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秋高气爽,随着天气的转变,人们也适当的添加衣物。虽然是深秋,但除了清晨和晚上的气温下降明显,白天的太阳跟夏天没两样,火辣辣的催人汗腺。
中午的阳光格外猛烈,蔚蓝的天空镀上绚烂的金光,令人睁不开眼睛。隐天依然是一成不变的西装西裤,周围满头大汗的路人不禁纷纷侧目。
他蹙紧眉头,琥珀双眸银光闪烁,深不可测,线条分明的轮廓在阳光投影下越显深沉,散发不容忽视的危险。
他,又被跟踪了,这令他的心情相当不爽。
任何人都看的出来,他是危险。可是某些女人就是不怕死,不怕累,不怕拒绝。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越是危险,就越是吸引,谁叫他身上散发的魅力独一无二。
女人化身为连陨石连击(大灭绝)都不能歼灭,可在真空下(非绝对真空,如宇宙)存活至少10分钟,顽强到人神共愤的生物——打不死的蟑螂。
“隐大哥!”
这回,跟踪者干脆现身来个光明正大的巧遇以证明他们的“缘分”。
前面的男人充耳不闻,后面的女人只能踩着七寸高跟鞋,顾不得淑女形象,追上去再说。
“隐……”才刚碰到他的手臂就被毫不留情甩下,差点跌个狗吃屎。好吧,为了仅存的淑女形象,更为了讨好心仪的男人,她愿意暂时委屈的呆在他身边就好,循步渐进,真诚所至金石为开,她相信总有一天会撬开金石的。
“隐大哥,好巧哦,你要去哪里?”
“……”
“听说上街的那间咖啡店不错,不如我们去尝尝?”
“……”
“然后再到A市逛逛,因为叶伯母,就是你妈的生日快到了,我不知道伯母喜欢什么,所以,隐大哥,帮帮我好吗?”她睁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上次我不知道是伯母,还不小心得罪了她,所以我想在伯母生日的时候向她道歉……”
“……”
“隐大哥,只有你能帮我了,看在我是真心道歉的份上,能不能……”
“……”
无论女人说什么,隐天就是置若罔闻,目不斜视继续走自己的路,除了脸色越来越阴沉,像覆上了一层寒霜。
要不是家里的速食品需要限时补给,才不会遇见聒噪如同麻雀的女人,毁了一天的心情。其实隐天亲自外出还有另一个原因,叶佳佳的金钱病出了名抠门,对于零食这种奢侈品更是敬而远之,不是不爱,是不舍。
平常带回来吃的分量也比较小,女人的食量不清楚,但他不说并不代表吃饱。男人皱着眉,边走边思索购买冰箱的可行性,鉴于地方窄小问题,只能买迷你式的了。
“隐大哥,就当我求求你,那天过后,我一直很后悔……”刚想使出一贯的撒娇招数——抱着别人的手臂摇晃,又猝然想到刚刚差点摔跤的糗态,尤其是他走路如风,她小跑着才勉强追上,一个不小心,摔跤事小,被“拖曳游行”那就糗大了!
钟淑芬的爸爸虽然是个经理,在家族里还可以拿出来炫耀一下,但在上流社会一比,无权无势,家产也没有别人多,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当“隐丰集团”总裁有意为儿子挑选另一半,各个集团的总裁经理更是卯足劲儿“黄婆卖瓜自卖自夸”,妈妈好不容易将她的玉照幸运送到隐家,没想到被女儿刁钻的嘴得罪了隐太太,叫她气急攻心,差点因而患上高血压。不过俗语有云,祸害遗千年,才没那么简单死咧。
好吧,为了女儿能够嫁个富贵郎,她拉下老脸打电话道歉,好话说尽最后只得到哗啦啦的冷水兜头淋下。
可惜,水还是不够冷,于是隔天下午,她一手水果篮一手女儿亲自登门做访,够诚意了吧!可惜人家根本不甩她的,连面也见不到,只有仆人不温不火,冷热适中的“转告谢绝”。
以为这样就能让她打退堂鼓了吗?不,搞不定老子就搞她的儿子,只要隐天答应和女儿结婚,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养母!
