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记录:我和姐妹们的痛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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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吃醋

我真不忍心让欧春暖陪我走了。我给她倒了杯水,默默地下了楼。走出电梯时,我看到欧春暖正在另一张电梯的出口看着我。我跑了过去,抱住了她。欧春暖偷偷地对我说:“你得背我。”我答应了。

一走到电视台的外面,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我们很快就失去了寻找的勇气。北京那么大,漫无目标地找个人,比中五百万的大奖难多了。欧春暖说:“东方月既然是来等你的,一定不会走远,我们在门口附近仔细找。”电视台的门口附近更热闹,进进出出的人一拨又一拨。一些晚上卖小吃的摊贩,横行霸道地占了地盘。我们每搜寻一块地都要费很多的工夫。我又担心着欧春暖的脚,怕她把水泡弄破了,处处照顾着她。

欧春暖说:“我这两个水泡没事的,你就不用担心。想想那些现在还在训练的姑娘们,我们的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我说:“欧春暖,你有长进了。”

“我又不是乖乖女,经受得起考验的。”欧春暖故意把皮鞋敲得格达格达响。

半个小时后,我终于在离门口不远的一个广告牌下找到了东方月。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睛还盯着电视台的门口。

“东方月。”我轻轻地叫了一声。

东方月转过身来,慢慢地露出笑容,笑到一半,又突然哭了。她一把抱住我,对我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我问她吃饭了没有,她说她哪敢吃饭呀,怕吃饭的时候我走过去了,她看不见。我想把东方月推开,她却抱得更紧了。欧春暖转过头去了,看着对面楼上一个霓虹灯广告。“江流儿,你的任务结束了吗?”东方月问我。我说结束了。“你还会住我哪里吗?”她又问。我说会的。东方月擦擦眼泪,说她没有白等。

我和欧春暖带着东方月去吃面。走了这么多路,我和欧春暖也饿了。一路上东方月拉着我的手,怕我跑了似的。欧春暖突然加快脚步走到我们前面去了。我们要了三碗排骨面,吃得津津有味。我问东方月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她说手机丢了。我觉得东方月真像个小孩子。

吃了面。欧春暖说要回家看看妈妈。我知道她想逃避,不让她去。东方月也劝她一起回松兰堡。我们打了一辆车。欧春暖说她可能要晕车坐副驾驶室。我和东方月坐在后排。

车子没开多久,东方月就困了。起先她是靠在我肩头的,后来扑到了腿上。我把她扶起来,她又倒过来。我不敢叫醒她。站了一天,她比谁都累。车子下了高速后,在路上一颠簸,东方月整个身子就扑在我怀里了。我只好抱着她,怕她磕碰着。

欧春暖给我发了条短信:我要吃醋了,真的。我敲敲她的靠背,她不理我。

到家了。我摇摇东方月,东方月还没醒。欧春暖说:“好事做到底,把她背进去。”我那敢啊。幸好黄阿姨来了,她把东方月扶进去了。“我脚痛。”欧春暖说。我知道她的意思,走到她跟前蹲了下来。没想到欧春暖敲了一下我的脑袋,笑着跑进院子去了。

临睡前,我又收到了欧春暖的一条短信:明天吃小笼包子不要蘸醋,为我省着点。去,还想吃到明天呀。我也给她回了一条:明天穿鞋子的时候别忘了把泥沙倒干净,如果倒不干净,请换一双鞋,如果换一双鞋也不行,请敲一下我的脑袋。欧春暖给我回了一把锤子。她真够狠的。

高豆豆和冷月眉答应给白晶晶的时间到了。白晶晶虽然在李仪欣和叶眉绢的帮助下刻苦训练,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但她丝毫不敢放松,每天晚上等大家睡后都坚持到楼顶上再坚持练习一个小时。白晶晶最怕的是形体课的冷月眉老师,她年纪不大,看起来却很严格。再说她的名字里有个冷字,白晶晶就在潜意识里组出了冷若冰霜、扳着冷脸等等的词语,对她有了畏惧感。

