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笔快要落下的瞬间,“啊!”她睁大眼睛,忽然脸颊一片潮红,泪滚滚而下,她捂着胸口艰难的缓慢的蹲下,一只手撑着墙角,“我......我.....”
两个男人对望一眼,上前试探着问,“你怎样,你发什么疯?”
“心脏.......心脏病......”她嗫嚅着双唇,手脚开始抽搐,双目渐渐的迷离起来,不一会儿,嘴艰难的只能出气不能呼吸,“我.....快不行了。”
“大哥,这咋办啊?这娘们犯病了?”一个男人慌了,对另一个人说。
“这.....真的假的?”另一个男人也迟疑了。
这时候,蹁跹已经软软的倒下来,胸口一起一伏,仿佛随时都要断气一样。
“没错啊,我一亲戚就是忽发心脏病死了,症状跟这一摸一样啊,”他急切的说,“要是她死了,总经理怎么肯放过我们呢,不如你留在这里,我先去叫救护车!”
“混账!你把老子留在这里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好推卸责任?”
“那咱两一块去,要是经理问起来就说她好好的自己发病了。”
“好......”
两个男人谁也不肯吃亏,一起跑出去了,偏僻的地方手机没信号,他们走了半天,才拨通120,没等120来,两个人蹲在原地抽烟,忽然看见蹁跹站在一辆大货车后面探出身子对他们做了个飞吻,然后笑脸盈盈的打了个ok的姿势。
“妈的!”两个男人扔下眼烟,跺脚骂,“咱们又被这会演戏的婊子骗了!”
蹁跹一回家,马上收拾行李,拉着龅龅离开,龅龅看着她胡乱的收拾箱子,“老大,我们一定要走吗?”
“必须走,马上走,”她把箱子拉下来,“坏人已经盯上我们了,如果我们不走,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可是妈妈,我舍不得爸爸种的葡萄树。”她真诚的说。
“妈妈也舍不得,可是,我们必须对爸爸说再见了。”她一手拉着箱子出门,一手牵着龅龅,看着一树青翠的葡萄架,还有那些圆润饱满的葡萄,怔怔的说,“苏良辰,我败给你了,我终于相信,也终于接受,你真的不会回来了,那天你给我的那通电话,也许真的是我的幻觉,也许是老天爷冥冥之中,要我与你告别。”
说完,她转身拉着箱子下楼,龅龅站在原地,望了望蹁跹,然后打了个飞吻的说,“爸爸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如果不是拆迁迫在眉睫,我还没有意识到我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我以为躲在一个有花有水有你的角落,那就是一切。
如今谢谢你,也祝福你,两个坏人打醒了我,我不能再这样生活下去。
再见,苏良辰,应该肆无忌惮的怀念着你的过去,然而过多的思念让我选择忘记你。
“什么!你被北冰洋的人追杀!”露娜彻底懵了,她看着蹁跹平静的脸庞,“你有没有怎样?”
蹁跹叹了口气,“被打了两巴掌,还好,后来我装心脏病骗过了他们然后逃走了。”
露娜长吁一口气,“那你现在跟龅龅住在哪里?有什么打算。”
“露娜,”蹁跹垂下眼帘,很认真的说,“我想重回演艺圈。”
露娜怔怔的看着她,黑瘦的脸上,一双杏眼隐隐有着倔强的泪光,略微下垂的眼角平添了几丝细纹,仿若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伤口,流淌着岁月的无奈和痕迹。
“我需要钱,”她转身看着自己的双手,“曾经我发誓,苏良辰不喜欢的东西我全都不碰,包括性格,包括工作,也包括人生,所以我宁可饿死也不肯再混娱乐圈,我身无长物,只能用这样卑微的方式爱着他,我用了我一生最美丽的时光去解释这段感情,现在,这段感情已经过期,我也没有必要再坚持什么。”
“你终于想通了,”露娜一把抱住她,泪如雨下,“蹁跹,你明白得太晚了。”
“不算晚,露娜,”她拍着露娜的背,声音平静如初,“这些年来,我的心一直放在他的身上,死死的不肯离去,我像一个落魄的拾荒者,捡拾他的过去,揣测他的现在,他铁了心不出现,其实已经给了我很好的答案,或者在更早他就已经明确的告诉过我,不要在他身上蹉跎,是我自己要一厢情愿的困在这段回忆中,回忆,还是很美好的,毕竟相爱过,只是一个长一点,一个短一点。”
露娜叹口气,“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蹁跹,我还是相信你,你是一个优秀的演员,是我们常青藤的骄傲,你不应该这样活着。”
“来,”露娜带她来到卧室,拿出一本剧本,“你还记得金导演吗?”
“记得,”蹁跹看着剧本,颇有兴趣的笑了笑,“就是那个大器晚成的导演,满腹才华却无人赏识,在街头给居委会大妈排舞,他为了说服我看他的剧本,足足在门外等我了三天,阿甘气得要去报警,我阻止了他然后抽出时间看了他的作品,是真的很棒。”
“当年全靠你赏识,说服各种投资方,换了大名鼎鼎的导演,用了一个不出名的导演,”露娜仰望着天空,长发拂面,“人生还真是奇妙,永远不知道下一秒是悲是喜,如今金导演是红得发紫的一线导演,我依然是个不出名的演员。”
“这是他的新作品?”蹁跹问。
“是,美丽人生,是一个很棒的剧本,有数亿的投资,”露娜点头,“我去缠着导演,帮你讨一个角色,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我想看在你曾帮过他的面子,应该不是问题吧。”
“谢谢你,露娜。”蹁跹感动的望着她,“对我最好的同学就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