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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旭在文学社里跌打滚爬,他给自个取了一个化名叫白苏,当我在网上给他发消息取笑他名字的时候,一不小心打成柏树,然后他就怒气滔滔打来电话把我炮轰了一顿。
网吧总是让人有种不见天日的感觉,我妈会不厌其烦的说要给我买电脑,我倔强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我说我不要。然后她会一遍又一遍的说我不懂事。事实上我本来就没长大过没懂事过。
我接了冬旭的视频,打算和他语音聊天,烟草圈圈在冒着泡,波涛汹涌的跑进身体,带着它独家的病毒浸泡在空气里,而我在一次次的残杀中幸存下来了。
“你怎么被豺狼猛兽给团团围住了,那眼神就跟被关在一密室里,向我巴望着等着获救的未成年一样。”
“去你的,有你这么相容的吗,你还要不要人家网吧敞开门做生意了。”
冬旭在那眉开眼笑,我看到他的热牛奶正冒着暖气,把我的视线都给搅乱了。在时间的微妙走动中冬旭的头像越来越模糊,我想他电脑的显示屏上面应该有一层密密麻麻的雾气了。
“你从那鬼地方逃出来来我家上网,不花钱有吃有喝,让你把我爸当司机使,我让他开小奥迪去接你,你看怎么样,何乐而不为啊。”
“我有你说的那么贪慕虚荣吗,我可不想把你便宜占尽,那让你候选媳妇心里多不平衡。”
我看到冬旭拿他的十指在屏幕上擦来抹去,然后一张脸就清晰可见的出现在我的视网膜上。
“没事,就我这不好不坏的破心情,莫名其妙的对人家恍恍惚惚,人家娇艳欲滴的姑娘能受得了吗,大学生扫马路,研究生洗马桶,我不伦不类的跟谁也过不好。”
日光灯密密麻麻的射下来,晃荡在昏昏暗暗的空间里,人口密集在飘忽不定的迷失里。
“你现在能把人准确无误的分析,就跟人家心甘情愿的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倒好一边在那看,一边还在揣测往上面撒盐颜色是不是会变,还能不能滴出个血出来。”
冬旭眉头皱在一块,他的脸在我愤世嫉俗的打击下彻彻底底开始抽风。我玩命的在那笑,我就在想看你的文学底蕴强还是我的伶牙俐齿等胜一筹。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喜欢这种从陌生人口里吐出来的漫天满地烟渣味,我说:“在你威逼利诱的怂恿下,我决定逼着自己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