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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真相的代价(2)

晟敏感觉人生的无常,前不久他们才在舞台上光芒四射,莫名地就被带来了这里,接着一个月的时间,厉旭,东海,赫在……都走了,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生命很脆弱,经不起任何摧残。

纤细的手指缠上手心,晟敏听着小水犯错一样的声音。

“我……我不是故意……带你们走这条路的……”

不,他们并没有怪她,相反的应该感谢。如果不是她带他们走这条路,也许他们永远不知道东海和银赫在这里。

这片树林不大,没有灌木丛生,高大的树也没几棵,下面小镇上的人们是不可能在这里设陷阱猎捕巨猛野兽的。这个坑,分明从一开始就是为东海和银赫准备的,对方知道他们会经过这里,然后将他们骗进坑里。

这是场残忍而变态的猎杀游戏,而他们SJ就是被猎捕的对方。

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他是哥哥,是队长!李特苍白着脸走回来,扶起圭贤,被树皮割破的指腹流着血,染上了圭贤裸露在外的手臂,他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刺痛。

“我们快点离开这里。”他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安全,现在没时间来自责无力的自己,李特只想快点带还活着的人离开。对,他们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

“哥,至少把东海哥和赫在哥埋了。”

“没有时间了。”

“难道要让他们这样?”

没有理会争执不下的两人,一直沉默的晟敏拿开小水的手,走开了。再回来时,抱来了一些树枝盖在洞口,那两张痛苦的脸就被掩埋在了绿叶下。

电视里都演,悲伤时刻会下雨,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告诉观众主人公的伤痛。但为什么,此刻太阳高挂在湛蓝的天空,丝丝白云悠闲地随风逐流,天气晴朗得直想让人骂脏话。

小水无法体会这三个男人的悲痛,也不知道死掉的人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却也聪明得什么都不问,以免在伤口上撒盐。

离开时,李特的手一直撑着腰,似乎是刚才呕吐的太厉害旧伤复发,腰上尖锐的痛一直折磨着他,身体的伤痛,加上心灵的重击,让他有种会再也撑不下去了的感觉。

发现他的不对劲,晟敏和圭贤忙一左一右地扶住他,然后换来了一个安抚性的微笑。

“哥没事,就是腰有点痛。”应该是哥哥照顾弟弟,可是怎么现在完全反过来了,再一次,李特为自己的身体感到悲哀。

“哥,别笑了。”晟敏想说,正洙哥你眼睛肿得跟兔子似的,现在笑起来真的很丑,天使是不该这么笑的。

不笑,不笑就要哭了,可是哭——李特从来都知道,其实哭是解决不了任何的,但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因为晟敏的话又开始泛滥了,于是他在两个弟弟的搀扶下,手背挡着半张脸,边走边哭。

看得一旁的小水也跟着鼻子发酸,原来这个世上真有这么爱哭又这么让人心疼的男人呐。

晟敏口袋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是始源传来的信息。

他说他之前遇到神童、东海和赫在了,可是很快又走失了,这次连起范都不见了,林亚希也受了伤,他现在在XX镇的小诊所。

看着屏幕半响,晟敏都不知道怎么回复,最后干脆将手机收回了口袋。

“什么事?”

“没有,发错信息而已。”

躲开李特询问的视线,晟敏说谎了,最近他不再是乖乖的弟弟了,总是向哥哥撒谎呢,心里想着这样真糟糕,态度却十分坚决。“我们快点去茶楼吧。”

现在,他们都需要让心休息一下。

风吹过,树叶如浪花翻连,沙沙作响。阳光下,恍惚间仍能看到昨日的笑靥,灿烂如昔。

3、

发出去的信息等待了很久都得不到回应,在这风口浪尖上,始源的担心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正想直接电话过去,失踪了两天的起范却突然出现了,毫发无伤,微笑着走向他。

“起范!”

某大少爷立刻化身大犬扑上去,却被起范不动声色地闪避开。始源这才发现是自己的幻觉,起范的确朝他走来,但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笑容,侧过身与自己擦肩而过。

反手搭上他的肩,始源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下一秒,面无表情的人头一歪就倒在了他身上,忙扶住起范,手却碰到了粘稠的触感,飘着血腥味。“起范,起范!”

撩起他的衣摆,腰间简单包扎的伤口不断有血渗出,白色布条已经被染尽。

将人扶进平躺在空床上,无视医生怎么你的朋友都是这样出现的唠叨,始源紧张地站在一边不肯走开,所以没有发现看到起范的一瞬间,林亚希那怪异的神情。

是刀伤,照伤口的宽度来看,和刺伤林亚希的是同一把匕首,医生熟练地替昏迷的人打麻药,清洗伤口,缝合重新包扎,态度从容不迫,到是始源看得满头大汗,心咚咚跳得厉害。

“是不是伤口又痛了,你的脸色很难看。”

等始源发现林亚希的不寻常时,已经是医生确定起范不会有事了后。

有些赌气地别过头,她知道始源是关心她的,可惜永远要放在他朋友之后,她真是受够这种无尽的等待和无尽的痴想了。

“我不是伤口痛,我是……”是心口痛,不过说了也没用吧。“我饿了,想吃东西。”

“想吃什么?”

