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蓝剑平就送老母亲去机场,钱雪娟也要陪着老太太回老家,老太太开心得眉开眼笑,乐呵呵地说:“好哇,我带我的儿媳妇回老家显摆显摆去!”
蓝剑平搂着妻子,笑着说:“妈,雪娟是第一次和你回老家,你老人家就找个有特色的大厨,大摆筵席来招待她吧,替我养肥点……”
钱雪娟红了脸,给了他一肘子,娇嗔道:“胡说八道!”
“知道了!知道了!”柳香薷笑着打趣儿子:“你这个人哪,难得看到你那么开心,是不是媳妇要离开你身边了,你就少了束缚?要不要我绑住她,不给她回来?”
“可不要,妈,你这个是馊主意,雪娟才回来不久,你又想拐走她啊?不行、不行,还有你,回去办完事,拜访一下亲朋好友就立马回来,否则,我和凌风一起回去找你们去。”
“好了,少把肉麻当有趣了,年纪一大把了,还跟小屁孩似的,丢人不?”柳香薷悄悄抹去眼角的泪花,对儿子说:“你回去公司吧,老妈我还硬朗着呢,你不必像照顾小孩子般叮嘱。”
蓝剑平笑了笑,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说:“好吧,我回公司上班去了,你们到了打个电话过来哦。”
“嗯,下了飞机马上打。”
钱雪娟看看老公,又看看婆婆,脸上笑开了花,她是何德何能能拥有这对母子呀?
柳香薷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总,她回到老家,直奔自己公司,找来老部下,将整个市里的商界人物资料调来,仔细查看里面和自己有过节的人,果然,有个人的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任永裕,这个当年和儿子争游智慧的人,同时,他还是蓝凌风的父亲!
柳香薷的眸子紧缩,就像当年发现了蓝凌风不是蓝家的血脉一样,血液沸腾。
“刘总,你去给我查查任永裕最近在干些啥名堂,他的私生活也包括在内。”
这些天不见游智慧,她也隐隐觉得奇怪,按理说蓝逆风回家了,她可以趁机回家大闹一番,要求看在儿子面上回蓝家,可她就像销声匿迹一样,毫无动静,蓝剑平说到蓝影公司出了问题,怀疑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她马上就想到这个女人。
如果她利用蓝凌风做诱饵,任永裕肯定要听她的话背水一战,企图让蓝家给她有些股份或者得回儿子。
得人心者,做事效率超级高,不一天,事情就有了眉目——游智慧真的溜回老家找任永裕了,并且,她真的打了这样的如意算盘。
柳香薷和几个老部下,聚集在自家祠堂里。
她问游智慧:“游智慧,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
在旅社被人拧着胳膊时,游智慧就知道阴谋已经败露,她知道反抗也是无济于事的,就一声不吭地任他们拉走,柳香薷也没有报警,而是让人把她带回家里,来个家审。
游智慧望望她身边默不作声的钱雪娟,心里极度不满,为什么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就那么深得人心呢?她一个比牡丹还美的女子,命运却如此多舛,她不服气啊,一点都不服气!
“死老太婆,你又想怎么样?”
柳香薷望着她,吃惊她惊人的美丽,人到中年了,她稍加打扮还是那么美丽,怪不得一找到任永裕,他立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一刻,她庆幸自己大儿子没有中她的盅,她真的是活生生的狐狸精啊!
“当然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已经不是蓝家的人,我不能说赶你出去之类的废话。我只想问问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那么歹毒?”
游智慧冷笑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嘿嘿,是我歹毒还是你歹毒?死老太婆,我本来可以生活得好好的,都是你,你赶我出了蓝家,害我今天一无所有!”
“啪。”柳香薷一拍香案,腾地站起来,指着她,厉声说:“事到如今,你还不检讨自己的过错,还在怨天尤人,真的是不知廉耻!”
“死老太婆,你已经是将要进入棺材的人了,我懒得和你说话。”游智慧双手环胸,悠闲地望着一干人,懒洋洋地说:“我已经和任永裕说好了,如果两个小时不见我,就去报警,告你们私扣他人。”
“他都自身难保了,还能帮你?你也不想想这是谁的地盘。”柳香薷冷笑一声,轻蔑地说:“游智慧,你贪图荣华富贵,设计害人,罪大恶极,信不信我能送你去监狱生活到老?”
“死老太婆,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杀人,会坐牢么?你欺负我不懂法律啊?”
