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的局长办公室里只剩下狗汪汪局长一个人了。
屋内静得很,没有一丝的声音,听见墙壁上的石英钟的分针在嗒嗒地走着。
这是晚上的10点钟了,还有两个小时就是另一天了。时间太紧迫了。
狗汪汪局长点燃了一根烟,刚抽了两口,又把它给掐灭了。
他的脑袋确实挺乱,许多思路需要认真梳理一下。一个月以前,动物联合国就下了密电,说有一种叫XR的毒品已经被坏人带到了绿岛一带。这个毒品是谁带进来的?现在它藏在什么地方?线索还一直没有查清?森林艺术团就莫名其妙地死了两个重要的一级演员,大猩猩和狮子,而他们的死肯定和毒品有关联。本来狗汪汪局长是要下一番大力量把这个毒品案破解了。可是谁想到半路上又出现了一个胡丽丽的鬼魂案子。这个案子可以先不去理它,可是已经被那些新闻记者们炒起了社会热点,绿岛的居民都在议论这个奇怪的案子,小到蚂蚁大到老虎们说起胡小姐的奇遇都津津有味的,并不断地通过媒体向公安局施压,连绿岛的总统大象白牙牙都亲自来过问,并限定四天的时间进行结案。
现在就剩下两天零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外面又起风了,风在夜里的时候,格外显得寒冷而深沉。像是有人在窗子外匆匆地行走着。风还不时地吹着公安局的门,像是要急着进来。
狗汪汪这时突然想到他应该去看一看那个死了几天的大猩猩和狮子,他们的解剖结果是出来,是有人用XR毒死他们。胡丽丽的案子可能不是孤立的,我必须要到大猩猩那里去看一看,我要掌握第一手的材料。
想到这里,狗汪汪局长立刻驾车朝着公安医院的太平间驶去。
狗在夜里是最富有敏感和活力的。他边走边想解开这个疑案的瓶颈在哪里。
医院的太平间到了。这里存放着的都是动物的尸体,把门的是一个胆大的老年红头鹅。
红头鹅早就睡着了,狗汪汪局长猛进敲门才把他弄醒。
这深更半夜的,是谁来敲门呀。我睡着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狗汪汪局长也不答话,梆梆梆又是一顿猛捶。
红头鹅不耐烦了,“这又是哪个鬼来啦!”
他把门打一看,原来是公安局长,“啊,局长这半夜来干什么呀?我可没有说你是鬼呀。”狗汪汪局长半开玩笑地说,我不是鬼,谁是鬼。
红头鹅说,要说鬼呀,肯定有。
这怎么讲?
就是在今天,那个大猩猩和狮子解剖化验的那个什么,什么XR的胃检东西,突然就不见了。你说这不是闹鬼了吗?红头鹅揉了揉眼睛说。他可不是在说梦话。
是不是你睡觉打瞌睡时,进来了坏分子。
不能呀。这里面到处都上着锁,连个蚊子也飞不进来的。
红头鹅又说,局长呀,你别进去了,那里面的电灯坏了,我还没来得及修呢,只有一个腊烛,里面太暗了。
我是公安局长我怕什么!
狗汪汪局长没听红头鹅的话,他走进了太平间,这里面存放着一些因不明原因而死掉的动物,有些动物因为是在格斗中死去的,所以有的缺头有的少胳膊,有一只芦花鸡在打群架中不知被哪家鸡中的一个武林高手把眼珠都叨了出来,白花花的鸡脑子流了一身。红头鹅说,在这儿工作太可怕了,局长呀,你快点给你换个工作吧,让我到哪个部门把大门或者烧锅炉都行。
行了,行了,你回屋休息吧,我自已到太平间里再转一转。
鹅走了,狗局长慢慢地在太平间里踱着步子。
也许是只有低温才利于保护动物的尸体,太平间里温度很低,光线很暗。果然只有一只腊烛像一束莹火在飘动。狗汪汪的鼻子非常灵敏,他感到一股浓重的动物尸体的臭味扑面而来,让他有一种要呕吐的压抑。除了动物的尸体外,这里什么也没有,在腊烛的旁边有一个好久也没有使用的电话。
风不知从哪儿钻了进来,用一只无形的手抚弄着烛火,那烛火忽左忽右地摆动着,把一个个动物的影子投在墙壁上,这时候,那一个个尸体就像活了一样在狗汪汪局长的眼前制作着恐怖的剪影。
狗汪汪局长的头皮感到一阵地发麻,我怎么半夜的时候跑到这儿来了,他搞了这么些年的公安工作,今天头一次觉得真是有些害怕了。
他想赶紧往回走,突然间外面下雨了,雨点儿啪啪地敲着太平间的窗子,这时一个闪电在天空中炸响了,狗汪汪局长向着窗外下意识地一望,他吓得一伸舌头,呀,那窗外像是有无数个怪异的身影在匆匆地奔跑,又像是有一个叫不出名的动物的鬼脸贴着玻璃向内张望。
狗汪汪局长伸手去摸腰里的手枪。呀,不好,枪放在办公室了,怎么没带着身上呢?
