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这天,书房里,蓝逆风缠着爸爸,“爸爸,我的生日是初三,我要和姐姐一起过生日!”
“什么意思?”
“姐姐在家里没有什么朋友,我要请我同学回家来开生日宴会。”
“好吧。”
两个孩子的生日一起庆祝,可以省事很多。并且,他说的是实话,紫焰没有什么朋友。
蓝紫焰的生日终于到了,农历十一月初二。
生日到了,她懒懒地窝在床上,不想起来。那个老男人这几天又为自己不叫妈妈回来帮自己过生日而生气。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怎么可以出卖自己的妈妈呢?还有蓝逆风,开心得给什么似的,进进出出都哼哼唧唧的,就为了有一大堆朋友来过生日!过生日有什么好,表示长大了还是老了?人生出世,生命就限定了,过去多一天就快一天死,这有什么好庆祝的?世人就是喜欢自欺欺人!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蓝凌风的声音传了进来。“紫焰,起来没?”
“不起了。”她拉起被子盖上头,这个人也真是的,自从留在家里后,不是叫自己做工,就是叫自己陪他跑步,说坐着不运动,筋骨会疏松,身体会长膘什么的,烦死人了。
“快点起来,我在楼下等你跑步!”
“今天我生日,不去了!”
“给我快点起床!十分钟后见!”
“喂!我——说——今天——不去——”她分段式吼完,翻身又睡。
“三,二,一!”门一下子就被推开,蓝凌风走了进来。他一下子坐在床上,粗暴地拉她蒙在头上的被子。“快点起来!”
“不要!”
“快点!”蓝凌风才不管她的抗议,手伸进她被窝里,挠她,“等下我上班会迟到。”
“今天不去了好不好?”蓝紫焰改变战术,低声哀求,“我是寿星公呢。”
“嘘,你根本不想过生日是不是?”蓝凌风神秘地说:“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你帮我过生日?”天大的喜讯耶。
“嗯。”蓝凌风看着她闪闪眸子,点点头。“白天我们出去玩,晚上再回来参加聚会。”
“好耶,好耶,你去楼下等我。”蓝紫焰拍着手笑得好开心,迅速翻身下床,套起那件唯一的外套就去洗漱,十分钟不到,就清清爽爽了下楼了。
“哥,我们去哪里玩呢?”
哥哥偷了一天的时间给自己,一定要好好享受来之不易的快乐。没有闲杂人的缠绕,没有乱哄哄的人群,只有两个人,静静地走。
“我们去动物园看动物好不好?”蓝凌风别出心裁地说。
“好啊,今天全听哥哥的,你去哪里就哪里。”蓝紫焰俏皮地说,难得和他在一起,就什么都依他好了。
动物园有点远,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蓝紫焰头有点晕,幸好没吐。
“头还晕吗?”坐在动物园外的石椅上,蓝凌风把蓝紫焰的头摁在膝盖上,替她额头抹风油精祛晕。
“好多了。”头搁在哥哥的腿上,他修长的手指随着抹油轻轻地动着,她忽然想哭,说话声闷闷的。
“怎么了?很不舒服吗?”蓝凌风焦急地问,后悔不该带她来这么远的地方。
蓝紫焰恨自己不中用,才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就头晕目眩的,动物都还没有看成,就打退堂鼓了,她牙一咬,爬起来,嘻嘻笑着说:“没有不舒服!已经好了!”
动物园里,蓝紫焰拿着手机在装狮子的笼子跟前转来转去,嘴里不停地哄狮子,“来吧,来吧,把头昂起来,姐姐给你拍照!”
“来吧,来吧,把嘴张开,吼一声试试,姐姐数数你嘴里的牙齿有多少颗。”
第一次看到这些活生生的野兽,稀奇古怪的动物,她兴奋得眼睛都在放光,拉着蓝凌风跑来跑去,替动物拍照片,替自己拍照片,直到两支手机都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动物和笑眯眼睛的蓝紫焰,才安静下来。
长长的林荫道里,两个人惬意地走走坐坐,安定的甜蜜,浓浓的喜悦荡漾在两人心头。
“要不要吃爆米花?”走出动物园,蓝凌风指着道路边的小摊,问。
“不吃,我要哥请我吃大餐!”
“好,哥哥现在会赚钱了,请得起。”蓝凌风乐呵呵地刮刮她的鼻子,今天是十年来最开心的一天了。
不是很豪华的小酒店,不大的小小房间,桌子上是精美的小菜,还有一个奶油蛋糕。十九支小小的蜡烛,插得密密麻麻,小小的火焰像跳动的星星,很美丽。
透过烛光,可以看到哥哥温暖的笑脸,还有深深的注视,蓝紫焰笑着,眼里凝着泪,十九的生日,十一年没有庆祝了,在离家的日子里,生日也被遗忘了,妈妈只会拿着金簪摩挲,而没有一句祝福的话。
哥哥,从小就守护在身边的哥哥,他会买漂亮的蛋糕,会买精美的礼物,还会送上帅气迷人的微笑,蓝紫焰傻傻地笑着,手指在桌子边缘轻轻摸索,不敢大力动弹,怕一动这些东西就会消失。
“在想什么?”蓝凌风忍不住催促她:“快呀,把蜡烛吹了,许个愿吧!”
