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默减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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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折北的独白

每家公司的女厕所里要是装上一个录音机,估计这世界上就什么秘密都没有了。以默也是上了几次厕所知道了恒宇的很多八卦,例如太子党与后妃党之争的事情。

大概意思是梁承默和自己后妈一直在较劲争夺Y市分公司的主权一事,而最让以默震惊的是梁承默的后妈竟然是李秋微,难怪每次李秋微跟她微笑的时候,梁承默的脸都黑的一塌糊涂。

“以默,你怎么还在这里,要开会了,市场部的经理今天上任,听说是李特助亲自挖掘过来的。”

与以默说话的是后勤主管林丽,以默主管企划部,说起来她也算是李秋微招进来的,如果加上市场部,李秋微在公司的人力明显多过了梁承默。

但是以默绝对没有想到,新来的市场部经理竟然是宁折北,而看梁承默的神情,他应该早就知道,至于多早之前,她想估计那天去接他之前就知道。

“你怎么回来了?”等所有打招呼的人都散了,以默与折北一起走,市场部与企划部在同一层楼。

“我爸妈老了。”

这是以默最不能反驳的理由,她只有选择相信,她没有再多问什么,无论是那个叫白芸朵的女孩,还是他在D市已经稳定的事业。

“我的办公室在那边,你需要我陪你去市场部吗?”

“不用了,刚才已经去跟大家打过招呼了。”

在即将分开的路口,折北放缓了脚步,看着以默先走,他的嘴角牵出一丝笑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看她先走了,只是他知道就算现在每一天都能见面,他也等不到她蓦然回首的一个笑容了。

高中晚自习后,他都要先送以默回家,以默那时候胆子很小,起初那条路还在修的时候路面不平,也没有路灯,除了前方的黑暗她连背后的黑暗也受不了,所以,每一晚都是他走在她的后面,然后打着手电筒照着她前面的路,她那时候会时不时的回头看他,也不说什么,只是笑一笑。

只有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样送她回家,她回过头来的时候眉头皱的很深,他知道,她在怪他为什么没有跟她选择同一所大学,甚至都不在一个城市。

我曾经以为我的生命在最初的那二十年将是灰色的,不算太黑暗,毕竟我背负的只有亲人,但是那个叫卫以默的人,她帮我开了个天窗,添了一笔晴朗,至此我懂得了什么是心甘情愿的负担。

我恨过命运,为何我有个太过忠厚的父亲,为何我有个太过柔弱的母亲,为何我有个太过叛逆的弟弟,如果我只是我,如果我不是现在的我,所以我恨命运。可当我看到她衣衫褴褛的走出那条黑暗的巷子,走过我的身边,一句谢谢说的那边清淡,我似乎感到了幸福,因为有人比我委屈比我更恨命运。

卫以默,我曾经在无数个午夜难眠的时候轻念她的名字,从最初的好奇到后来的怜惜直至最后的亲昵,就这样把她刻进了我的命盘,融进了骨血。

“宁折北!”

连名带姓的喊我,是卫以默的习惯,也是她不开心不满意有怨气的标志。其实她对别人总是很客气很大度,唯独对我计较得厉害,因为这是“唯独”,我竟然甘之如饴。

张小衿告诉过我,她曾经问过以默,为何对我那么苛刻,以默说我救了她,让她在地狱般的世界继续活下去,就要承受代价。张小衿问我何时救过她,我说忘记了,以默的任性让我真的忘记了初识那一晚,只是分开后我经常会被那场噩梦惊醒。

大学报到的那一天,我还迷失在校园的时候,身后也响起这么一个声音,虽然有那么一刻的恍惚,因为太不习惯没有了她的城市,可我知道,如此轻柔的呼唤从不属于她。

那个女孩就是白芸朵,和她的名字一样,一身白色的衣服笑容就像云朵一样绵绵的。她捡到了我掉的一本书,书上有我的名字,以默的字迹。

芸朵和我一个班,她总喜欢挨着我坐,每天请我帮忙拿着那些别人送她的礼物,我知道别人都在背后议论,他们说芸朵喜欢我,可我知道我不喜欢她,因为听她喊我的名字,我的心不会噗噗的跳得欢快。

即使可以打电话发短信上网视频,但是我和以默还是习惯写信,就算等信到达的时候那些烦恼都已经散去了,可我还是希望她知道我曾经为什么忧愁过。而我即使能猜到她如今的生活,可仍然欢喜的看她写着生活的琐碎,例如第一食堂的师傅总线她胖不愿意卖她鸡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会经常遇到女生半路堵我了,我不知道怎么去拒绝,就像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去表白一样。忽然想起以默在的时候,如果有女生朝我走来她总会斜眼看着我,而接下来的情节就是我追着她跑得无踪无影。白芸朵说她和我一样困扰,她有办法帮我也帮她,从那以后,全校都知道我和白芸朵是一对。

白芸朵由此在图书馆帮我占位子,突然说要不我们就假戏真做吧,我脱口而出的是以默会把我剁了的。她问我以默是谁,除了传达室的大爷原来真的没有人知道以默。我说以默是我偷来的宝贝,我一直藏着,就怕哪一天被别人知道了就不属于我了。

那年冬天以默迷上的织围巾,她给我寄来两条,一条是她第一次织的,奇形怪状的。另一条是后来熟练了再织的,纹理很漂亮。我却每天只围着那条奇形怪状的,别人问我是不是女朋友织的,我知道我甜蜜的笑容给了他们肯定的答案。白芸朵劝我换一条,因为别人都说她的手艺差,可我说如果围那条好看的,别人会夸她,可那些赞美原本是属于以默的。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白芸朵在我面前哭着说不公平。

是的,我承认,对白芸朵我总是不公平。可是每一次看到她,我会觉得上天对以默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同样是善良的女孩,一个生活在天堂一个生活在地狱。后来我才知道自己不是替以默打抱不平,而是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