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费思量道是无情情更深
第二日，皇太极在朝上结束了政事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大家散去，反而一派悠闲的和大臣们叙起了家常。东问西答的也就很自然地谈到了后宫封妃的事儿，皇太极给范文程递了个眼色，这范老头也就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侃侃而谈，直至将众人都快说的睡着了才有人忍不住的出声说道：“得了，我说范大人呀！您老就歇会儿吧！说了这么半天了您不累呀？赶紧进入正题吧！”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饶余贝勒’——阿巴泰。众人听了他的话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出声有的还跟着起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一个事儿。”范文程依旧卖弄着文字的说道：“确立后宫，并制定出完善的后宫体系，也好昭告天下。对黎民百姓有个交代！”
“各位臣工有何高见呢？”皇太极环视着在场的众人说道。
“以臣之见，不妨效仿古制，建立一后四妃的后宫，以此来约束宫闱中的诸项事务。另外新宫已经建成，宫殿的取名，只怕还需劳动皇上您亲自拟定为好！”范文程首先开口说道。皇太极听后点了点头。
“皇上，这皇后不必再议了吧！大福晋为人厚道、贤良淑德，温和柔顺实乃妇人之中的表率，这是众所周知的！委以皇后重任自当是可以胜任的。”礼亲王代善如是说道，众臣工也都随声附和着。皇太极听后亦是点头说是，随后示意代善继续说下去，代善点了点头接着道：“至于四妃，自然也是要根据个人的品德和在皇上心里的地位而定了，所以这个就看皇上您怎么想的了？”代善一本正经的说着正事的同时还不忘拿自己的皇帝弟弟开个玩笑，虽是玩笑却也是实话，所以就算皇太极想反驳也是无可奈何的，因此他这个皇帝弟弟只好在众人的面前让自己的哥哥摆了一道，还无法还口！
“那个，咳咳……，大哥说的甚是。接下来不知道范先生还有和见解呀？”皇太极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尴尬情绪，然后示意范文程来解围。
“其实四妃的安置若是效仿古制，这东宫的主妃位是仅次于皇后的位置，该是留给孕育了皇子的妃嫔的；这剩下的三宫便一次根据其背后的势力而定，臣之前也和皇上讨论过这个问题的，而就目前的情势来看，只怕是要将您刚刚娶的新福晋娜木钟列为这西宫主位了，因其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视；而巴特马福晋列为次东宫的淑妃比较合适。”
“那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呢？”多尔衮出人意料的插了一嘴问道。这使得范文程、皇太极和在场的众人都为之一愣，随后又都很快的恢复如常的来掩盖着某种猜忌，只有皇太极的脸色从刚才温文尔雅的浅笑一瞬间微笑没有变但是却让人感到冷得刺骨，众人虽然看不出他现在是喜是恼，但是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已经让所有的人都不敢再轻易地嬉笑了。
“哦，睿亲王是想问博尔济吉特氏海兰珠吧！皇上前两天还说是该给她封个侧福晋了呢！毕竟是科尔沁的女儿，不好亏待的。”毕竟海兰珠的事情也是当初沸沸扬扬的闹腾了一阵子的了，所以范文程想以此来极力的化解皇太极和多尔衮之间的敏感问。
“不是她，我知道我哥想问的是钰儿姐姐，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自然比旁人的感情深了！因为那也是我想知道的。”多铎此时的插言似乎大有让皇太极和范文程下不来台的意思，但是他故意的在‘钰儿姐姐’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也是故意的提醒皇太极和在座的众人他们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相关心一下自己的姐妹而已。
范文程看了看皇太极，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心里便知道这事儿只怕是不说个清楚明白的是没那么好收场的了。其实没有人比范文程更了解皇太极的了，他现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的内心里其实早就翻江倒海了呢！于是佯装刚刚醒悟到的样子解释道：“原来两位王爷说的是这个呀？呵呵，早在前段时间皇上就问过侧福晋的，只是侧福晋对这几个称号都不甚满意，所以老朽也就卖弄了一回，给侧福晋想了个更为贴切的称号‘庄妃’，既有庄重之意又有明艳照人之说，范某自认为十分的符合侧福晋的人品和相貌的。”范文程说完别有用意的看看皇太极和多尔衮两兄弟，以及其他的众人，“不知道两位王爷可还有其他的疑问？”
