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轻柔地为谷雨的头发漂洗起来:“睡吧,好好睡一觉吧!”她轻轻地哼唱起来,在她的哼唱声中,谷雨沉入了黑甜的睡眠。
菲菲从浴池里站起来,披上了白色的浴衣,打开门,裴十四就站在门外。
“她睡着了么?”裴十四问。
菲菲点了点头:“可以动手术了。”她回头看了看谷雨,笑道,“十四少要自己动手么?”
裴十四走近浴池,凝视着水中的谷雨。尽管谷雨胸前包扎着白色纱布,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的身材。峰峦起伏、青春焕发,应高则高、应细则细,修长玉腿在水中显得分外粉嫩腻滑。
裴十四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谷雨的身躯。他在脑海中搜索着龙菲菲的身体,没错,这两人的身体真的有着惊人的相似。可是,两具如此相似的身躯,却有着迥异的容貌。
桃色酒廊那一晚,龙菲菲酣眠中,他检查过龙菲菲的脸,绝对不是易容所致。
而此刻,他触摸着谷雨的脸,也绝不是易容所致。
那么,这两个人身材的相似,只是巧合了。
裴十四的脸上出现了失望的表情。他多希望龙菲菲就是谷雨,可是,显然他再一次猜错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谷雨的胸口上,也许很快,他就会知道那个伤口是怎么回事了。
他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将谷雨托了起来。低头的瞬间,嘴唇碰到了茁秀耸挺的红樱桃,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只觉得无限美妙,难描难述。
背后传来菲菲的戏笑声,裴十四脸一红,慌忙收敛心神,从浴池里走了出来。
“十四少居然也会脸红,这可稀罕了。”菲菲戏谑道。
“茹菲菲,废话少说。还不赶紧开工。”
茹菲菲又是一声浅笑:“跟我来。”
两人走出浴室,在茹菲菲的指点下,裴十四将****的谷雨放在手术台上。茹菲菲打开手术台上的灯光,白炽一样的光芒笼罩了谷雨的周身,映得谷雨的肤色愈发雪白透明。
裴十四心中一荡,身体顿时有了反应。
茹菲菲站在他身边,岂有不知他的变化。但她此时娇颜紧绷,右手操起一个机器,对准谷雨全身扫描,整个人已全然进入了状态。
“没有引爆物。呃,查到一个微型追踪器,仍有微弱信号。”茹菲菲的声音透着严肃,“不过幸好我们这里设有干扰波,这些信号会以设定中的画面传递出去。”她眼角一瞟手术台旁边的仪器,“嗯,这次的设定是谷雨休息的画面。”
裴十四点点头:“可查出了追踪器所在处?”
“查到了,就在胸口。”茹菲菲看了一眼裴十四,“现在,请你解开她的包扎!”
裴十四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动手。
“怎么了?”茹菲菲轻笑,“不是培训过了么?怎的还畏手畏脚?十四少似乎不是那种人吧?”
裴十四扫了茹菲菲一眼:“你们国际和平联盟的人都是这么多嘴的么?”
茹菲菲咯咯娇笑起来:“看来你还是对我们诸多的提防。我还以为这次你总算放下疑虑,肯与我们竭诚合作了呢?”
裴十四哼了一声,动手解开谷雨的包扎。他动作轻盈,速度却不慢,修长的手指柔若无骨,若清风般拂过谷雨的伤口。
“不错!”茹菲菲赞道,“远远超过培训的成绩。想不到花心若十四少,也会对凡间女子动了真心!看样子,奇迹果然是存在的。”
裴十四没有理睬茹菲菲的议论,专注地盯着谷雨胸前的伤口。
“怎么了?”茹菲菲奇怪地问道,“要我取出那个追踪器么?”
