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幽幽转醒,眼前依然一片黑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转动下脖子,牵连着腰背一阵酸痛,果然不能放纵自己沉浸在欢愉中,我已经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了?”耳边是雅乐粗哑的声音,他横在我腰上的手渐渐收紧,我被他紧紧抱在身前。
我这才注意到,他赤裸的胸膛紧贴着我同样赤裸的脊背,温热的呼吸吹拂在耳边,阵阵酥痒。
我努力在两人之间挪出一点空隙,不用感受他的体温,我就不会感觉那么燥热,也不用一再的提醒自己,此刻我们两人正裸裎相对。
突然想起三年前,他在与我温存过后选择了离开,不带一点感情,很多事憋在心里实在难受,最终还是选择开口:“你还记得三年前与我初识吗?”
他反问,“你是指喝醉酒的那次?”
我点头,“当时你为了一名叫‘蕾’的女子醉卧街头,她就是佟心蕾吧?”
“那天是她的婚礼,”沉默许久他终于开口,“我当初追去尚京城,确实想阻止她嫁人,在她家楼下坐了许久,我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了,所以去参加了她的婚礼,结果还喝的酩酊大醉。”
我撇撇嘴,不满的扭动想离开他的怀抱,“那她怎么又来萨尔瓦了,还跟你纠缠不清。”
“她跟丈夫离婚了,她是我母亲的侄女,当然能来,”雅乐笑着将我重新抱住,热气喷在我耳后,“我能理解为你在吃醋吗?”
“现在几点了?”我不理他,稳住自己的声调,又不着痕迹的向外挪了一点。
雅乐一把将我搂紧,将脸埋在我的后颈深吸口气,“还早呢,再睡一会。”
我抚着他的手臂,闷闷的说:“八点米娜会来叫我起床。”
他一阵低笑,亲吻下我的脸颊说道:“你这是在赶我走吗?在我们才温存过没多久?”
“我没有!”我立刻转过身辩解,“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米娜解释我们的关系。”
窝在他怀中,我贪恋着他身上月怀香的气息,在不久前他跟佟心蕾还是一对,而此刻却出现在我的床上,这是多么劲爆的一则八卦新闻啊。
“不用跟任何人解释我们的关系,你只要记得你是童童的母亲,我们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的话让我很受用,他完全倾向于我的态度,让我不再有愧疚感。
雅乐抚摸着我光滑的脊背,让我几乎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可他的一句话又刺激了我:“等你眼睛好了,我就教你游泳。”
“不,”我立刻否决,“我不要游泳,我宁愿被淹死也不要学游泳。”
“你看,这次如果你会游泳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你的眼睛……”
“不要,就是不要,我宁愿眼睛瞎了也不要学游泳,”我激烈的反应让雅乐沉默许久,最终他拍拍我的背说道:“好,不学就不学吧,反正以后去海边必须有我陪着。”
顿了下,他突然变了语调,语气变的浪荡轻佻:“可惜啊,见不到你穿比基尼的曼妙身姿了。”
我顿时羞的满脸通红,伸手想要打他,却被他紧紧握住,“别动,你现在的样子就很撩人。”
我不知道我此刻正以哪种姿势展现在他眼前,只感觉他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手也变的不安分,当他的热吻落下来时,我周身的温度已经升高,他的吻正好慰籍了我。
就在他吻的忘情时,门外传来米娜的声音:“殿下,伊诺正在等您,他说您交代的事都已经办妥。”
“你要去忙了吗?”我躺在他怀中,握着他的手不想放开,我的失明换来他那么真切的存在,我怎么舍得放开他的手。
“你乖乖的躺着,我一会就来,”雅乐放开我的手,我听到衣料的摩擦的声音,接着雅乐就下床离开了。
身边一下空了,我窝进被子抱紧枕头。
雅乐开了门跟米娜说话,声音压的很低,我听不到说话的内容,不一会他又回来了,将我连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我低呼一声,紧紧揽住他的脖子,“你要干嘛?”
“抱你去梳洗,一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简单梳洗后,我被雅乐抱上他的车子,低沉的轰鸣声告诉我,这是他众多跑车中的一辆。
果然,上车后,他就说了声:“坐稳。”车子就像飞一般冲了出去,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无力的紧紧抓住车上的扶手。
“无聊吗?你先休息一下,到了地方我会叫你。”
雅乐开了舒缓的音乐给我听,可是任我心理素质再好,也不可能在飞速行驶的车上睡着。
大概行驶了四十分钟后,车子停了下来,雅乐下车将我扶下,我听到耳边有阵阵海浪声。
“我们到了海边吗?”
