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董事长向我告知江澈提出要将我调迁,随他前往上海分公司担任创意总监时,我立即毫不犹疑地应承下来。好似这一命令是我渴望已久的一般,生怕因为丝毫的犹豫而拖延了分秒的时间使少总改变心意而错失了如此良机。我对自己说,赵阡貊,恭喜你,终于有了光明正大的前往上海定居的理由。
然而,当我拖着行囊登上前往上海的火车,进了车厢找好床铺做定时,一股冲脑的晕眩感强烈刺激着我的胃。迟疑一秒,我翻出包中早已预备好的晕车药,也顾不及看一下说明就扣出5片往嘴里塞。面前伸过一只握着氤氲着热气的水杯的手,纤细的手指因突兀的关节显得好似只有一层轻薄的皮肤包裹着骨头一般令人心生酸楚。皮肤白皙得让一向自持美白公主的我也会心生妒意。我顾不急试探水的温度便已接过水杯猛往嘴里灌。
水温刚好,一时的噎塞感被温热的清水冲刷得全无踪迹。我这才想起道谢。抬起头打量了一眼对面床铺的好心男子,我不禁惊诧得花容失色:“老……老板,你……”
江澈一脸傲气的面孔上浮现出一种戏谑的表情,一双狭长的凤眼狡黠地注视着我:“赵阡陌小姐,执拗地坚持不肯搭飞机去上海就是为了乘火车体验晕车感?”
我并不答话,兀自地坐回床铺,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耳机里传来周杰伦的一路向北:“后视镜里的世界,越来越远的道别……”。我不自觉地伸出手臂,想要抓住一些什么,却什么都未触及到。开口幽幽道:“它们会难过么?”似是在问江澈,又似在对自己说。
“什么?”江澈挑眉。
“看着一列列载满离人和归者的车辆从身边匆匆经过,只那么一惊鸿一瞥,它们便被远远抛掷身后。留下的满满的思念会溢成泪水么?应该……很痛叭?”我抬眼,哀伤地望着他。他正以一种莫名的我读不懂的眼神注视着我,仿佛想把我看穿。
我开始笑,绚烂如花,我知道我的眼眸中渗漏出些许妩媚,令人沉醉。他注目着我的脸,眼眸中有丝丝的动容。然后我说:“老板,火车不适合你。”他也笑,“我远没有赵阡貊小姐身子娇贵……”许是觉得不妥,稍有停顿他又再度开口道:“我是说,你亦不适合火车的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