惊雷和闪电过去之后,这个动物太平间里又是静得像死了一样。
偶尔能听到有雨点轻轻地敲着窗子,其它的一点点的声音也没有。
静,静得可怕。
从很远的市中心的电信大楼传来了报时的钟声。
当……当……
钟声在湿润的空气中像一只黑色的蝙蝠低低地飞着。
哦,这是子夜12点了,这一天结束了。
钟声还在响着,突然,这个太平间里的那个电话响了起来。
叮铃铃……
狗汪汪被吓得一激灵。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谁会往这个太平间里打电话?难道还有谁和这尸体鬼魂有联系?
狗汪汪伸向电话的手像过电似地停在那里,那个电话筒像是一个烧红的铁,他怕烫着。
叮铃铃……
电话还在不屈不挠地响着。
狗汪汪局长哆嗦着右手把电话拿了起来。就在他把电话拿起来的那一刹那,窗外的风儿不知怎么又钻进了屋内,呼地一下把那个蜡烛给吹灭了。
狗汪汪局长一下子被黑暗淹没了。
电话里的声音却从黑暗中浮了出来。
“喂,你是狗汪汪局长吗?”
“我是狗汪汪,你是谁?”
“我是谁?你是猜不出来的,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黑狐哥胡影!”
“什么?你,你,你是,是谁?你是,是狐?还是,是鬼?”狗汪汪局长耳朵立了起来,生怕听错了,他说话又结巴起来。在慌张之中,狗汪汪凭着自己的感觉,摸到了那个电话的录音健子,啪,他把健子按了下去。
“我是胡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鬼狐狸。”
电话里的声音是富于金属感的中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又像是就在狗汪汪的身边。狗汪汪局长的手有点颤抖。
“你是,是,是胡影?你现在,在,在什么地方?”
狗汪汪局长问。
“我现在当然不能告诉你,如果你真想见我的话,后来的傍晚我们再见吧!”
电话里的胡影说的很沉着镇静。
“告诉我,你,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胡影说,“我说过,你要想见我,就在后天的傍晚。”
狗汪汪局长急切地问,“后天,后天傍晚?在,在哪里?”
“在九泉路归天街4段4号再往前走的坟地里。”
“哦,在,在那,那里,为什么,要到那里,我们能,能不能现在就谈,谈一谈?”
哔……对方的电话已经放下了。
狗汪汪局长对着话筒大声地喊了几下,哪有回音呀,他听到的只是窗外的又一声炸雷。
后天,不就是大象总统白牙牙给我破案的最后期限吗?这个离奇的案子有了新的线索。狗汪汪局长飞快地赶回到公安局里,他把秘书燕子网络室的蜘蛛全都叫了起来,立即通知白猫、黑猫、黄猫几位探长火速赶回了公安局参加紧急会议。狗汪汪局长还把信息中心鸽子小姐从梦中喊了起来,“去,你带上这盒录音带,马上飞到森林艺术团去找胡丽丽小姐,昨天她已经从公安医生回到团里了。你让胡小姐鉴定一下这里面的声音是不是和她相识的胡影?然后马上用手机把结果告诉我。快快,这个事不要和任何人泄漏!”
好,我马上就去办。鸽子说着带上录音带就飞走了。
公安局的这个夜晚格外紧张起来。
狗汪汪局长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各个小组成员的到来。
突然他桌子上的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狗汪汪局长把电话猛地抓起,“是,是胡影吗?我,我,我们见面的时间能不能再,再再,改一下?”
“你这个小狗子呀,和我开什么玩笑呀?”
狗汪汪一下子听出来了,这次给他打电话的是大象总统白牙牙。他立刻恢复了自己的情绪。
“大象总统白牙牙先生,这深更半夜您亲自打电话来,又有什么指示吗?”狗汪汪局长十分恭敬地询问着。
大象总统说,我知道你这个狗局长是个夜猫子的习性,一到晚上精神就好,随便打个电话不能算是搔挠吧。哦,刚才你跟我说什么胡影?是那个鬼狐狸吗,这个案子破了没有呀?我给你的四天的时间可是过了一半了吧?小狗子,我倒关心那个胡丽丽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狗汪汪局长赶紧答,报告总统,胡丽丽小姐经过我们公安医院的治疗,现在她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
哦,恢复正常就好,就好。大象总统说,后天晚上的七点半,在我的总统私人官邸举行我过生日的一个活动。你参加吧,胡丽丽也一定要参加好不好。
谢谢总统的关照,我一定到场。这两天我要抓紧破案。请总统放心。
啪,大象把电话放下了。
刚把大象总统的电话打完,鸽子小姐给他打来了手机:胡丽丽小姐听了录音带,那里面的声音千真万确就是胡影,一定也不会错。胡丽丽说,请狗汪汪局长务必要帮她尽快找到她的黑狐哥,天一亮,胡丽丽就要到公安局来找你的。
行了行了,你快点回来吧。
狗汪汪局长把手机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