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儿显得不耐烦,尽管她定力早已被训练得近乎完美,可是在九月面前,她一贯像个孩子,而且,还有点没话找话的嫌疑。
“别小看他,或许,钟将军他们,要吃大亏。但愿,他们也不让我失望。”九月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纯儿的话,她这近两个月来,第一次有问必答。
“娘娘,那……”
纯儿受宠若惊,立刻得寸进尺,习惯性的去拉九月的衣袖。却被如冬日最寒凉的水般漫过的眸光轻轻掠过,顿时低垂了头,不敢再多说。
心中明白,不能太着急。
“该来了……”九月忽然捻杯轻喃。继而回眸看向以面具掩去容颜的临函兆,低低道:“让他们准备。”
“是。”临函兆扮演的角色是侍卫,所以抱拳应命而去。
九月抬首凝视远方,有斥候匆匆而来。
“报——”一声急促而悠长。
“说。”干脆利落的一个字,带着一种让人不能仰视不敢不从的威严尊贵。
斥候声音沉痛,目带悲色,咬牙道:“卑职查悉,钟将军英勇殉国,十万儿郎……全军覆没!”
“砰——”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在高台之上,瓷碎四溅。
即使九月一言不发,面沉如水,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但是所有人几乎不约而同看向她,他们都知道,她在怒,怒不可遏。
“他是不是擅自离了那密林的河流两岸,破坏了阵势,直面迎敌?”九月的声音很轻,很淡,淡得几乎没有任何情绪。却无端端的让人有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是。”一个是字说得斥候颤抖连连,连发音都有些不准。
九月此刻,有一种将那钟将军拉来鞭尸的冲动。
她生生克制住自骨子里燃起的怒火。
“一个不剩?”
“……是。”这一个字,几乎花费了斥候的全部力气,他都担心军师大人再问一个问题,他绝对会直接昏过去。
九月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任长甲刺破皮肉,尖锐的痛意提醒她自己不能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