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贾理》是一部文化内涵非常厚重而又濒临失传的苗族古代经典巨著,在贵州省黔东南等地世代口头流传。《苗族贾理》是集苗族古代文学、史学、哲学、法学、语言学、民俗学、自然科学、巫学等于一体的巨作,被誉为苗族古代社会的“百科全书”、“圣经”和“法典”。
相传《苗族贾理》的最初起源于苗族原始社会的父系氏族时期,其最早的版本也伴随着苗族先民迁徙到了贵州境内,并广泛散布在今丹寨、麻江、凯里、雷山、黄平等县市,大约在清朝雍正时期形成了各地广泛流传到今天的版本。
在苗族的语言中,“贾”具有“讲、说、论、辩”等各种含义。《苗族贾理》就是通过对一个个故事、事件的具体而平实的叙述,寄寓特殊含义于其中,让人们从中领悟出苗族最基本的人生观、价值观和文化观,从而树立是非对错、善恶美丑的依据和标准,从而建立一套基本准则,这在苗族社会生活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乾隆皇帝在张广泗关于贵州六厅“苗疆事宜”的奏折就曾这样批道:“苗民风俗与内地百姓迥别,嗣后苗众一切自相争讼之事,俱照苗例,不必绳以官法。”这里所说的“苗例”,就是苗族的“贾理”,由此可见《苗族贾理》的重要影响。
《苗族贾理》作为一部经由口头传承的经典著作,拥有固定的、传统的篇章框架,分为各个篇数和章节。过去那些精通《苗族贾理》的人都能颂唱这些传统的篇章。并且《苗族贾理》的精妙之处还在于它朴实的语句中往往包含了许多的哲理,例如在说到人与自然时的“共生才繁荣,共存才美好”,说到个人修养时的“弹墨线才造成屋,懂贾理才做成人”,说到要宽容别人时的“气生气有消,水涨水有落”,说到婚姻伦理时的“勿牧两条牛,勿敲两个鼓,勿吃两箩粑”等等,都给人带去了深刻的教育和启迪。
《苗族贾理》传承的方式是口头传承,具体的传承形式主要有办班传授、家庭传承和拜师学习三种。但不管是哪一种传承形式,在一开始的时候都要举行一个仪式。传统的传授时间一般都是选在苗历虎月或兔月(农历正月或二月)的月初至十五期间举行,如此一来,就是为了祈望像月亮由缺至圆、越到夜晚越发明亮一样,愈学心思愈明、懂得的道理也就愈多。另外,传承的地点规定传必须是在室内,并且女性不可以参加传授学习。
除此之外,传授的仪式也非常庄严、特别。开始传授的时候要选择一个吉日用以举行敬祭定拉神仪式。定拉是苗族传统观念中万物万业万艺的神灵,相传《苗族贾理》就是定拉等神首创而来的。仪式开始之前,还要给每个人制备一套1尺2寸长的竹签,称为“贾签”或“理片”,然后以酒、米、公鸭(有的地方用公鸡)等敬神以后,就可以开始传授的过程了。贾师都会以一领众随的方法逐句对《苗族贾里》进行教唱。在学习的时候,每个人的面前都会放着那套“贾签”,每唱一句的时候就会拿起一支,唱完一句就会紧跟着放下一支,如此反复循环。同时,还会在室中备有米酒,以供在学习的过程中饮用。在当代的时候,各个地方传承习俗的细节也会有所不同。
在苗族人民群众的观念中,习得《苗族贾理》的人就一定要有公益心,要乐于助人,除了可以吃一顿饭或者接受一点传统的小礼物之外,是不可以再接受任何的报酬。人们时常会听说一些因懂的《苗族贾理》而留下名声的,却从来也没有听到过因懂的《苗族贾理》为民众服务而发了财的。
在丹寨县五一村,解放初期的时候这里还曾有数十位贾师,可如今这里却只剩下一人对《苗族贾理》略有所懂。根据了解,现如今结构完整的《苗族贾理》主要流传于丹寨县境内。清末至解放初期,全县境内学习、传授、应用《苗族贾理》的风气仍相当浓厚,人们都以懂得贾理、遵从贾理为荣,其传承的风气也一直延续到今天。
然而,我们又不得不清醒地意识到,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苗族贾理》文化正受到其他多元文化的猛烈冲击,如今已处于断代失传的局面,急需进行抢救和保护措施。值得庆幸的是,2010年春节前后,丹寨县非遗保护部门拨出了一笔专项的经费,扶持多个村寨的贾师办班开展传授活动,《苗族贾理》也因此迎来了传承与保护的新局面。
童谣