“随便。”

“那你帮我看着起范,我去买。”

热切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匆匆离开的背影,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能真正让他心里有她呢?也许……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始源再回来时,起范已经醒了,虽然脸色十分糟糕却仍旧对他露出了微笑,SJ的天使微笑,看着看着,始源终日悬挂的心跟着放下了。

“亚希呢?”

在小诊所转了一圈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之前喊着肚子饿的女孩已经不知所踪了。

“我醒来的时候医生说她已经离开了。”

“自己走的?”

见起范“嗯”的点头,始源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发现她的不对劲,身受重伤却孤身一个人离开,即使要跟他赌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呐!

真是任性的丫头!可是……他心里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又是什么?

“你呆在这里不要乱走,我去找她。”

起范看着他紧张的离开,清澈的眼眸渐渐变得深刻起来。

始源没有问他怎么受伤的,东海他们又在哪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亚希已经在始源心里有了那么重的分量,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意识到这个事实,总是表现得十分淡漠的起范,表面虽然仍旧风轻云淡,内心却纠结成了一团。

真相那么伤,他是不是应该告诉始源自己的猜测,林亚希,实在不是个简单的女孩子。

“……下一个大概会轮到我了。”

望着窗外的天空,起范的眼神再淡然都掩饰不了伤痛。

掏出手机,拨通了号码,很快那头传染希澈一如既往的声音。

“臭小子分开了两天才给我打电话……”叽里呱啦地念叨了一会儿,手机又被传给了韩庚、强仁,起范不怎么开口,只温柔地笑着听哥哥说。

“我们现在在英云的茶楼,你什么时候过来?”

过去?恐怕没这个机会了吧。

感觉到心口传来麻痹神经的痛楚,起范咬着无血色的唇,一手揪紧胸口的衣服,颤抖的另一只手指关节泛白都握不住手机,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那头传来希澈担心的声音。

里面的响动惊动在了外间给镇上的人看病的医生,同时在外找了一圈无果的始源也回来了,见到痛苦地倒在床上的起范,顿时慌了神。冲上去把人扶起,嚷着吼着让医生快点看。

死亡来得如此快速,起范狠抓住始源的手臂,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印记,心脏在一瞬间好像要炸开了般,他感觉高举着镰刀的死神正向他走来。

意识渐渐被黑暗吞噬,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始源耳边说着什么,在始源疯狂的叫着他名字的时候垂下了手,一切意识……归于零。

“对不起……他死于心脏麻痹。”

怎么可能!起范死了,半个小时前还在对他笑的人就这样死在了他面前,死因是心脏麻痹,可是始源很清楚,这孩子根本没有心脏病。

“起范!”

死死将人抱入怀中,始源狼狈地流着泪。

上帝,我每天虔诚地为成员向您祷告,为什么还要被这样惩罚?!天使和上帝,是否在打盹的时候遗忘了这13个灵魂。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起范?”

手机那头还传来希澈锲而不舍的声音,医生将它捡起交到始源手里,然后善解人意地出去了。

“哥……我们一定做错了什么,上帝才会这样惩罚我们……”

那天来小诊所看病的人都说,从里间的房里,传来了陌生男人断断续续的哭声。听在人耳里那样绝望而惨烈。

4、

希澈在电话里听到始源说起范死了的那个中午,天空晴朗湛蓝如洗,太阳闪烁着七彩的光芒,毫不吝啬地发散着她的热情,那透明的圆晕,晃得人头晕眼花。

空气中有东西在凝结在堆积,厚重地压来。

希澈踹了一张椅子,嘴里吼着脏话,尽管再怎么努力克制,却还是止不住眼泪,起范,那个他最疼爱的弟弟,就这么死了……香蕉你个巴拉,崔始源你敢跟本大人开这种恶劣玩笑,你死定了!

可其实他很清楚,这是再真实不过的现实。

起范死了,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于心脏麻痹。

发泄完后就是长时间的静默,鸦雀无声的房间只有韩庚刻意压低的咳嗽声,在本就安静的空间隐约透着几丝令人不安的烦躁。

“你要咳到什么时候,怎么不去医院看!”

无名大火蔓延到韩庚身上,希澈那张满是泪水的脸生气地对过来,韩庚心想,小子你想大声哭就哭吧,想关心我就坦白说,憋在心里憋到死是想怎样?可开口时,终究也只是“我已经买了药吃了”这样的话。

强仁和沈漫去外面采购还没回来,起范死了的消息却已经在茶楼像炸弹一样炸开,到处都是悲伤浓郁的火药味。

韩庚觉得死去的成员之所以会死去,或许是发现了什么真相,只不过如果真相是要付出死亡的代价,他宁愿他们永远不知道。

咳咳咳~~

喉咙里好像总是有东西要涌上来,带着腥甜味。

低头有些出神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个细微得如同针眼一样的伤口,呈现出诡异的黑色,过去了好几天也仍旧好不了。

是在摘那束宝蓝色的花时,不小心被茎上的刺刺伤的,当时只是流出泪水那么细小的一滴血液,他没有当回事,现在看来,自己或许会为了当初的大意付出惨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