是的,大家说生日时可以许三个愿望,上天听到了,会帮你把愿望达成。
蓝紫焰站起来,望着闪烁的烛光,慢慢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着:“希望跳动的火苗真的有神奇的魔力,可以帮助我,让哥哥永远守护在身边!”
“紫焰,生日快乐!”蓝凌风拉开窗帘,让蓝紫焰看到自己真诚的笑脸。
“哥,你不想知道我许的是什么愿吗?”蓝紫焰有点失望。
“哥当然知道,你的心里装的东西我全都知道。”
“那你说说看!”
蓝凌风假装抬头想了想说:“第一,愿爸爸身体健康;第二,愿妈妈早日回家;第三,愿哥哥多多赚钱,好年年为紫焰买蛋糕。对不对?”
蓝紫焰但笑不语,亮晶晶的眸子闪着快乐的光,伸手蘸了点奶油送进嘴里,好甜。
两个人的生日宴会,有很多话可以慢慢说,可是,蓝紫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就低着头猛吃生日蛋糕和果汁,不知不觉地吃了很多,蓝凌风专注地看着她,并不打算打扰她。
“哥,回家咯。”蓝紫焰摸着涨涨的肚子,脸儿红红。
“现在才三点钟,我们走路回去好不好?”
“嗯。”蓝紫焰轻轻点头,好喜欢和他并肩行走的温馨感觉。
“冷吗?”回家路上,蓝凌风问低头不停踢小石头的蓝紫焰。
“不冷……”
“起风了,小心凉。”蓝凌风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瘦弱的肩上。
蓝紫焰依然低着头,身上外套带着他的体温和气息,很迷人,悄悄吸了口气,把外套拉紧些,突然觉得像在他怀里一样。一阵风吹来,她索瑟了一下,偷眼看了看身边的哥哥,才发现他一直注视着自己。“哥,我喜欢你。”
低低的耳语般的呢喃,怯怯的她想试探着靠近哥哥,胸中一团抑制不住的火焰瞬间释放了出来,她伸出手,轻轻抱住了蓝凌风。
蓝凌风惊讶地看着妹妹,没敢抱她,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有点奇怪,但是我就是喜欢你,你抱过我……我都记得!”
蓝紫焰的话很轻,手也很轻,因为她怕他拒绝!
蓝凌风迟疑了一下,缓缓伸出手环抱住她,下巴贴着她柔软的头发,轻轻的蹭。不再试图隐瞒自己的心了,不再徒劳地跟自己的心抗争了,他沉沦了,狂热的渴望被冲毁了所有理智,此刻唯一的感觉就是幸福!
“我也记得!都记得!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日日夜夜地想你。紫焰,我想永远的抱着你,你给我这个机会吗?”
“嗯。”蓝紫焰紧紧地抱着哥哥,把头深深埋他温暖的怀里,汲取着那熟悉的味道。
走走停停,两人差不多五点才到家,家里的布置好漂亮,院里牵了彩纸,挂了小小的彩灯,客厅门口还放了两个音箱,旁边准备了烧烤的架子和盘子。
“为了这个生日,逆风花了不少心思。”蓝紫焰微微皱眉,她宁愿和哥哥一起过!
“他是玩乐高手,布置这点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蓝剑平在客厅门口,看着出色的他们,开心地笑了。“紫焰,饿不?快去吃点东西来,逆风有的同学早早就到了……”
“哥哥替我庆祝生日,吃了蛋糕,一点都不饿。”蓝紫焰抱着蓝凌风买的礼物,快快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对他为自己助生毫不领情。蓝剑平看着她,苦笑着摇摇头,好倔强的孩子!
站在亮起灯的房间里,蓝紫焰打开了蓝凌风送的礼物盒。会是什么礼物呢?跪在床沿,迫不及待地拆开蝴蝶结,再撕去包装纸,再打开盒子。
“哇,一条手链!”白色泛光的白金链子躺在盒子里,好精致好美丽!蓝紫焰轻轻拿起来,伸出手腕带上,对着镜子自我欣赏。
“哥,我不喜欢簪子,我喜欢链子。”有一次,她带哥哥到妈妈房间里玩,看到床头柜上的郁金香金簪,不高兴地说。价值不菲的金簪子,她不喜欢,就喜欢人家带在手腕、脚踝和脖子上的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