儿时的记忆,有多少伴随着成长被不断的淡忘,可那幼时听过的童谣却至今深深地印在心里。其中,最令人难以忘怀的就是这两首:一首是“小耗子儿,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吱儿吱儿吱儿地叫奶奶,奶奶拿个包子哄下来。”还有一首就是:“小板凳儿,四条腿儿,我给奶奶嗑瓜子儿。奶奶嫌我嗑得慢,我给奶奶煮碗面;奶奶嫌我没搁油,我给奶奶磕仨头。”前面这首讲的是一位慈祥可爱的老奶奶,手里拿着香喷喷的大包子,才把溜到灯台上偷油吃的老鼠哄了下来。我猜想,在这位老奶奶的心目中,那个馋嘴的小耗子就是自己怀里抱着的大孙子。而后面一首童谣就很像是“我”和奶奶合演的一出滑稽戏;孩子十分孝顺,又是给奶奶嗑瓜子又是煮面;而奶奶呢,故意挑刺儿,为的就是拿小孙子开心。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让人回味无穷,乐在其中。
童谣,应该是经过一代代人的口耳相传的,在儿童口中互相传唱的,带有浓厚的地方特色,诙谐幽默、音节和谐,形式简单明了,读起来朗朗上口的歌谣。在世界上的各个国家、各个民族都有着各自的童谣,即便是没有文字的族群也拥有着自己的童谣。传统的童谣应该是属于民间文学之一,应该是包含在民谣中。基本上童谣是没有非常明确的范畴和界限的,但凡是民谣中有适合孩子听和唱的都可以归纳为童谣。童谣,是孩子们最早接触的文学样式,每一个孩子在刚生下来的时候,不管是在母亲的怀里抱着,还是躺在摇篮中,都会在温馨悦耳的童谣陪伴中,快快乐乐地成长;可以说,童谣是人的一生里最早受到熏陶的启蒙文学。
童谣的历史十分的悠久。根据《列子》中记载的《康衢童谣》,相传就是中国传说中圣人尧时候的童谣。《古今事物考》中就有说过:“《列子》曰:‘尧乃微服游于康衢,闻儿童谣。’谣之起,自尧时然也。”有的人认为《列子》这本书的内容不一定属实,只承认《国语·郑语》中记载的《周宣王时童谣》才是真正最早出现的童谣。
即便如此,童谣也有着将近三千年的历史。在我国文学史上,能够和童谣的历史一较高下的,恐怕就只有《诗经》中的某些篇章了。纵观我国古代童谣的历史,可以发现总结出一条十分明显的分界线:在明代之前,所有的童谣几乎都是有关政治的童谣,可以看出都是不同程度上的政治斗争的工具,这些童谣和儿童的生活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从明代开始,在进一步发展政治性童谣的同时,也产生了一批真正反映儿童生活的童谣,或者可以说,这个时候才有人有意识地开始创作和收集真正意义上的童谣。明代之前或许也存在一些非政治性的童谣,只不过没有人去进行专门的搜集和整理,所以就被湮灭了;即便是有人记下这一点,恐怕也会被添加到政治当中去。
明代是我国资本主义因素产生的时期,当时有一些人,冲破了宋元理学的封建束缚,思想也相对比较解放。他们的视野也扩大到了前所未及的众多领域上面,再加上当时印刷业的兴盛,童谣的创作或收集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现存中国最早的儿歌专集就是明代吕坤于1593年编成的《演小儿语》,从这以后,这一方面的专集收集才逐渐地增多了起来。
从现有的材料来分析,我国古代童谣总的来说是呈现出“两多两少”的状况:乱世的时候数量较多,盛世的时候数量较少;王朝末期的时候数量多,王朝早期的时候数量少。就像是魏晋南北朝时期、五代十国时期、元代,政治上腐败黑暗,内外战争不断,国家四分分裂,百姓民不聊生,反映这个时期的政治斗争的童谣也就相对比较多。在每一个朝代中,一般都是末期的时候要比早中期的数量多,就像秦朝末年、汉朝末年、元朝末年、明朝末年等时期,都是童谣大量广泛流传的时期。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主要还是因为:每个朝代的乱世和末世,政治斗争都比较尖锐复杂,各种政治力量都通过不同的手段去努力地表现自己,其中就包括用童谣为自己制造社会舆论。所以,才会导致大量童谣的产生。
另外一方面就是,这个时期的统治者的钳制力相对削弱,从而让那些生产出来的童谣不至于被全部扼杀掉。一些新上台的统治者对那些替自己制造舆论的童谣,必然会加以保留,即便是对那些诅咒被推翻的统治者的童谣,也往往都是抱着一种容忍的态度,甚至还乐于记录下来,以作为自己“顺乎天心,合乎民意”的天子王权证明。相反的是,在每一个朝代的初期和中期,统治阶级的统治都是相对稳定,除了那些歌颂国家兴盛安康的东西以外,真正的童谣就不容易被创作和保存下来了。
现如今,童谣俨然已经成为了许多孩子儿时最早接触的文学样式。童谣对人类的影响也是不容忽视的。主要有以下几点:
第一个方面,童谣有利于培养孩子高尚的道德情操。根据有关学者专家们的不断研究发现,一个人的智力发展,在四岁以前就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五十;四岁至八岁的时候又完成百分之二十;其余的百分之三十,则是在八岁以后逐步完成的。这一研究成果表面,人类在幼儿阶段的智力发展是十分迅速和惊人的。只有在抓住幼儿智力发展的良好时机,对幼儿进行纯正高尚的道德情操教育,才是幼儿健康成长的关键所在。
第二个方面,有利于培养孩子美好的情感。每一个孩子美好的情感,都要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着力进行培养,而通过童谣的传唱,对美好情感的陶冶是非常有帮助的。
第三个方面,有利于培养孩子良好的行为习惯。每一位家长在对孩子进行启蒙教育的时候,首先都要对孩子进行养成教育,而养成教育的核心之处就是培养孩子良好的行为习惯。良好的习惯将会让孩子的一生获益。童谣这种艺术形式,在孩子的传唱中,告诉孩子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应该怎样去做,不应该怎样做。从而,在很小的时候帮助孩子养成良好的行为习惯。
第四个方面,有利于培养、丰富和发展孩子的想象力。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创造力如何,决定了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荣辱兴衰。每一位家长在对孩子进行启蒙教育的时候,首先要对孩子进行创造力的教育,而想象力就是创造力的基础。童谣往往展开大胆的想象,使孩子可以张开想象的翅膀,进行大胆的创造。
第五个方面,有利于培养孩子的心智,开发孩子的智力。幼年和童年,是每一个孩子智力快速发展的时期,同时也是智力开发的最佳时期,童谣所蕴涵的丰富的知识性,对开发孩子的智力非常有帮助。
第六个方面,有利于培养孩子的语言表达能力。每一个孩子从婴儿的时候开始,便开始牙牙学语,而童谣悦耳的音韵,自然合节的特质,刚好是他们学习语言的最佳形式。经常传唱童谣,将会有利于培养孩子们的表达能力。童谣就像是孩子们从幼年到童年的一道大餐,缺少了它,孩子就会营养不良,很难让身心平衡健康的成长。
然而,随着时代的快速发展,孩子的审美趣味和审美需求也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原先的一些古老童谣,也无法适应孩子们的需求,这就要求一些童谣作家,尤其是广大的幼儿园、中小学教师拿起笔来,创作出适应孩子审美情趣和审美需求的新童谣来。
当然,童谣的创作手法要丰富多样,要不断地运用拟人、夸张、重叠、反复、排叙、对比等手法,从而让童谣变得丰富多彩,朗朗上口。只有不断地去发展和繁荣童谣的创作,才能让童谣在孩子的启蒙教育中更好地发挥作用。孩子的成长离不开童谣,因而就需要更多更好的童谣,陪伴孩子们快乐茁壮成长。
童谣,曾经给多少个孩子带去过欢乐,曾经陪伴过多少个孩子的成长。然而,随着时代的进步,经济的快速发展,当人们的物质、文化生活日益丰富的时候,童谣似乎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正在逐步淡出人们的生活,走向边缘化,甚至面临着消亡的危机。
一个严峻的事实就是现如今几乎找不出一首孩子们经常挂在嘴边、广为传颂的新童谣。那么,造成这种尴尬局面的原因究竟是童谣的产量太少,还是质量不高呢?或者根本就是不管好坏,孩子们都没有需要呢。有专业人士分析说道:其实从数量上来说,这些年所创作出来的新童谣的数量并不少,新童谣的创作者和推行的人也都不在少数。
可是从本质上来说,现代的童谣又的的确确缺少能够让孩子们喜爱并容易记忆和唱诵的好作品。至于现在的孩子们到底需不需要新童谣这个问题,从反思的角度上我们不禁想到了前段时间在孩子们中间广为流传的灰色童谣,如果说随着时代的变迁,童谣这种文化形式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那么为什么一些内容不健康的灰色童谣反而能在孩子们的中间流行呢?这个问题,想必能引起家长、教育工作者以及社会学家的各种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