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上,包厢里的气氛就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裴十四望着肖飞柏的眼神,很温柔,很温柔,温柔得不像是一个男人看着另一个男人,温柔得近乎暗昧了。
肖飞柏咬了咬嘴唇,似乎有点儿不适应。
“怎么了?”裴十四奇怪地看着肖飞柏,“阿飞,你怎么了?你不喜欢我的亲近么?”
“我……”肖飞柏有些犹豫,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阿飞,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这样吗?你说,你永远会做我的宝贝,即便是不被公开的地下恋人,只要能够和我在一起,你就永远不会在意。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肖飞柏怔了怔,眼底竟出现了一丝厌恶。
“怎么了?”裴十四的手突然握紧了肖飞柏的手腕,他变得有些恼怒起来,“阿飞,你到底怎么了?你好像变了个人!”
“不!”肖飞柏脱口而出,声线有些异样,不过他很快恢复了正常,妩媚地向裴十四丢了个媚眼,“我只是想要试一试,你对我的感情有没有变化!”
裴十四一把搂住肖飞柏瘦削的肩膀,嘴唇贴着肖飞柏的耳朵,声音低沉性感:“你说呢?”
肖飞柏回眸媚视,娇声道:“可是人家看到你对龙菲菲那样,也会不开心的么!”
裴十四突然推开了肖飞柏,脸上显出了严厉的表情。
“怎么了?”肖飞柏怔住了,从他进门到现在,裴十四的反应就没正常过。难道这才是裴十四的真面目么?
“阿飞,这不是你!”
“这怎么不是我?”肖飞柏变得很尴尬。
裴十四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肖飞柏,不吭声。
肖飞柏越发不安了:“十四哥,到底怎么了?”
“你不是会吃醋的人!”
肖飞柏明显松了口气,退却的身子立刻迎了上去:“那人家偶尔发点小性子,十四哥都不能容忍吗?”
“容忍,容忍!”裴十四勾起手指,轻轻刮着肖飞柏的鼻子,“可是你总也要做点什么,才能让我心甘情愿地容忍呀!”他暗昧地暗示着,他的嘴唇距离肖飞柏那么近,几乎要擦着肖飞柏的脸了。
肖飞柏没有退却,反而迎了上去,嘴唇贴着裴十四的耳朵,呵气如兰。
下一秒,裴十四突然俯身,将肖飞柏压在沙发上,他的另一只手,擒住了肖飞柏的下巴,强迫肖飞柏张开了嘴。肖飞柏雪白的牙齿之间,寒光映着灯光,煞是耀目,竟是一根细细的银针。
裴十四低下头,嘴唇密封住肖飞柏的嘴唇,牙齿咬住了那根银针,拔了出来,吐在地上。银针没入波斯地毯中。
他没有说话,卡着肖飞柏下巴的手熟练地自肖飞柏的衣摆滑入,也不知道他的手怎么用力了一下,肖飞柏的胸忽然隆了起来。
“阿飞,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女人?”
肖飞柏的眼睛里已经流露出狼狈,她显然正在反抗,但是她的反抗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
“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是假冒的吗?”裴十四一边用力揉搓着肖飞柏胸前的柔软,一边恶意逗弄着她。
“不想。”肖飞柏的语气很倔强,但是声音却有些嘶哑。
“因为真正的肖飞柏已经死了。”但是裴十四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设问句而已,他狠狠地揉着面团,却又用几近温柔的声音呢喃,“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阿飞的死么?”
肖飞柏连“不”字都没有力气说了,因为她正疼得在牙缝里抽冷气——裴十四手上的力太强大了,她都要怀疑自己胸前那两团肉是不是会被硬生生拧下来。
裴十四的手忽然松了开来,肖飞柏看到他掌心内嵌着一只闪着光芒的迷你手机。肖飞柏来不及喘息,裴十四的手又回到了她的胸前,重复刚才的动作。
肖飞柏的泪花忍无可忍地沁了出来。
“这是我的智能电脑,我这台是母机,阿飞身上携带的是子机,子机会尽责地将阿飞的一举一动汇报给母机,包括阿飞有没有生命迹象。”他有些神思恍惚,不过那也非常短暂,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眼睛里就带上了嘲弄,有些做作的嘲弄,仿佛为了掩饰某种真实的他不愿意为人知晓的情感,“你的运气真不好。”
肖飞柏闭上了眼睛,既不想看到那种猫一样的眼光,也不想被裴十四看到她眼中示弱的泪光。
裴十四低下头,嘴唇正巧落在她的胸前,这是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果然是……牙齿下意识地合拢。
“啊——”肖飞柏不争气地尖叫出声,睁开眼恶狠狠盯着裴十四扬起的头颅和挑衅的眼光,裴十四的嘴角半咧开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像极了正要吞噬小绵羊的大灰狼,不过那上面没有血丝。刚才那一下尖锐的疼痛,她以为一定是有什么被裴十四咬下来了。
“味道真好。”裴十四伸出舌头,在自己优美的唇形上绕了一圈,那样子极度魅惑,就算肖飞柏正处于如此不利的地位,她的眼睛里还是露出了迷惑的神色。
“知道我为什么会布下这个局吗?”
