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村拓海中将的带着两粒将星的悍马车,停在了大野一郎总司令部的门外。如同中华联邦的军制一样,面对哨兵的时候,任何一个军官,必须要向哨兵敬礼。而哨兵则会用眼睛试图发现他的任何一点纰漏,手中的武器则已经开了保险。
也许会有军队的朋友认为这个规则如何、如何,但一点不容置疑,想用伪装军官为手段接近中华联邦国防军的哨兵,将会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最少这种情形,并不在其他非中华联邦同盟的国家军队里出现。
而且最重要的是,一个从普通士兵干起来,到达将军地位的军官,他的气质以及精神状态几乎是一种无法伪装的事情。而这种与其他国家完全不同的军制,将提供给中华联邦国防军,一种无法用语言表明的安全。
因为哨兵不需要向军官行礼,一般两人的哨兵,一个眼睛盯着来的人,另外一个则会打开武器保险,同时向附近警戒以保护另外一个哨兵的安全。哨兵们使用的武器,还是中华联邦开发的冲锋枪。
虽然比过去的司登精细了许多,但不言而喻对中华联邦的龙铠中型战甲没用,而中华联邦用来取代冲锋枪的,则是QN25(P90)短突击步枪。使用全威力步枪弹的它,比起冲锋枪的威力大得多了。但准确度,却一点也没有差。
中华联邦国防军的宪兵部队,装备的几乎是清一色的速射型QN25。因为这种枪的模样实在太怪,截止目前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军队,还没有搞清楚这种枪是否存在,因此想要伪装成中华联邦国防军的宪兵,将会十分困难。
虽然大野一郎的司令部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紧张气氛,但西村拓海却已经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与他一起进入司令部的,还有西村师团的师团长的卫队。这当然不是什么可以摆脱的尾巴,这不过是军队的硬性规定。
虽然卫队的士兵是由宪兵部队指派,但没有人知道这些士兵,经常都由完全忠诚于中华联邦的,秘密在雷霆国际受到过特殊训练的日本军人担任。不但对于日本政府,甚至对于日本军方根本就是秘密。
它真实的来源于日本的首相管理的秘密机构,对外名义上宪兵部队,为政府监督军队的军官们。实际这些所谓的日本士兵,倘若要是深挖一下他们的根底,十有八九都与“中华会馆”多少有些关系。
诸位别以为唐云扬对日本是完全相信的,其实无论日本政府、军方他都从来没有完全相信过。原因只有一点,手腕、谋略或者说阴谋对外,这是中华联邦虽然没有明说,但事实上军方、政府、情报机构全都在做的事情。
与日本的那些“秘密组织”一样,宪兵部队的组织,同样是掌握在“中华会馆”里的秘密。到底整个日本军队里有多少秘密,其实与全世界的军队相仿,军方总有许多秘密的。
当西村拓海在自己卫队的跟随下,出现在大野一郎的面前是,知道的是他收到了“组织”的命令,受到了极大压力的折磨。不知道的,会以为他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而脸色灰败如此。
“你们退下,让我们两个人谈谈!”
大野一郎向西村拓海的卫队队长挥了下手,但后者的卫队队长根本不为所动,只是目光瞟向了自己的长官。西村拓海稍稍点了下头,对于自己的这些卫队队员,他是相信的。
大野一郎大约也感觉到自己脸色的难看,他请西村拓海坐下,接着手文件柜里拿出瓶烈酒来。
在战场上,不得饮用烈酒,这是日本的军规之一。可能除过中华联邦之外,这个规定对于世界其他国家的军队里的高级军官,基本上没有什么效果。西村拓海中将趁着大野一郎去拿酒的时候,手挪到腿侧,做好随时从腿侧速拔枪套里抽出手枪射击。
身体结实雄壮的大野一郎,对于这些毫无所觉。他只是相当殷勤的倒了两杯酒,送到西村拓海的手里。做好了拔枪准备的西村拓海中将,用左手接了酒杯,虽然这有些不礼貌,但他猜应该不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坐在西村拓海中将对面的大野一郎中将,慢条斯理的抿着自己杯中的烈酒,眼睛紧紧盯着西村拓海。那目光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牢笼之中的野兽那样,潜藏着一些在走投无路是会暴发的凶残。
看着大野一郎中将抿下酒水,本村拓海中将才也饮了一点。这时大野一郎目光之中的眼神变化了一下,他拿起茶几上的酒瓶,向西村拓海晃了一下有中文的标签。
“看哪,多好的美酒啊,虽然明知道是毒药,但喝下去时的甘美,却是使人一生也无法忘怀的!”