“呵呵，范先生还真是为了我这个嫂嫂费劲了思量呀！这个封号好是好，只是不知道她该排在第几位上呀？”多尔衮微笑着看着皇太极却对着范文程问道。
“这个……”范文程为难的看着皇太极，皇太极也有些生气了，遂说道：“钰儿封为‘庄妃’正合朕的心意，与她很相配。至于位居第几，朕都还没想好呢？而且即便是刚才范先生说的按常理应该定下来的两位，也只是个参考罢了！如果两位弟弟对朕的后宫很感兴趣的话，那也不妨你们来给朕把把关！”说着便起身往外走去。
代善赶紧给多尔衮和多铎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快认错，多尔衮和多铎岂会不明白，随即也就赶紧起身说道：“臣弟等只是顾及小时候的感情，不想自己的姐妹受委屈才会一时放肆了，还望皇上明察。”
快走到了门口处的皇太极听到了他们哥俩这么说，也不好再继续摆架子了，便说道：“都起来吧！朕知道你们的心思，其实朕的心理更烦，这个事儿就先放放再说吧！范先生，你先去将大福晋封为皇后的撰文名册撰写出来，还有庄妃的，钰儿很喜欢这个封号，一并弄来朕先瞧瞧在拟定吧！今儿就到这儿，都散了吧！”说完后头也不回的除了崇政殿。
皇太极漫步在新建的五宫殿内，看着那宏伟壮观的殿宇，心里回想着早朝的时候多尔衮兄弟的举止言谈，心里的无名火一窜再窜的让他怎么压都难以压下去。皇太极自知自己老了，而多尔衮和多铎却是比先前强壮了不少，羽翼日益丰满的他们和自己比起来，无论是哪个想要求得钰儿的心都会比自己来的轻而易举，毕竟他们年龄相仿，反观自己和钰儿之间不说别的就这个年龄都够自己担心犯愁的了，唉，怨不得古人常道‘孤家寡人’呢？难道说做了皇帝的人就真的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吗？想到此，皇太极的心狠狠的抽搐了几下，疼的实在有些让他无法抑制，便倾诉了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唉”
“呵呵，皇上怎么这么伤感呀？”范文程走近皇太极施礼道。
“唉，刚才你不也看见了。朕是在感叹人生苦短，时间流失的太快了。朕比不了小辈儿了，有点力不从心了。”皇太极满脸愁容的说道。
“皇上乃是胸怀大志的真英雄，又怎么会被这点儿小事儿给牵绊住呢？再说小辈儿们的心思还不都掌握在您的手里，他们的一举一动您都一清二楚的还怕他们闹翻了天不成？”
“嗯，话虽这么说，但是也有朕望尘莫及的时候呀！。”
“皇上可想好了这些个宫殿的名字？”范文程岔开了话题的问道。
“嗯，想了几个，你不妨看看。”皇太极说着就指了指正中的殿宇道：“这是朕和皇后寝宫，朕觉得还是拘谨庄重些的好，所以就淡雅一些叫‘清宁宫’吧！亦有‘天地清宁’之意，而这边儿，朕想了想原本就是要让钰儿住的，就等到钰儿搬进来的时候朕再给它取名好了！”
“嗯，还是皇上的心思缜密呀！看来皇上对庄妃娘娘的爱慕之情已经是不能够溢于言表的了！哈哈”范文程极为赞许的称颂着皇太极，皇太极听了自然是心花怒放的了。（切，谁不喜欢听好听的？要是有人这么称赞我，本作者也会美得屁颠屁颠的，哼！）
“这边儿，就叫：‘麟趾宫’取个吉祥的意思吧！还有这个就叫：‘衍庆宫’；这最后一个，范先生你说该取个什么名好呢？钰儿在晋封之前还是要暂时委屈在这里住些日子的。”皇太极指着次西宫问着范文程。
“呵呵，是呀！这庄妃娘娘可是咱们大清的才女，自然住的宫殿也该是与众不同的才是！”范文程恭维的说道。
而皇太极这一次却摇了摇头说：“朕到不是这么想的。钰儿本就是个才貌出众的女子，似乎上天对她太过于优待了，朕只怕这样的优待会给钰儿带来意想不到的‘天妒’。那是朕万万承受不起的事情！”皇太极说着，又抬起头望了望那蔚蓝色的天空轻轻说道：“朕只希望朕的钰儿可以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开开心心的生活就好了。”跟着君臣二人便沉浸在了思考的沉默之中。
范文程虽知道皇太极对这个小妻子向来宠爱有加，却不知道他已经深陷得如此之深了，竟然连她住的宫殿取个名字都要联想到这么多？生怕一个没留神而导致什么不幸的发生，可见这个侧福晋对这位铁骨铮铮的皇帝来说却是个致命的弱点了。范文程正兀自的冥想着，只听到皇太极兴奋的说道：“有了，就叫‘永福宫’。先生意下如何？”
“永福宫”范文程重复着皇太极取得这个名字，仔细的研究这其中的含义，而后大笑着说道：“还是皇上学识渊博呀！这‘永福’二字包含了太多的含义了。正所谓：平安是福、开心是福，皇上的一句‘永福’便将希望娘娘一生平安幸福的愿望全部概括其中了，真诚的体现了皇上对娘娘的一片痴心，实在是让老臣都感动不已，佩服之至呀！”范文程这一次说的完全都是肺腑之言，并没有半点的恭维溜须拍马之意，因为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可以煞费苦心的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大费周章的取个宫殿的名字，甚至到了害怕会遭到老天妒忌的地步，实在是历朝历代都不多见的！同时更加的凸显了能住进这个宫殿的女人，绝对是这个时期中最为幸福、最受瞩目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