広沫云珠淡淡笑道,如此你便可信任与我,我本无求王权,如此全是为叫你等宽心罢了,那,即刻我便更名苏荷鲁娜,因为我年龄无人能及,故永做苏荷王朝的大公主便可。
苏荷琅琊心感有趣,平白无故竟收得一女,遂欣然说道,神女所为叫我甚感受宠若惊,如此,我便应允神女,苏荷王朝至此全军尽归神女调遣,且永世为我苏荷王朝大公主。
広沫云珠道了声好,随即将手上八荒大矛插入石虎下,用力一挑,便将石虎挑飞了出去,道路豁然开朗,她提长矛现于众人面前,顿迎来一片惊呼。
众人一惊其力量无穷,二惊其貌若桃花,一时不禁纷纷看的目瞪口呆。
苏荷昭打量着広沫云珠,心中吃惊不已,他从未见过如此容貌的女子,竟还有着如此武力,他仿佛陷到她冷艳的美目中便不可自拔,遂缓缓微笑了起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苏荷琅琊震惊的看着広沫云珠说道,不知神女是何用意,屈尊于我苏荷家族,且尊我为父,实叫我不敢接受。
広沫云珠冷漠的扫视了一眼孔雀军,说道,你且放心,我无意求得什么,只为助你登上鹿鸣山,信则由你,不信亦由你。
苏荷琅琊见広沫云珠绝非常人,虽不敢再问,一切全当天人相助,亦是美事,遂说道,那如今是否应当由神女领军杀回。
広沫云珠冲天眨了眨眼说道,此后你莫再叫我神女,你我父女相称,切记,为表我实力,如今父王便随我去取下这赤焰城。
苏荷琅琊见她一副凛凛威风,遂感心中喜悦,有她为自己扫灭十二国,长生大愿便已完成了一半,遂下令大军调转方向,重新开向了赤焰城。
八幡明台见孔雀军掉头返回,不禁感到奇怪,遂引军再度出城相迎。
一样严整的军阵,阵前一字排开苏荷家王子家将,却似乎又多出一员红甲女将,八幡明台尚未看清女将容颜,只感她周身杀气如云,武威摄魂,一时心知来了高人,便上前抬起巨斧指问道,你等败军为何又来挑战。
広沫云珠促马上前,大声答道,我乃苏荷家大公主苏荷鲁娜,今欲取道鹿鸣山,望你早识时务,开城放我等路过,不然,我便攻下城池。
八幡明台忽然看清上前女将容颜,惊叹竟是広沫云珠,不解问道,広沫云珠,你怎做了苏荷家公主,又为何要攻城取道,你我同为青舞娘娘使者,今日你我怎可为敌。
広沫云珠听罢心感烦恼,不厌烦的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投身凡尘,已与神使之职毫无关联,你若念及当初情义便叫我军开过,否则休怪我无情无义。
八幡明台一头雾水,此时面对広沫云珠不知如何是好,遂苦笑道,我虽知战不过你,但是,我十二国皆烙印着守护誓言,纵然死亡,亦不可弃与娘娘信义,你若要登山,便踏我尸身而过吧,说罢,八幡军拥簇而上。
広沫云珠皱起眉头,她无心唠叨,一挺手中长矛,对身后孔雀军呼了声,随我冲杀过去。
她一马当先,提长矛冲入八幡军中,挥舞之间,八幡军人仰马翻,无人能敌,苏荷琅琊等人看的心中震撼,未想広沫云珠竟如此神勇,一时随她进攻的孔雀军士气大振,两军混战,杀声震天。
八幡明台手舞巨斧迎上広沫云珠,二人激战十余回合,八幡明台巨斧被広沫云珠一剑砍断,他欲抽剑再搏,未待长剑出鞘,広沫云珠已一剑将他手臂砍断,随即一矛刺穿了他胸口。
八幡明台口吐鲜血,死死抓住胸前长矛,口中鲜血含糊着大声喊道,不可进犯鹿鸣山。
広沫云珠闻听此语,顿感愤慨,遂一剑将八幡明台砍下了马,她斩了八幡明台,将长剑上鲜血随手甩去,冷漠的回眸看向苏荷琅琊,似欲在说,如今,可知我实力。
苏荷琅琊赞赏的点了点头,遂命全军冲杀。
三万八幡军失了八幡明台后军心大乱,被苏荷昭带二十万大军围住尽数斩杀。
这一战,轻松取下赤焰城,苏荷琅琊心中喜悦难言,十二国如今已破一国,余下十一国,纵有広沫云珠在,亦将如履平地,不由赞赏说道,女儿好神武,父王真乃三生有幸,能得女儿相助,长生大业指日可待。