自从一得知隐天是“隐丰集团”总裁的“儿子”,于是,钟淑芬更加铆起劲天天在陈旧的大楼下面守株待兔,隐天出门的次数极少,所以她一定要把握机会。
“隐大哥,难道你真的跟表姐交往吗?”钟淑芬不确定地问。
“……”
隐天的沉默,钟淑芬当作是最好的回答,就知道表姐斗不过自己的。
谁知她的话正好踩中某人的痛脚。
每当隐天想起被一个白痴女人拒绝求婚,心中五味杂瓶,比吃了一吨火药还怒心。细想一下,活了二十六年,还没有哪个人如此干净利落的拒绝自己,不是面子问题,而是根本问题。隐天那个恨,恨不得倒盆冷水泼醒那个愚笨的脑袋瓜,之前说什么喜欢,什么眼泪通通都是假的!
还是从始至终都在演戏。
很快隐天就否定了,笨女人能去演戏,好比观众都是瞎子。
“不是我要说,大家都在说表姐配不上你,姨妈是个低下的大排档洗碗工,姨丈是个低微的生产工人,你想想看,都五十岁人还是个流水线工人,我爸爸早就是策划经理了!”
“……”
“她哥哥是个好吃懒做而且好赌成性的下三流烂人,没钱了就跟家里要,家里没钱了就到处跟亲戚借,那副又求又哭的样子可真……”
砰!
隐天一踏进屋里立马甩门上锁,挂上耳机,将音量开到最大,任凭外面的人喊到喉咙沙哑,捶门捶到双手瘫痪也不关他的事。
对于叶佳佳的拒绝和口不对心,他更讨厌无止境的缠绕!
一个小时后,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
填写了正确地址,然后付款,桌面显示成功购买了迷你型冰箱,交易成功。
以后再也不用每天出门了。
关掉电脑和音响,隐天躺在没有女主人的床上,看着上了年岁有些掉灰的墙壁,紧皱眉头,琥珀瞳眸精光闪烁,此刻的表情比一般时候来的生动。
二人冷战也有一段时间,还是想不出笨女人出自何种理由拒绝自己的求婚,竟然还没有一点悔过之意。
思来想去你,唯一得出的结论——她是个大白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幕悄悄覆盖了白昼。
这天夜晚,叶佳佳慌慌张张跑回家,非常幸运的,今天没有多绕几个弯路直接夺门而入。
累摊的她并没有立刻换上室内拖鞋,而是紧贴着门身喘气,好像刚跑完几百公里马拉松似的。
隐天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一脸的关心以及欲言又止。
“我……我先洗个澡。”走了一半才发现自己没有换拖鞋,半途折回……打开蓬头,随即又发现忘记拿换洗衣服,再次折回……神不守舍回到浴室,发然居然只拿了睡衣,没有睡裤,又一次折回……
终于……忍无可忍。
“发生什么事?”继两个礼拜后,隐天第一次跟她说话。
她应该高兴的,但此刻,圆圆的脸上满是惊慌。有点像受了惊吓的小白兔,慌乱中找不到回家的路,毛毛躁躁中带点楚楚可怜。
不知道是他声音太“小”抑或太轻,引不起小白兔注意。
“发生什么事?”他又问了一遍,加重语调。
或许是音量太大,小白兔瘦小的身躯明显一震。
“我……我没事。”加重语调的后果就是某女被吓了好大一跳,四肢都麻痹了,等回过神来,拼命告诉自己:动啊,快动啊!
为什么动不了……
他一开口,她的脚就在地上生了根,完全不受神经控制,就像是神经系统罢工了。
隐天问:“没事?”
明明是关心的慰问却令人有深不可测的错觉,琥珀双眸一遍灰蒙,静如湖泊。
“嗯……”她被他沉寂的眼神越看越心慌,眼珠闪烁不定,明摆着此地无银,只有三百两。
有些人天生不会演戏,有些人天生不活说谎,有些天然呆很不幸的两者兼之。演技欠缺、口才欠缺、连胆子也小的可怜,叶佳佳无措地站在原地,双手揪紧睡衣,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某男皱眉,没啥耐心道:“是谁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跟对方报备的。”
叶佳佳愕然。
那是出门之前跟对方报备一声好不好,她只是说过若是有一天他要离开,提早告诉她而已,没有说过“无论什么事”。明显被曲折的道理,只有隐天敢厚着脸皮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可是,她能反驳他的话吗?
最好不要,小气的男人争辩不得。叶佳佳权衡再三才回答,“一下班我就赶回来了,没什么事需要报备的。”
这是实话,她的确是一下班就“赶”回家的,而且“赶”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岔了气。
倒霉,倒霉透了。
“下班后发生什么事?”
小白兔又是一震,几乎蹦跳起来。
哇,他能未卜先知的吗?猜的比看相的还准,自己脸上应该没有写着字吧?一想到回家途中……余悸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