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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恩将仇报

但一瞧姜昕,却发现他仍站的好好的,没有倒下。湛娅不禁大喜叫道:“昕哥!我们中毒了,快想办法救我!”却听姜昕叹道:“这不是毒,只是‘周流断神散’罢了。十个时辰之后不药自解!”湛娅一愣,正不知说什么才好。却听那黑衣人哈哈大笑大步走来站到姜昕身边道:“做得好!做得好!不亏是我谷某的好孩子!”姜昕脸上却舒无喜色,淡淡的应了一句,退在一旁。湛娅这才反应过来,厉声道:“姜昕!想不到你吃里扒外,竟然背叛师门!方师伯对你那么好,你的良心都叫狗吃了么!”

谁知姜昕冷笑道:“我自打上了天青之前便是为刺探天青情报而来。又何言吃里扒外?”湛娅一听登时声音打颤道:“那你小时候就对我很好也是假的了?”姜昕听了默然半晌,忽咬牙道:“不错!那自然是假的!”湛娅面露绝望之色,又道:“天青对你有养育之恩,你怎能恩将仇报!”姜昕冷笑道:“恩将仇报?天青山于我有杀母大仇!若是不报,岂能为人?”

湛娅听闻面色惨白颤声道:“什么杀母大仇?你失心疯了么?”姜昕默然不答兀自冷笑,湛娅见姜昕不答不由得更是激动。她勉以双手撑地,勉强爬了几步到姜昕脚下抓住姜昕的裤管道:“你回答我啊!你怎么不回答我!”姜昕却是置若罔闻,一概不理。湛娅惊恐绝望之间,泪水已经顺着脸庞流下。姜昕瞧她这副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蓦地发狠踢开她的手道:“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还不肯死心么!”在湛娅心中,姜昕总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就算吊儿郎当,他也是发自内心的对自己好,自己的要求他无不应允。但如今顷刻间姜昕便似变了一个人,让她着实难以接受。

平时那股凶悍之气荡然无存,如今的湛娅只有低头啜泣。姜昕瞧了她一眼,忙将头别过去,但一双手掌却是瑟瑟发抖,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这时,只听那黑衣人哈哈大笑,笑声直震天际。众人听在耳里,竟是说不出的恐怖。那黑衣人大笑过罢,这才缓缓道:“你既然那么想知道,那便告诉你好了!”姜昕听闻,身子不由得一震忙叫道:“爹!”那黑衣人却不理他径自对着镇玒道:“镇玒,事到如今你可知我是谁了么?”镇玒摇头道:“阁下修为高绝,智计无双。镇玒当真不知当今还有阁下这么一位人物!”那黑衣人嘿嘿冷笑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笛道:“那这样事物你可是认得?”镇玒一瞧,登时脸色大变道:“斜月笛!”他又扭头瞧了瞧一旁气色灰败的明悟道:“明悟大师!这究竟是怎的一回事?”明悟双手勉强合十道:“阿弥陀佛!斜月笛六年前在藏经阁不翼而飞,原来是施主取了去。”那黑衣人又是冷笑道:“这斜月笛本就是我的法宝,你华严寺夺了我的法宝不说,还将其封印起来。我没有杀了那个看管和尚,已是天大的恩惠。”此言一出,镇玒脸色煞白他指着那人道:“你的法宝?这么说来,你是谷...你是谷...”

那黑衣人不等他说完,便哈哈大笑摘下面遮,只见那黑衣人约莫四十来岁,生的剑眉星目,但眉宇之间却有一团杀气凝尔不散。那黑衣人道:“不错,正是我谷倾城!”镇玒瞧了那人面孔,只觉得气血登时上涌,他连咳了几口血道:“你居然未死!韩家集一役你本该死在澄玄真人的剑下了!”众人一听,登起轩然大波。这谷倾城虽然恶名久远,但堂堂魔门邪王之名号自不可小觑,他这名号一出,在场弟子无不惊惧。湛娅方才分明听到这姜昕喊那谷倾城“爹”,想来姜昕必是谷倾城的儿子,无怪他要向天青山报复。湛娅知自此以后自己与姜昕只能为永世仇敌,不禁邪火攻心,一口痰涌上来旋即昏倒。姜昕瞧见她昏倒,脚下不由得动了几步又强自忍住。

易子饮初时便知那黑衣人定不是善人,这时得知他居然是魔门邪王谷倾城,又闻姜昕倒戈叛变,一时惊怒交集,方才被何承风一剑所伤的地方更是疼痛难忍。而何承风与张致秋二人都中了姜昕的周流断神散,现在正自浑身酸软无力瘫倒在一旁。是以并未能伤害易子饮与宁玉若等人。