“哈哈哈,游智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样么?你那些伎俩,简直是叫雕虫小技啊,不要在我面前丢人现眼行不行?”柳香薷身上流露出当年的魄力,昂着满是白发的头颅,冷声说:“就凭你日前指使人栽赃陷害的做法,也可以让你在监狱里过好长一段时间了。”
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一干部下,头不约而同地点,对游智慧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这女人真的胆大包天啊,敢诬陷蓝影造假,二十几年了,还是改不了这德行,唉,可悲啊!”
“她真是吃了胸心豹子胆,敢公然和总裁作对,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着好逸恶劳的女人,就该受到法律制裁!”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老脸上尽是激愤,游智慧没有想到群众的力量是这样大,吓得一哆嗦,歇斯底里地大吼:“住嘴!统统给我住嘴!你们这帮老不死的,都给我滚开!”
钱雪娟看到游智慧暴跳如雷,就像一头狮子走投无路,在疯狂的嘶叫,作最后的抵抗,善良的她有些于心不忍,在柳香薷身后,悄悄扯了扯她的衣服,要她放过她。
柳香薷拍拍儿媳妇的手,侧头给她一个安慰的笑,点点头,说:“游智慧,你说任永裕不见你了就会报警,我们在这里打一个赌行不行?如果两个小时后,如果还没有警察出现的话,就由我送你去警局。”
游智慧一听,面露惊恐,她知道任永裕是头缩头乌龟,就像当年一样,只要有人比他狠、比他横,他就会默默退出,就算手里的一切再诱人,他也不在乎,也会拱手相让,他的宗旨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遇到各方面都强他数倍的蓝家,他只有在背后搞小动作,心痒了就戳一下的份儿,正面交锋却是万万不敢的。他真真正正的是个小人!
“死老太婆,你敢恐吓我,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游智慧突然发作,不顾一切冲上去,罪恶的双手就要去掐她,钱雪娟动作很快,一下子扑上柳香薷,她的双手就掐在她的后背上,钱雪娟立即感到后背火辣辣的痛,她知道她抓伤了自己,闷哼了一声,却不敢躲开。
游智慧发疯般抓挠着,钱雪娟薄薄的纱布宽袖白上衣,不一会儿就透出条条血痕,那么醒目、那么的触目惊心,柳香薷醒悟过来,腾出手来,对游智慧猛地一推,正全神贯注地把怒气发泄在钱雪娟身上的游智慧,吃不住这额外的力道,踉跄着后退。
这时,那群在推波助澜的老部下,齐齐发动功力,眼看到游智慧退向自己这边,一起伸出双手,将她推向另一边,还没有站稳脚跟的她,重心不稳,就墙头草似的又倒向另一边,另一边没有人,却将她的高跟鞋崴了一下,她脚一拐,就摔倒了。
顿时,大家哄堂大笑起来,刘经理冷嗤一声,朗声说:“游智慧,你难道不知道在商界,最恨的就是作假栽赃吗?我们公司能在商界立足那么多年,凭的就是童叟无欺、货真价实,你的所作所为张扬出去,足令人吐口水淹死你……”
柳香薷挥手阻止他:“刘总,不要和这种垃圾废话,快打120叫救护车……”
“不用了,擦点药就没事了。”钱雪娟急忙制止,不想因为一点小伤而劳师动众。
“哎呀,流了那么多血……”不知道是谁大叫起来。
于是,人们撇下游智慧不管,都涌向柳香薷和钱雪娟身边,游智慧趁这空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烟跑了出去。
她在蓝家住过,地形很熟悉,给她七拐八弯的,轻易地溜出了蓝家祠堂,在巷子门口,拦了一辆计程车,疾驰而去。
游智慧又输了一局,可她并没有绝望,她的另一颗棋子还安安稳稳地在蓝家呢,她要是不走到绝路,是死也不回头的。
两天后,A城一家低档的旅馆里,她拨通了蓝凌风的电话:“喂,凌风,是我,我现在有事要见你一面。”
蓝凌风这些天正为不见她人影而心焦,听到她的电话,喜出望外,高兴地叫:“妈,你在哪里……”
“快点出来,我们在银鱼咖啡厅见面。”她说完,不容分说就挂了电话。
“什么事那么紧急?”蓝凌风收好手机,自言自语地说。来到办公室,对蓝剑平说:“爸爸,我要出去一下,妈妈约我在银鱼咖啡厅见面。”
游智慧在老家的一切,柳香薷已经打电话和蓝剑平说了,他生怕伤害儿子,就瞒着他,只字未提,不过,化妆品过敏的事,公司都还没有做出明确的表态,依蓝凌风的性子,也一定会追究下去的,也就是说,这件事作假事件的主谋是游智慧,他迟早会知道。
“去吧。”他没有多说,点头同意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