肖飞柏咬住嘴唇,因为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态。
“为了你!”
肖飞柏警觉地盯着裴十四。
“花想容。”裴十四的目光悠远起来,仿佛又看见了那一场熊熊的烈火,又见了花想容凄厉的声音:“这个情,你永远还不了,你会欠我一辈子。”
他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努力地删除脑海中的幻觉:“真的是你么?”
肖飞柏的声音忽然变了,变得很娇柔,当然也很女人:“裴十四,你居然可以认出我!”
裴十四的手摸到了肖飞柏的耳根子处,食指指腹揉了揉,掀起一张薄薄的面皮,面皮之下,露出一张熟悉的容颜——花想容!
有一瞬间的恍惚,花想容忽然凑近他的嘴唇,轻轻地碰了一碰。
嗡——
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裴十四仿佛回到了那个青涩年代,那时,他还是一个不谙情事的少年,他躺在后山溪水石畔,花想容也是这样凑过来,在他的唇上轻轻一碰,宛若蜻蜓点水,害他整个人犹如灵魂出窍。
也不过就是一秒钟的时间,对于花想容来说,却已足够。她冲着裴十四一张嘴,又是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从她口中飞了出来,射向裴十四。裴十四头一偏,避了开去。花想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双掌在裴十四胸前用力一按,裴十四身体被迫向后仰去。花想容的膝盖已经屈起,身体如蛇一般,脱离了裴十四的控制。
“别走!”裴十四向花想容奋力扑去。但是眼前忽然起了一阵烟雾,嗖嗖嗖,花想容的夺命银针借着烟雾的掩护,向他激射过来。裴十四只好就地一个打滚,等他重新站起身,花想容已不在这个房间了。
“花想容!”裴十四大叫。
半开的房门处,谢慕和丁骏一脸担心地冲进来:“十四少!”
裴十四定了定神:“花想容呢?不,冲出去的人呢?”
谢慕和丁骏互望了一眼:“那是谁?不是阿飞么?”
裴十四颓然坐下。
花想容还活着,那么干爹呢?如果干爹也活着,龙菲菲知情么?那个神秘的组织和干爹有没有关系呢……
一个个疑问接踵而来,纠结在他的大脑中,陡然间,右侧脑部传来一阵熟悉的剧痛,裴十四“嗷”地狂叫一声,身子一下子抽动起来,栽倒在地上……
谷雨坐在床边,担忧地望着床上的裴十四。
裴十四是丁骏和谢慕送回来的,送回来的时候,裴十四还昏迷不醒。
看到裴十四那个样子,谷雨脸上的血色一下子消失了,她颤抖着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没死!”丁骏说。
谷雨捂着嘴唇,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情难自已,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嫂子,你别担心。”谢慕手足无措了,也许,他和丁骏不该把裴十四送回家。
谷雨摇着头,她还暂时说不出话来。
“只要你看到我们没事,他就不会有事。”丁骏的声音没什么感情,但是谁都明白他的意思。
“谢……谢!”谷雨擦干了泪水,声音还很嘶哑。
丁骏忽然看着谢慕。谢慕皱了皱眉头,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谷雨渐渐恢复了正常。
“没什么。”谢慕尴尬地笑了笑。这种掩饰工作他不在行,可是,如果把实话告诉谷雨,谷雨会承受得了吗?
“告诉嫂子吧!嫂子不是软弱的女人!”丁骏淡淡地说道。
谢慕瞪了丁骏一眼,说得倒好听,为啥自己不说偏要他说?但是丁骏好像已经完成了任务,转身走开了。
“谢慕,告诉我!”谷雨望着谢慕,她的眸子很清澄,目光很坚定,谢慕根本抵挡不住。
不过,也许丁骏说得对,拥有这种目光的女人,应该可以经受得住任何打击吧!
“嫂子,十四少刚才发作了。”
“发作?”谷雨的神情有些意外。
“嗯。”谢慕感到难以启齿,连他都没想到,裴十四居然还会得那种病,“羊癫疯!”
“羊癫疯?”谷雨惊奇地反问。
“嗯。”谢慕更加不好意思了,“好像是那种病,我也不敢肯定。十四少刚才又抽搐又吐白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