何承风忽然开口道:“谷先生!既然事成,还望相赐解药!”谷倾城听了不禁冷哼一声,何承风与张致秋只觉得忽然一股充沛真元萦绕全身,这周流断神散不药自解。他二人大喜忙站起抱拳道:“多谢谷先生赐药!”谷倾城道:“你二人为我办事,我自不会亏待于你们!”他二人大喜,纷纷称谢。忽听镇玒道:“何承风!我本以为你只是觊觎掌门之位,想不到你居然做了魔教的走狗!”何承风听了,面色一寒冷笑道:“我就算做了圣教走狗,也好过镇玒掌门荒淫无道,居然携子私生来的好罢!”镇玒听了,面色倏红怒道:“你放屁!有裘分明是...”江有裘听见二人提及自己,一时心中恻恻。

何承风见镇玒住口不说,不禁得意道:“怎么?回答不上了么?”他捏了捏手指道:“十九年前,我昆仑同六大派携手追捕欧阳焕,你那时刚接掌门之位,自要立威。便亲自带队而去,留我镇守昆仑。我自那时便不服你!想我何承风本事了得,只因你忌惮于我,便刻意雪藏。我心中不平,便更是努力打点昆仑,希望叫你知道我的本是。可谁曾想,你一去就是一年,许多弟子都回来了,可你却是无影无踪。一年之后你突然回来,带来了这江有裘,只说是你路边捡的。”说着,他猛然跺了一脚地面,又怒道:“你当我们都是蠢笨猪狗么?你待他极好,自小便亲传亲授。傻子也看得出来必有蹊跷。但你还当我们不知,依然稳坐掌门宝座。天幸有一****路过你房间,你修元入定,正巧有了心魔,我分明听到你说,你对不起江有裘的娘。我当即明白,这江有裘不过是你亲生的杂种!”他一番话语说完,颇觉解气。却不想镇玒听了,忽然自嘲一笑道:“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对我冷眼相向,暗中说尽坏话。原来是因为这个。”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凄凉道:“你说的不错,我正是有裘的亲爹!”此言他方才已是说过一次,那时江有裘心中已是震惊。此时听来,更觉得难过便道:“师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谁知镇玒默然不理,仍是对何承风道:“你若是恨我,便杀了我罢!只是有裘无辜,还请你废了他的修为,放他去罢!”哪知何承风冷笑道:“斩草要除根,你们父子还是一同结伴走黄泉的好!”镇玒听了怒道:“何承风!你也忒不是东西!连个孩子也要加害!”何承风嘿然,拔出长剑便向江有裘走去道:“既然如此,我便先杀了他,好叫你痛不欲生!”说着,他剑影倏的斩向江有裘的脖颈。镇玒见了怒喝一声:“你敢!”但见何承风面色如铁,又哪有停的意思?江有裘见剑光来袭,方才自己又被谷倾城重手而伤,他无力抵抗,只恨自己连身世也是不知便在此丧命,不由得哀叹一声闭目待死。

忽听远方一人纵声长啸,那啸声直逼昆仑绝顶,又听得隆隆重响,只见远方之处白雪犹如脱缰野马,在昆仑矮洼之处纵横驰骋,竟被那人震得雪崩迸发。众人见了这等威势,不由得一时侧目寻找那声音来源。何承风也忙着去瞧,竟然忘了下手。

只见一白发老者御风而来,说是老者,实则看那人面貌不过五十之年,但头发眉须却是尽数白了。易子饮耳聪目慧,见了那人不由得大喜高声叫道:“欧阳前辈!”

此人正是欧阳焕,众人见他来势极快,转眼间已至眉前。何承风听易子饮喊他欧阳前辈,再仔细一瞧他的相貌,可不正是欧阳焕。他不由得笑道:“原来是欧阳焕老先生,你来的正巧,我刚好要杀了这镇玒的杂种儿子,之后我再杀了镇玒,为欧阳先生出一口恶气!”镇玒见欧阳焕到来已是脸色煞白,待何承风这么一说,他忙到:“我可以杀!但有裘万万不可!”欧阳焕听了,笑笑道:“为什么不可?”镇玒一怔顿时语塞。

何承风见镇玒不答,更是得意狞笑道:“既然说不上来,那就只好委屈令郎了!”说着,他长剑携风,便向江有裘咽喉刺去。何承风修炼多年,任何风吹草动皆能警觉。蓦地他只觉得心头一阵狂跳,这是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感。他暗叫不好忙闪身急避,但只感一股巨力西面八方的袭来,竟然是避无可避。霎时间,何承风只觉五脏六腑被挤在一团,他口喷鲜血倒飞几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