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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游元通喜结连理1

第七章 游元通 喜结连理(1)

红玉、黄莺二人义结金兰,盟誓完毕,黄莺笑眯眯走到穿山甲面前,似有话要说,众人都竖起耳朵,看来大哥穿山甲还真是艳福不浅,九龙寺“神算子”净空大师曾经说过:今年穿山甲要犯桃花红运,切忌切忌!穿山甲听了暗自窃喜,心里感觉相当惬意:神算子确实不是徒有虚名,难怪大小姐今年对我笑靥盈盈的,这段时间果然是桃运连连,一个仙女飞到山上,现在又来了一个绝色佳丽,我穿山甲当然要放在心上,切记切记!他哪里知道净空所说的话音同字不同,不是这个意思。

当初在夏家大院,穿山甲一见到黄莺,心里就暗自吃惊:这个女子长得如此妙媚,让人见了简直勾人心魂!大小姐貌若天仙,但如同月中嫦娥,可望而不可及,这个女子尤如大小姐孪生妹妹,也是美不可言,若嫁给夏狗,正如一朵鲜花插在狗粪上!我王某堂堂正正,相貌堂堂,九龙沟一人之下,众人之上,黄莺妹妹配我这顶天立地的五尺男儿,方才是天造的一对地就的一双!穿山甲想入非非,又在自作多情劝着自己:我也不要薄情寡义,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穿山甲还在心旷神怡,胡思乱想,九龙山弟兄个个也瞪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黄莺端起一杯酒,面带红晕,来到穿山甲面前。

九龙山弟兄本来是不用酒杯的,喝酒历来用碗,土匪喝酒哪有用杯慢慢品尝的,自从红玉当家作主,才改用酒杯,穿山甲感到很是别扭,迟疑了一会,才端起了酒杯。

黄莺对穿山甲说:“和红玉姐姐结为姊妹,黄莺我感到既幸运又高兴,姐姐、王大哥,还有各位哥哥仗义拼命相救,黄莺无以为谢,特此敬王大哥一杯!”说罢,又上前逐位倒上一杯酒:“妹妹再敬各位哥哥一杯,从今天以后,黄莺也是各位哥哥的妹妹,但愿各位哥哥多多关照!”

黄莺的话耐人寻味,众匪各自揣摩,似乎话中有话:我是大小姐妹妹,也是你们各位的妹妹,不要有非份之想,都好自为之吧!

穿山甲听完黄莺的话,顿时如一头跌进了冰窟窿里,全身凉透了,一股热情陡跌至零点,愣了半晌,还是强装笑脸:“那是那是!”只是皮在笑肉没笑。

色狼直勾勾盯着黄莺:“既然是我妹妹,哥哥我理当格外关照啰!”

穿山甲一眼横扫过去,色狼赶紧低下了头。

众人正喝酒说笑着,李振业急冲冲奔上山来。

听完李振业说完缘由,红玉就对大家说:“我也正想回老家一趟,谁愿意和我一道?”众人争先恐后,自然黄莺是少不了的,穿山甲、狗熊就跟着红玉一同出发。

原来是红玉爷爷奶奶想念孙女,众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李振业外号“黑旋风李逵”,一贯说话做事,惊风活扯。

看过爷爷奶奶,傍晚时分,红玉等人打道回山,途经元通古镇,只见到处灯火辉煌,彩旗飘飘,人来人往,正在唱坝坝戏《别洞观景》,红玉这才想起明日是元通镇一年一度的清明盛会。

四人久居山寨,难得一见,于是停下东逛西荡。

这元通镇历史悠久,素有“小成都”之称,成都又是四川省府,可见这元通镇确实不是等闲之地,“元通”二字的来历就有一番故事。

“年年送客横塘路,细雨垂柳系画船”抒此佳句的宋朝著名诗人范成大,长途跋涉,从苏州乘船沿长江支流岷江来到此镇,诗人被集镇热闹繁华、秀丽的景色所陶醉,欣然为集镇四条街道提笔留下了“东盛、双凤、麒麟、增福”街名,并留住在镇上有名古刹圣佛寺。一天早上,诗人聆听了当时圣佛寺主持的佛学讲演后,和主持谈起玄奘大师天竺取经的故事,没想主持竟然孤陋寡闻,一知半解,圣佛寺主持深感西域佛经的博大精深,便派了聪明的圆通小和尚随范成大一起,翻山涉水来到了大宋国都长安,拜于大师名下潜心学习西域佛经。圆通大师刻苦学习和研究西域佛学,达到了至高无上境界,学成归来回到圣佛寺传经说法,一时僧徒云集,圣佛寺名噪一时,成为川西第一禅院,为纪念圆通大师,正统年间圣佛寺改名为“园通寺”,后即以名为镇,民国时期不知是谁首先将“圆通”简写为“元通”,不想竟应用至今。

元通古镇“商贾殷阗,厘刊栉比”,达官贵人常来此盘桓,是虎踞龙盘之地,时下镇上有豪门黄氏、陈氏等,黄氏家族在元通如日中天,号称“元通国”。

元通镇有上元灯竿会、王爷会等多种独具地方特色的盛会,而清明会是元通第一大盛会,被誉为三蜀三大会之一(成都花会、乐山炎帝会、元通清明会)。清明会规模宏大,会期三至七天,有时甚至多达半月之久,时是四乡八里,人海如潮涌来,农耕百技,沿河遍街,乾隆时清明会达到极至,成为川西第一大会。

