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减果真来了,外婆说在家里人都下班回家之前还是先回去,第一次见面不能太过随便。卫清音还要留下来陪外婆几天,以默第二天要上班,就一个人随着陆减的车走了。
除了第一次坐他的车时是有许多可爱的装扮,之后的虽然是同款车型却干净利落的多,以默觉得这才是他的车,之前的那一辆应该是陆衡的。听说车子是男人的小老婆,可看这车子和车里的装扮,以默猜陆减喜欢的应该是干净利落型的,而她有些拖沓懒散。
“吃过了吗?”以默猜想陆减原先应该做好了外婆留他吃晚饭的打算,却没想到外婆奇怪的礼数规则,作为外孙女她有义务要替外婆善后,“选个地方吧,我今天请你吃饭,感谢你给我省了交通费。”
“还是我来请,外婆给我那么多的粽子,请她的外孙女吃饭是应该的。”
以默没有再坚持,但却没想到陆减七拐八拐带她去的竟然是一家出名的川菜馆,以默侧脸看他,“换一家吧,我最近上火吃不了辣。”
陆减似乎看出以默撒谎一样一直盯着她看,以默被盯得有些心虚恼火了,别过脸去不给他看,陆减笑开了,她的手在以默的脑袋上抚了两下,以默觉得他掌心的暖度像极了如生,转过脸去正巧面对他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不是说胃不好嘛。”
陆减早就猜到是这样,自从跟以默说过一次自己的胃不好她便一次也没点过辣的菜,他心里明白这不代表以默在意他关心他,只是习惯,她习惯了记住别人的习惯从而迁就,可她刚才在他面前使性子的样子说明她没有在怕他,所以他开心了。对于认识以默的来说,她亲切随和,但是她骨子里的清冷让她时刻与人保持距离。
“吃辣,我的胃还是承受得了的。”
晚餐不知道是不是以默的报复,每一道菜都是红彤彤的,但陆减果真每样都吃了点,知道以默自己觉得自掘坟墓,筷子无处下手的时候,服务员又上了几道清淡的,她才陆减应该是方才借着去洗手间补点的。
以默赌气的结局不算太烂,打包了没吃完的回家给老爸当下酒菜。
“在恒宇还习惯吗?”
“是梁承默那小子跟你说的?”以默换工作的事情没有与陆减说什么,现在他知道了估计是梁承默告诉他的。
“以默,房地产你不熟悉,如果你愿意,博安企划部还有职位空缺。”
“我不要。”以默低着头,没有解释更多。
陆减牵过她的手,“好的,随你。晚上吃得有些多,我们散会步吧。”
有些事以默不说但是她知道陆减都懂,他不问不劝都随她,可是她却不懂为什么他不愿意自己去恒宇,她不问是不想知道的太多,这些他怕是也懂。
以默的手触及了他的掌心,觉得晚风正好,侧脸去看他,长得如此的好看脾气也这样的好,就像是天上的一轮圆月,找不到一丝杂质的缺陷,而他牵着的是她,这是多么的不真实。
月亮是永恒的,可是也不是每一晚都能见到,有月亮固然欣喜,没有月亮也要存货,所以越是美好越不可依赖。
以默提着一袋子的芒果,正愁打不到的,一辆白色的跑车停在了她面前,梁承默摘下了墨镜,“卫以默,上车。”
以默明显不想上车在思索这拒绝的理由,梁承默看出来,补充解释:“陆减给我下的命令,说他今天不方便,让我务必带你一起去。”
既然是陆减的意思,以默还是乖乖上车了,她心里也纳闷,从前梁承默对她还是蛮亲切的,自从进了公司就跟她一副深仇大恨的意思。
“我以为你应该会想一个理由拒绝的。”
梁承默似乎没听到她的问题一样,一直看着前方专注开车。
突然手机想起,梁承默打趣:“他是不放心我,来查岗了?”梁承默说的他自然指的是陆减,下班之前陆减来电话,说阿衡的车子出了问题要换他的车去接云卷云舒,所以只好让他顺路带以默过来。
以默看手机上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固话,听梁承默这样打趣她也以为或许是陆减拿家里电话打过来的,“喂。”
那一段先开始是沉默了一下,以默见没人说话,想着陆减的性子是不可能开玩笑故意捉弄她,猜想是骚扰电话所以想挂了,那一段却突然开口了。
“以默,是我。”
他的声音她记得,他怕是也知道,所以没有开口说姓名。
“恩,我在听。”
梁承默听得出身边这女人的声音不对劲,略带好奇的侧脸看她,发现她脸色果然与之前的不一样,似乎很紧张。
“我在火车站,钱包和手机都被偷了。”
“你在出站口等我。记得,别走开!”
