接收“咸阳号”驱逐舰,回国后,因携带激进书籍遭捕,在绿岛坐了10年政治牢。1968年出狱后,从事国际贸易事业。1985年,因商务出差到美国参加了加州台湾人社团,为反对台湾专制统治而组织示威游行,成了台湾当局“黑名单”上的人物,并被吊销了护照,沦为台湾政治难民。1986年在联合教会、国际特赦组织和联合国难民署的协助下,获得了加拿大政府的政治庇护,留居多伦多。1992年台湾政府取消“黑名单”,他才回到了台湾。

“台籍老兵为谁而战,又为谁而死?”许绍荣一生都在苦苦追寻答案。二十世纪的文明时代,“黑奴”、“工奴”、“农奴”几乎绝迹了,孰知,台湾竟产生了“军奴”。因为,这些台籍老兵,既不是“国际志愿兵”,也不是“国际佣兵”,有些竟一人连续扮演多个角色:首先于1937年至1945年,扮演日本皇军,参加二次世界大战;日本败战后(1945~1949),约15000名台湾子弟兵被国民党接收,参加东北、鲁西南及徐蚌等大战役;国民党战败,随国民党政府撤退返台的只有400多人,其余未战死者被国民党遗弃在前线,又为中共收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换个帽徽,参加进军大西南的战争,还有人还被派赴朝鲜,抗美援朝。不仅如此,最后还得经历“文化大革命”的浩劫,真可谓九死一生。

出狱后的许昭荣,想到了跟自己同等命运的那些“军奴”,开始不辞辛劳地为他们奔忙。因为许久以来,他们这些百姓出身的“军奴”,出生入死,流血流汗,到头来却成了没娘的孩子;他们伤痕累累,穷困潦倒,却没人来关心他们。对国人来讲,他们是罪恶的日本鬼子,对日本人来讲,他们只不过是走狗和炮灰,他们或流落街头,或苟且残生,带着战伤,拖着病躯,无人管、没人问,呜呼哀哉!自1987年,年近花甲的许昭荣就开始关心两岸的台籍老兵,并全心全意搜集他们的资料。1992年,许昭荣返回台湾,用做生意的本钱垫底,全力投入了为台籍老兵及遗族讨回公道的事务,1994年,他创设了台籍老兵暨遗族协会。

经过许昭荣的不懈努力,2005年11月10日,高雄市政终于在旗津风车公园为“台湾无名战士纪念碑”揭幕,同年12月13日,“行政院”文化建设委员会与高雄市政在旗津兴建的“战争与和平纪念公园”正式落成启用。至此,许昭荣晚年打的最后一仗——为阵亡的台籍老兵争取一席之地,取得了初步胜利。但,好景不长,2008年,高雄市议员竟提议将“战争与和平纪念公园”更名为“和平纪念园”,甚至想把“台湾无名战士纪念碑”迁走,而更为可笑的是,此提案正式通过,这令许昭荣很不满。他寄望陈水扁在卸任“总统”职位前能去关心一下,又遭拒绝。

许昭荣对民进党执政八年的成绩也失望透顶。2008年5月2日,他发表《民进党的悲哀》一文。文中说:“阿扁政团上台执政即得意忘形,傲慢自大,不但未以‘台湾之子’代表台湾人民,感谢天地,告慰先灵,更未虚心照顾基层百姓,并且漠视‘台湾历代战殁海外英灵’之悲情及其历史定位,甚至仅仅八年,即把台湾民族推上灭绝的边缘!”

“战争与和平纪念公园”是老兵许昭荣的阵地,为了保卫自己的阵地,他以死来表示绝不退缩。

2008年5月20日19时30分,80岁高龄的许昭荣老人在“台湾无名战士纪念碑”碑前,引燃汽油自焚身亡。他的悲壮举动,引起了世界老军人协会的关注。

相关链接:凯迪社区猫眼看人版(2004年10月31日):第一批被日本征调的台湾兵,是1937年9月的“白队“,约450人,被派往松沪战役中担任枪炮弹药的运补工作。

1938年,台湾日本总督召募1000名军属,到战地栽培蔬菜,称为“台湾农业义勇队”。之后,又有“台湾特设劳务奉公团”分派往菲律宾、新几内亚等地,另有海军工员,至海南岛担任警察助手的“巡查补”,但是到了战地不久,就编入海军陆战队,参加战争。

1941年6月起,日本开始在台实施志愿兵制,只是名为“志愿”,却仍有多数人是受胁迫而加入志愿军。“高砂义勇队”则是为了应丛林作战之需,在台秘密征调台湾各族的原住民约9000人,让他们远赴最蛮荒的新几内亚等地,进行游击野战。

1945年“8·15”光复,身着日本皇军制服的台湾籍日本兵,突然变成了战胜国的国民,但此时他的命运如何,却因身处何地而大大不同。

南洋战区存活下来的台湾兵,在热带雨林中四处逃窜,饥馁伤病,甚至发生人吃人的情形,大部分的人不是被俘,就是投降。战后,他们很快就遣送回台。

到海南岛的台湾兵,在战后和日本兵一样被解除武装,日本兵迅速遣送回国,台湾兵却留了下来,因为国民党表示,台湾兵已经回到祖国的怀抱,于是集中看管这一群台湾兵。然而战后共产党势力兴起,国民党自顾不暇,被看管的台湾兵定期补给没了,回台又遥遥无期,而海南岛当地人对台湾兵深怀敌意,在他们眼中,台湾兵和日本人一样,是侵略者而非同胞。陷入窘境的台湾兵,明明身在战胜的“祖国”,却沦为在生死边缘挣扎的落难人。

1945年10月,蒋介石派陈仪接收台湾兵。翌年5月,驻台国府军第70军、第62军及独立95师奉令在台整编,准备调回大陆支持“剿匪”。至1948年间,先后有台湾10000余青少年投效国民党部队。

37、从传奇囚徒到传奇商人

匪夷所思的戴华光,往往会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跟李燕霞结婚后,由于姐姐的资金注入,面包店的生意越做越大,店面从一个扩展到四个,逐步在沧州打出了名气。在这个当口儿,他却突然宣布从生意场上“撤兵”,将面包店统统交给原来店里的伙计经营,他仅仅象征性地“抽点水”。而且他对面包店的要求只有一个:保证质量,不要害人。别的,他什么也不管。

腾出了精力他做什么呢?他在沧州市郊购买了一套毛坯房的别墅,他不请佣工,一天到晚在那里研究绿色环保装修,他的野心很大,想打造一处不用很多能源,不用很多材料的实用性、环保型的别墅,以供世人参照。这座特殊的别墅,还真让他搞成了,不过别墅里的设施让常人没法理解,里面除却常规性的生活、居住所需,还有一个维修车间,他的这个车间,不但可以修理私家车,还能为女儿打造滑梯、转椅、滑板等幼儿娱乐设施,从中也可以看出,戴华光是一个手艺不错的工匠啊。

到了1997年,戴华光干脆在沧州办理了落户手续,正儿八经当起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

之后,他用母亲遗留的财产,设立了一个慈善基金,定期在各地搞义务养生培训,向学员免费赠送养生类图书。对这种赔钱的善举,他的爱人李燕霞更是乐此不疲。

不久前,戴华光跟爱妻玩得更悬了,他俩一人一辆山地自行车,声称要骑车到西藏,征服世界屋脊。

下一步戴华光还要干什么?他诡秘地笑道:“我是不会早早地告诉你们的。尽管我已经60岁了,但我还要干16岁的事业。”

我们深信,戴华光这么一个奇人,是绝不会平平凡凡地活着的,不信你们等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