広沫云珠淡漠的看了一眼天上流云,她对苏荷琅琊的话似乎不感兴趣,此时她已斩了十二使之一,如此一来,与青舞姬的约定便彻底破裂,与鹿鸣山便再无了瓜葛,她不知这样做是对是错,但已无回头之路,况且她心中被白鹿所伤之痛越加深重,她只盼早日杀上山去,用来自人间的侮辱,回报白鹿予她的冷漠。
苏荷家族地处偏远,对鹿鸣山与中原皆无过多了解,然苏荷昭却听说过鹿鸣山的传说,如今前来助战的広沫云珠便是开荒巫女的事实叫他心中莫名的有种小小的遗憾,他说不清楚对她的感觉,他第一眼见到她,或者说,他在她身边时心里便都会有种安宁的感觉,这不似他多年征战中血与沙的寒冷欲望,而是一种他不曾体会的向往。
苏荷昭在沧桑的赤焰城前临风对広沫云珠问道,为何要助父王登山,声音轻的像是一缕风。
広沫云珠心中并未注意过苏荷昭,此时他上前发问,她有点惊讶他的沉稳与成熟,她入苏荷家以来,除却苏荷琅琊无人敢上前与她说话,他还是第一个,他似乎没有对她的畏惧,也没有将她视为外人,他相貌中有着如她一样的风霜与冷漠,一双眼略带着些迷离的忧郁,此时双眼望向天边残阳,侧脸很完美。
広沫云珠感觉自己的心中仿佛被不经意的窥视了一下,她心里复杂的心情忽然被他看了去,她感到有些有趣,便戏谑的回答道,助人为乐。
苏荷昭未想広沫云珠竟会有这样的一刻,她素来冷酷严肃,满身的杀气,这样一句俏皮的话怎么也不敢相信是她说出来的,遂笑了一下说道,大公主真是风趣,想必这一路只为解闷而来,也算是我苏荷家族福分不浅,能得大公主一路助战,只是昭有疑问不知可否讲出来。
広沫云珠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苏荷昭说道,昭想问登上鹿鸣山便真就可以获得长生了吗。
広沫云珠有点不屑的哧笑了一声,说道,当然不能,若得长生需饮下白鹿血,在往通天城中祭拜天地,得以苍天庇佑,方能永存于世。
苏荷昭听罢不禁叹了口气,広沫云珠不解问道,为何叹气,感叹长生不易吗。
苏荷昭摇了摇头说道,我非感叹长生不易,只是叹息此事荒凉,人生于世,天定之数不过数十载,其间甘苦不尽,烦恼重生,活得太久又有什么意思呢。
広沫云珠忽然心中仿佛被什么轻轻碰触了一下,苏荷昭的话竟与她心中寂寞无奈的荒凉心境产生了一丝小小的共鸣,同样的人生经历,让他似乎有着与她一样的空虚绝望,在他与她的眼中,始终倒影的不过全是血腥与杀戮,仿佛是迷失在风雪中的旅人,渴望温暖,却又不知温暖是何物。
広沫云珠轻轻笑了笑,看着苏荷昭说道,世人皆染欲长生,却不知空亡之间,这逆天之奢注定无果,可怜人有时便是如此,到底在追求什么其实自己也不知道,犹如飞蛾扑火,最后的结果总能释怀。
苏荷昭看着広沫云珠被夕阳红色的光照染亮的侧脸与长发,轻轻问道,那你的追求是什么,会有结果吗。
広沫云珠迷茫的转头看向天边,摇了摇头,反问道,你的追求又是什么。
苏荷昭坚毅的看向远方,说道,我只想让这世间战火平息,永无死伤,我自幼随父王征战四合,心中伤痛无人知晓,然我杀人无数却只为救下更多的人,现实总是如此讽刺,人心的不能平衡却是什么也拯救不了的,天下再大,我们不过都是一枚小小的棋子,终将被时光淹没无踪。
広沫云珠出神的看向苏荷昭,她未想这个冲锋陷阵的王子竟有着一颗如此仁慈的心,他的话像风一样吹进了她的心中,便似乎将她心中无数的空洞中的一些填满了什么东西,带着丝丝温度,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笑了笑,说道,天下终会平静的,因为至少还有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