以默挂了电话就立刻与梁承默商量能不能送她去火车站,而梁承默拒绝了,“卫以默,你知道不知道今天陆减带你去陆衡的生日宴会是什么意思?”
以默知道,这是把她正式介绍给他家人的意思,但是现在宁折北一个人没有钱没有手机的在火车站,老房子今年年初拆迁了,她知道他一定没有去过新家,她怎么对这样的他不管不问。
“陆减那里我会解释,如果你不愿意送我,请把我放在路边,我自己打的去。”
梁承默看她态度强硬,调转了车头,“下班高峰,你打的要等到什么时候。”
以默知道他这是愿意送自己去了,“谢谢你,梁总。”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你随叫随到,甚至可以不顾一切。”
“一个我随叫随到,可以为我不顾一切的人。”以默是金牛座,金牛座的人一向不会做吃亏的事情,她愿意付出一分必然是受了十分的恩惠。
“陆减,他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值得托付终身。”
“我知道。”
梁承默知道卫以默没有听懂他的话,却也不想再做过多的解释,他大概能猜到以默要去接谁,因为或许正式因为他才会有这样的巧合。
“我给陆减打电话说车子在半路坏了送修,晚点过去。我不是要你对陆减撒谎,只是保持沉默,可以吗?”
以默点点头,“谢谢。”
梁承默的车子就停在车站外面,他看着以默等车一停就飞奔下去的样子,神色有些暗淡,这样的她是否真的合适陆减,而自己今天的隐瞒是不是合适。
一身休闲的打扮,脚走路稍微还有些异样,以默帮他拉着行李箱,“这是我的老板。”以默先向折北介绍了坐在驾驶座上没有下来的梁承默。
“梁先生,好久不见。”折北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看到梁承默,还是以默带来的。
“是有段时间了,我以为我还要一段时间才会看到你,来得还挺快,上车吧,答应以默送你的。”
以默没有想到他们认识,恒宇的总部在D市,而折北大学开始一直生活在D市,他们认识虽然有些意外,却也不是不可解释,从向南那里隐约听过,折北在D市发展的不错。
“我给向南打电话了,他在小区门口等你,我还有事只能送你到那里。”这句交代之后车内恢复了安静,没有人说话,各怀着心思。
透过后视镜,折北一直看着坐在副驾驶的以默,而梁承默是不是透过后视镜去看宁折北,他认识他,是因为白芸朵,D市市委书记的女儿,她大学毕业那年的舞会,她挽着一个穷学生的胳膊跳开场舞的那一刻,宁折北这个名字就在D市的上流社会传开了。
向南站在小区的门口,看到以默招手才丢掉了手里抽了一半的香烟,他知道以默姐不喜欢闻烟味,赶紧上去帮着拿行李,以默并没有下来,透过车窗,以默觉得总该跟折北说些甚么,却似乎说什么都不对。
“走吧,我会照顾自己的。”折北知道她不善离别的话,自己先说了,便朝小区里面走去,向南匆匆小声问了句,“姐,我哥不知道那件事吧?”
以默摇摇头,“照顾好你哥。”
向南安心了,他听以默的,慎重的点点头就拖着行李箱跟了上去。
折北的步履看起来还是有些蹒跚,如果是从前她一定会狠狠的训斥他一顿,傷还没好全就出远门,可是如今的身份她只能看着。
“还在看什么,人都走得没影了,如果真舍不得就追上去。”
“别故意气我,我没有忘记陆减还在等我,走吧。”
梁承默还要说些什么,可以默明显不再想要搭理他了,他只好乖乖的闭嘴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