说着这颇有哲理的话,大野一郎比赛似的,把手中酒杯里的烈酒灌下去。接着给自己再倒上一杯,才又向西村拓海扬了一下酒瓶。后者摇了摇头,做了个不再需要的表情。
“这是中华联邦制造的,但军规也是他们定的,多么奇怪的国家啊。西村君,我想我不用多说,您肯定也听说了一些事情!”
“试探的开始,就预示着决断时刻即将到来,这时是要提高警惕的!”
西村拓海中将心中响起自己教官的话,他侧了下身子,使拔枪变得容易些,倘若需要的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大野一郎中将,猜测他是不是也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动作,或者明白了自己的打算。
“是的,大野君,作为军人……”
说到这儿的时候,西村拓海的神情突然变了一下,他吃惊的瞪视着大野一郎。而对方,这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纸盒,在自己的脸上擦了起来。随着纸巾的擦拭,他脸上原本灰败与蜡黄迅速退去。而他曾经困兽犹斗的目光,这时也变得温和起来。
“不必,西村君,你我各自都有各自的宿命。我……”
大野一郎中将的重新变得坚毅的脸上,这时哪里有一点患病的模样。他的目光变得明亮起来,里面似乎燃烧起一股希望的火焰,而那火焰炽热的程度,几乎要把他自己燃烧成灰烬。
这时的西村拓海的身体似乎抖动起来,神情之间仿佛在忍受着什么痛苦。眼神之中有疑惑、有不舍、也有一些愤怒。
“大野,你……你不知道吗?”
大野一郎中将再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接着又是一仰脖灌进嘴里。同时目光里的微笑变得浓郁起来,接着又看了看手里的酒瓶。
“知道吗,酒没有问题,但我知道你这里有问题。你已经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我们是什么人,既然如此的话,那么……”
“呯……”
这时西村拓海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他试图弯曲身子来抵抗什么痛苦的行动,也因此而完全没有可能实现。手指终于无法再端着酒杯,它掉在地下,酒洒在了地板上。终于西村拓海中将的身体再也一动不动,他失神的目光依然盯着大野一郎中将。而这时后者抬酒瓶重新放在茶几上,接着拉展了自己的军服。
他的目光看着西村拓海中将的尸体,居然带着几分惋惜。
“西村君,我知道您是一个优秀的军人。但您不该完全相信那些教官们的教导。军人远离政治吗?这个世界上的军人们,什么时候能够远离政治。”
看着西村拓海中将失神的眼睛,大野一郎中将似乎是听到了他来自冥冥中的回答一样,他不认可的摇了摇头。
“不,中华不同国防军的作法是错的,他们是错的,不但我们大日本帝国,也包括世界上所有的国家,我们将用整个世界的存亡来实证这个错误!什么不问理念,难道这个世界真的能够脱离理念而存在吗?”
仿佛是争吵一样,大野一郎说这些给无知的人说,如同“天书”一样的话,从他牙缝里挤出来,语气激烈而又愤怒甚至包括着许多的怨恨。看着西村拓海那渐渐完全失去了血色的脸,他的神情突然之间放松了一下,因为他想起来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过在做之前,他最后一次看了同僚的脸一眼,接着皱眉并微微扬起上唇。
“无论如何,无论多少代价,我们都是喜欢菊花和剑的武士,所以西村君,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们大日本帝国都会重要再站立在这个世界上。哪怕只有一秒钟,哪怕随后就毁灭,难道我们不该像教官说的那样,像个男人一样去战斗吗?”
回答的,只有,也仅仅只有西村拓海唰白脸上那双已经变灰了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