裴十四摇了摇头:“取出了不是反而会引起对方怀疑么?我就是要对方以为我们一无所知,这样我们才能由明转暗。”
茹菲菲翘起了大拇指:“十四少果然是人中翘楚,仅是这份胆量就足以令我茹菲菲刮目相看。”
裴十四的目光瞟向茹菲菲,茹菲菲的身体只裹了一件薄薄的浴衣,浴衣没有扣子,只在腰际系了一根带子,她方才弯着腰检视谷雨的身体,领口处开了一大片,春光大泄。此时她挺直了身躯,实在是一道诱人的风景线。
但是裴十四的眼神之中却没什么兴趣:“我怎样不关你事,倒是你的表现可不要让我失望。若是此事出了差错,什么国际和平联盟,我会让你们和谐消失。”他目光阴沉,茹菲菲也不由得俏容微怔,心想此人果然如传言中多疑善变。
“怎么?还不动手?”裴十四不耐烦地催促。
茹菲菲又是一怔,随即讪讪一笑:“想不到十四少和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她俯下身子,用锋利的手术刀割开了谷雨伤口处的肌肉组织,用镊子取出了追踪器。又迅速拿出止血药物,为谷雨清理了伤口。
“这里交给你了,十四少。”茹菲菲指了指手中的追踪器,“很先进的东西,若不是我们组织的科学狂人最近研制出最新追踪器,我们就得拿这个毫无办法了。我去处理一下,变成反追踪器。”
裴十四点点头,低头凝视着谷雨的伤口。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正有什么难解的问题。茹菲菲不免又多瞧了几眼,这才施施然离开,去显微镜下处理追踪器了。
裴十四的确碰到了一个很大的疑惑。他的脑海中又回到了花想容垂死前的一刻——
然而花想容靠近他的手,却在他的掌心内迅速划动着什么。
裴十四心中一动,想起这曾经是十年前他迷恋上花想容时,两人私下里最爱玩的游戏——当有别人在场时,两人就通过身体的接触,来交流一些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现在,花想容想通过这个告诉他什么呢?
“十四,我没有真的要杀那丑八怪。”花想容的手指表白着,“我被监控了,对我狠一点。”
而她的手指继续划动着:“我的枪内只有麻药针!我更换了枪内的子弹,你的女人会被麻翻,却不会死。”
裴十四一怔,脸上现出了柔和的表情。
“不要。继续表演!”
裴十四冷然道:“没有。”
手指的回答依然在继续:“干爹还活着!十四,你一定要小心。十年前,我从火海中逃生,就进入了整容医院,那之后,我一直通过联络器和干爹联系,在他的安排下,我顺利进入了国际刑警……对付你,也是干爹的安排。但是,我从未见过干爹,他却可以无时无刻地监视我,控制我……此刻,他对我的一举一动也了如指掌。十四,除了你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因为,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干爹的棋子。他,无所不在……”
龙步天,无所不在!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他的棋子,包括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的谷雨。
一时间,仿佛有一张看不见的网,笼罩着裴十四。一股几乎完全无法抗拒的惊怵恐怖,蔓延至心灵的每一个角落。
他盯着谷雨的伤口,那个伤口,跟他射击龙菲菲胸口的位置一模一样。若不是他对自己的射击如此自信,若不是有花想容的告白“我的枪内只有麻药针!我更换了枪内的子弹,你的女人会被麻翻,却不会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龙菲菲的确已经死了,死在他的眼前,死在他的怀里。
死人的伤口此刻却活生生地出现在活人的胸口!
如果鬼魂之说纯属虚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谷雨,就是龙菲菲!
裴十四低叫了一声,双手猛地抱住脑袋,胸口像给千斤大石紧压,大口地喘起气来,震骇的感觉不断增加,冷汗从他额上疯狂地渗透出来。
茹菲菲走到床边,见到裴十四的样子,吓了一跳:“十四少,你怎么了?”
裴十四的身体惊跳了一下,放下了手。
茹菲菲惊骇地望着裴十四,不过几分钟,裴十四的脸居然变成了死灰色,而且他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绿色手术服的颜色都变了。
发生了什么事?
“告诉我,这个伤口是什么时候的事?”
茹菲菲怪异地瞟了一眼裴十四,低头审视着谷雨的伤口:“伤口的肌肉刚刚结疤,应该是几天前的。”
“几天?”裴十四软弱地问道。
“七八天吧!也许是九十天,这个我不是专业啦!如果你要确诊,我可以唤袁震过来。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应该错不了。你怎样?”茹菲菲抬起手,轻轻敲着裴十四的后背,那恰到好处的按摩手法,给予了裴十四适度的安全感和温暖。
“谢谢!”裴十四渐渐冷静了下来。
茹菲菲浅浅一笑:“我今天遭遇了多少裴十四的第一次呢?真是有纪念意义的一日啊!”看到裴十四警告的眼神,她举起右手,“好了,我得工作了。”
她小心地将改良过的追踪器植入谷雨的伤口,又对伤口进行了细致的处理后,才拿出新的纱布,重新包扎。
“好了,她还能睡上八小时,十四少,交给你喽!”茹菲菲转过身,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这里是手术台,好像不是很适合。嗯,推开这间门,可以来一个鸳鸯浴,不过会弄湿伤口。”她的纤纤玉指又指向左边,“这里吧,这里是小雨要入住的病房,病床按照十四少的吩咐,是双人床哦!”
茹菲菲耸了耸肩,双手插入浴衣袋中,轻盈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