雅乐扶着我一步步向前走,我能感觉地上高低不平,都是坚硬的岩石。
“你还记得有一次骑马我带你去的一处悬崖吗?”
我一愣,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是他强行将我带上马的那次,他带我到一处面临海滩的悬崖,告诉我,那里是他送给童童的海滩,他要为童童造一座海上游乐园。
我点点头,“记得,童童的海上乐园。”
耳边是呼啸的海风,鼻端充斥着海滩特有的咸腥味道,一瞬间,在游艇上的那一幕又出现在脑海中,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
雅乐将我搂在身前,贴着我的耳边说:“我重新规划了一下,童童的海上乐园下面再建一个海底酒店,全透明的玻璃幕墙,让你不用下海就能看清海底的全貌。”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问道:“为什么?”
“你即不会游泳,又不会潜水,虽然你自己不觉得是什么损失,可是我想让你见到海底的美妙,我想让你也能在海底畅游。”
我呆愣的听他说着,什么话都插不上。
“到时候我会为你和童童单独准备一个套房,被海水包围着,感觉就像生活在海底世界的鱼一般。”
“雅乐,”我呐呐的叫着他,靠在他的怀中默默流泪。
“我不知道你对海惧怕,还硬拉着你出海,是我不对,这座酒店是我补偿给你的,从此以后你就能自如的在海底游玩了。”
雅乐抚摸着我的脸,将我的泪水拭去。
“我约了美国的眼科专家,说好下午就去的,特地赶在上飞机前让你来这里,我要让你知道,你的眼睛一定能恢复,我等着和你一起看我们酒店的落成。”
“好,”我扑在雅乐的怀里大哭,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对我是那么用心,原来我期待的都能成真。
“走吧,我们去赶飞机,”雅乐轻拍我的背,拥着我原路返回。
十小时后,我已经躺在美国眼科医院的病床上,接受各项检查,雅乐一直陪在我身边。
很幸运,医生说我脑子里的血块已经很小,再治疗一、两个月就能恢复,重见光明指日可待。
雅乐很高兴,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并且第一时间通知了萨尔瓦的王妃和童童,我甚至能听到电话中童童的欢呼声。
据雅乐说,童童在学校过的很不错,简直如鱼得水,上到老师,下到同学,统统夸赞他,他俨然成为了学校的明星人物。
我心里的一颗石头算是落了地,童童从来没接触过学校,我还担心他刚去会不习惯,甚至做好了不再让他去学校的打算,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喜欢上学,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就在我和雅乐聊天的时候,他接连接到好几通电话,听他用法文急促又烦躁的回话,我知道肯定是萨尔瓦有事要他去处理。
在他再次搁下电话后,我说道:“你有事就回去吧,不用一直在这里陪我,反正还有米娜在,别担心。”
他犹豫了下,摇摇头,在我一再坚持下才答应了回萨尔瓦处理事务,过两天就过来。
可他一走就是一个月,我也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医生将我的眼睛用纱布遮了起来,禁止我无意识的用眼,我也彻底陷入了黑暗,不辨白天黑夜。
米娜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连王妃也来看过我一次,我知道她是真的担心我,而不是我之前以为的歉疚。
当医生告诉我可以出院休养,两个月后再来复诊时,雅乐没有来接我,他只派了他的助理伊诺来,和米娜一起带我回萨尔瓦。
而我们的目的地并不是布鲁斯市内的公寓,也不是和愉园,而是一处乡间的小别墅。
每天,米娜扶着我在乡间的树林里散步,清越的鸟鸣阵阵,身心说不出的舒爽,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而且有逐渐发胖的趋势,因为伊诺的厨艺实在高超,他做的每一道菜都那么可口,我每餐总会吃很多东西。
雅乐还是没有出现,又一个月过去了,我从担忧到失望,再到绝望,他又像三年前那样消失不见了,而这次是在我完完全全付出之后。
米娜和伊诺口径一致,从不在我面前提起雅乐,对我的提问也是支吾应付,久而久之我便不再过问雅乐的行踪,只管安心将自己的眼睛养好。
因为学校管理严格,所以童童没办法来看我,他在学校的情况都是米娜为我转述,这里没有电视、广播,连人都很少遇到,除了米娜和伊诺就只有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婶,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根本无法交流,所以我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似乎是被软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