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请恕我直言,是杀人的那种杀手吗?」
「一点也没错。」对方压低了说话音量。
「呃,请再原谅我直言,是让人死掉的那种杀手?」
「是的,是让人死掉的那种。」
「那么要我如何请你接受委托呢?」
「这就需要详谈了。」
「详谈?用电话吗?」
「不,我们见面详谈。明天下午三点,带着目标的照片,郊外的联合墓园。」
说完,对方马上挂掉电话,让措手不及的钱宁有些呆滞。
「你看,很简单吧!」提姆带着得意的笑容说道。「找个杀手并不如想象中困难,不是吗?你就是从来都不肯去尝试新的方法,一遇到困难的事情,老是想着用拳头与蛮力去解决。历史告诉我们,暴力只会引来暴力,智慧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方法。笨钱宁,你懂了没?知道了没?」
呆滞的钱宁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刚刚在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刚刚被施以教育性的开导,好像是,因为我说了太多次脏话的关系。」
「大概吧?然后呢?」
「反过来说,只要我不说脏话,那么不管我做什么事,都不会有人进来揍我啰?」原则上是这样没错,你看钱宁你,在故事里又是杀人又是打人的,又是放炸弹又是下毒药的,从来没有任何人去拦过你。
「应该是吧?」提姆点点头。
「包括海扁你一顿?只要我不说脏话?」
「呃......」提姆这才发现事情的发展不大妙。
「你说的很对,智慧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方法。」钱宁握拳,他的十个指节嘎嘎作响。「提姆?你刚刚叫谁是笨钱宁呀?」钱宁咬着牙齿,声音从鼻孔发出。
「............你。」提姆说完,马上拔腿就跑。
你总是得习惯戴德镇的下雨天,因为它总是每天每天下个不停,一整个春秋冬都是如此,昨天也是,今天也是,明天也是。
画面一转,马上就是隔天下午,钱宁与提姆坐在车子里,听着内容贫乏的地方电台广播,看着眼前的雨刷起起落落。他们两点多就已经到这里,因为钱宁实在是不愿意在家里待着,于是他们便提早出门。
钱宁环顾了一下四周,下午的联合墓园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在这里走动,明明是热死人的夏季午后,空气中却透着一丝透达骨髓深处的冷峻。墓园的周边是一大片褐黄的荒草,还有几颗和人一样高大的仙人掌,几只乌鸦栖在围住墓园的铁柱上瞪视着钱宁他们。在铁柱包围的空荡墓园里,隐约飘着如变形虫般蠕动的薄弱白雾,只有两、三个不知道是工友还是守墓人的黑衣客,不发一语地在墓园里或走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