这节形体课练得是踢腿。冷月眉老师要求姑娘们双手水平展开,和肩头成一条直线,五指并拢,指尖向上翘起,收腹挺胸,平视前放。然后,一只脚保持直立,另一只脚脚尖内勾,膝关节挺直,朝上踢起。每踢一次前进一步,换一只脚再踢。姑娘们从排练厅的一边踢到另一边要踢20次。不过开始冷月眉对踢得高度没有要求,姑娘们踢得也不吃力。柔韧度好的人踢得高一点,柔韧度差的踢得低一些。

踢了四个来回后,冷月眉说:“我们前几次的压腿训练是为今天的踢腿训练打基础的。压腿训练到位了,今天的踢腿训练应该没问题。你们都放松开了,我现在提要求:每次踢腿的时候要求脚尖轻轻地碰触到前额。我给你们的前额贴一张白色的纸巾,既可以保护你们的额头,也可以清楚地记录你们踢到的次数。每个来回过去,要求至少踢到9次,少了重做。”

冷月眉这样一要求,踢腿的难度就增加了。第一轮踢过去,就有五十多个姑娘没有达到冷月眉的要求。冷月眉要求这五十多人出列去横木上练压腿,白晶晶也在其中。第二轮踢过去,又有十多个姑娘出列了。剩下的姑娘柔韧度都很好,脚轻轻一抬,就像蜻蜓点水一样沾了一下自己的前额,又轻松自如地放下。冷月眉对她们的表现很满意。在踢了六个来回后,就让她们去休息了。

没有过关的六十多个姑娘被冷月眉叫回来练踢腿。她们被分成了三组,每组都有一个教练看着。冷月眉在前面指挥。六十多个姑娘今天是第一次被单独列出来进行训练,有几个姑娘的脸上还挂着泪水。在训练中被单独列出来,就意味着有可能被淘汰。所以大家憋着一股劲,都格外用心。

第一个轮回过来,有30个姑娘去休息了。第二个轮回下来,有20多个姑娘出去休息了。到第三个轮回的时候,还剩下十个姑娘。她们的训练服被汗水湿透了,头发一绺一绺地粘在脸上。前额上的纸巾早烂得不成样子,只有粘纸巾的胶布还牢牢地贴着。筋腱拉伸的疼痛和肌肉的酸麻交织在一起折磨着她们的意志。她们能通过考核吗?

“预备。踢。”冷月眉好像没有看到这几个姑娘的痛苦一样,又一次下了指令。

十个姑娘,收腹,挺胸,双手展开,勾起脚尖,用尽最后的力气,朝上踢。可是前额好像是个遥不可及的地方,脚尖老是碰不着。有个姑娘踢的时候身子稍微向前倾了一下,她是踢着前额了。但冷月眉的眼睛更尖。她被罚了回去,要从起点线上重新踢过来。这个姑娘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回到起点线上,收腹,挺胸,双手展开,勾起脚尖,踢。一下,两下,三下……她每踢一个,都要停顿十几秒,好像要把全身的力气再次聚集起来,完成那艰难的一踢。

当九个姑娘再出列去休息以后。空荡荡的排练厅里只剩下一个姑娘和一位老师,那就是白晶晶和冷月眉。白晶晶脸色通红,汗水把她的头发全都浸湿了。她忐忑不安地站着,等待冷月眉的批评。

“白晶晶,今天是第几天?”冷月眉问。

“是第三天。”白晶晶说。

“那你为什么没有通过?”冷月眉又问。

“我通过了。我三天前答应你的练习我通过了。”白晶晶说。她跑到横木上,把腿搁了上去,双手一把就抱住了脚尖。她再把脚搁到墙上,一用力,脚尖也能压到前额。白晶晶跑了回来对冷月眉说:“老师,我答应过的事,一定能做到。踢腿也一样。”

“好。我相信你。”冷月眉想白晶晶真不简单,从一点基础都没有练到这个地步,换成了别人绝对做不到。白晶晶没想到冷月眉这样宽容自己,她擦了汗水,顾不得休息,收腹,挺胸,双手展开,勾起脚尖,又向前踢去。

我可不愿意放过这个难得的镜头,跟这白晶晶从这头拍到那头,又从那头拍到这头。我对白晶晶说:“你踢到什么时候,我就拍到什么时候。”白晶晶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