当晚红玉四人看完川剧,回到山上,余兴未了。第二天,九龙山弟兄匆匆吃过早饭,化了装,三三两两,向山下赶来,到元通观看清明盛会。红玉本也想下山凑个热闹,看到弟兄们个个欣喜若狂都想下山,就和黄莺等部分弟兄留在山上守寨。

众弟兄来到元通镇城隍庙前,早有人潮翘首以待,震天铁铳三响过后,城隍队伍开始出巡。两旁观众呼声不绝,城隍爷大驾缓步前行,神情威严,城隍娘娘坐轿跟随,城隍后面是关帝圣君,手执青龙偃月刀,目光如炬,护卫手执钢枪,威风凛凛,判官手拿生死簿,翻来覆去,小鬼吱牙切齿装模作样,愉悦观众,队伍后面跟着提灯会、身灯会、阴差会等队列,身灯会更是吸引朱威的目光,身灯队伍有十多人,有的身上挂着灯,浓眉竖眼,脸涂油彩,头缠英雄巾,腰系战裙,足登一色麻窝草鞋,威风凛凛;有的身上插着明晃晃的刀,还在额上、两乳上及两臂肌肉上嵌挂五盏燃着的镔铁油灯,他们在扈驾行列中缓步行进,毫无痛苦之容,更显勇武自若,无所畏惧之精神,接着还有川剧队、秧歌队、高撬队等。川剧演员们扮演的是八仙过海人物,个个神采飞扬。城隍队伍沿街游行,围观者人山人海,一直来到河坝神棚歇驾。

熙熙攘攘的人山人海之中,有一只眼睛盯上了野猪朱威,盯上朱威的是谁呢?

话说这个野猪朱威上山入匪之前,家就住元通镇康德村。一日,朱威家的一只大红鸡公逃脱管制,跑到财主周全福家,朱威母亲看见公鸡跑去,跟着就去寻找,周全福家也喂有大红公鸡,两家公鸡混在一起,朱母还是辨得,周全福就是死活不承认,狗血淋头,还把朱母臭骂羞辱一顿。这大红公鸡可是朱母为朱威将要做月子的姐姐准备的,一下平白无故就没了,把朱母气得七窍生烟,几乎半死。朱威见母亲回家气得不行,就去找周全福讲理,周全福人称“周无奈”,哪里有理给你可讲,周全福老婆出来劈头盖脸又把朱威奚落一番,周全福连推带拽要将朱威赶走,朱威本来心里就怒火中烧,平时就对周全福在村里作威作福心存怨恨,这下更是怒不可遏,大吼一声,当面一胸打去,接着又是一拳,这两拳集一腔怒气,似有千钧之力,立时把周全福打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朱威见状,也不知周全福是死是活,抓起桌上的一把菜刀夺门而逃,刚刚回到家里不久,周家人就呐喊着“抓杀人犯!”而来,朱母叫儿子快走,朱威哪里忍心,只得三言两语告别父母,出后门东躲西藏,最后上了九龙山。

朱威为鸡毛蒜皮之事酿成大祸出逃后,暗中潜回乡里探得周全福已一命呜呼,朱威家人已搬往别处,周家既报官捉拿,又自家四处追捕。

今年清明盛会,周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派出人员打探,现在周家亲属周大周二正好发现了朱威,周家人早就听说朱威当了土匪头子,不敢贸然上前抓捕,周大暗中盯着朱威,周二迅速去报告警察。镇、乡本来是没有警察编制的,清明会人多复杂,每逢这个节日,县里都派有警察前来协助维持秩序和治安。

警察接到周二报案,立即会同镇治安队员一同前来捉拿朱威。这时朱威等正在观看龙灯表演,今年清明会特地请来本县三江镇“过江龙龙灯队”表演龙灯,三江镇的龙灯久负盛名,声势浩大,居然有99节长度,乃一条黄金巨龙,计有一里多路长,巨龙黄绸饰身,龙身金光闪闪,逗龙者扮着齐天大圣孙悟空,手拿金箍棒,在龙前踊跃翻滚,做作滑稽动作,引得巨龙两颗金珠翻动,龙脉起伏,在川剧锣鼓声中,龟丞相手抚蒲扇,摇头晃脑,步履维艰,引得两旁观者笑声不断,鱼兵虾将挥刀弄矛,紧紧跟着,甚是可笑,烧灯者扮着《西游记》人物手持烟花,夹道喷烧,烧越激,舞越烈,众人看得是如醉似泥,警察也看得忘乎所以,忘了正事,今天有些蜀人还有这种性情。

周二不断提醒警察,警察总是说“看完再说不迟!”可能警察也被陶醉,又不想破坏这种热闹场景,被问得不耐烦了竟说:“要抓人你就自个动手!”民国的警察就有这种德行,其实警察说得也不太错,这么壮观的表演,料想朱威等一时半会不会离开。

周大周二听警察这么说,早已按奈不住心中怒气,两人一合计,立即向朱威扑去。

朱威被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