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树人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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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绝处缝生

4月28日

到现在我都无法相信,自己居然有救了!

今天早晨,我失魂落魄地在岛上漫无目的地游走,肚子里咕咕乱叫。

可我什么也没有吃。

即使饿肚子,也比塞进一大堆的生牡蛎要舒服得多。

因为我这两天拉肚子,已经快把整个内脏都泄空了。

我缓慢地踏在厚厚的草丛中,有时候发疯地追着一只兔子,或者咬牙切齿地盯着一只在戏弄我的山羊。

它们总是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我过去。

可我一旦像饿虎似地扑过去,它们就两脚一蹬,跳到几米外的地方,带着嘲弄的咩咩声继续引诱我。

这些该死的家伙们!

倒霉的时候,真是什么都可以欺负你。

因为裤子太松了,总是往下掉,我索性脱下来系在腰上。这样,也能让空空的胃里舒服一些。

找到那个山洞,是在无意之间。

我看到有一棵树长在一片岩石上,树上结着红色的不大不小的果子。

虽然不知道它们能不能吃,我还是兴奋地扑上去,以惊人的臂力攀上岩石,达到那个平台上。

我摘了许多果子,先尝了一个,是甜的,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心想,即使被毒死,至少也是肚子里满满的。

接下来,我躺在树下准备睡上一觉,也是为了看看自己是否还能再醒过来。

可刚睡了没一会儿,我就被一阵雷声惊醒。

岛上下起了暴雨。

我四处乱钻,最后,发现树后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凹进去的缺口被杂草掩盖,就跑了过去。

因为怕这是蛇或野兽的洞穴,我小心翼翼地扒开野草,向里面窥视。

吃惊地发现——这居然是一个窄小的,但可以让我进去的洞口。

外面的响雷一声接一声,吓得我心惊胆颤,就马上钻了进去。

里面的通道呈四方形,好像是被用石头垒砌成的。

这只是我的手触摸到的感觉,因为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无法分辨。

在通道四壁的石头缝里,长满了杂草。看样子,即使是有人特意修建的,也已经很久都没有进来人了。

我走得十分小心,走一会儿,停一会儿,害怕会突然有野兽钻出来。

本来,我只打算在通道口呆一会儿,等雨停了就出去。

毕竟,这是太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可那该死的好奇心,又开始折磨我,使我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向里面移动。

让我惊讶的是,走了没一会儿,我就看到前方出现隐隐的亮光。

光亮的源头,我并没有看到。

看到的只是,在洞穴的深处反射到石壁上的光。

这些光忽亮忽暗,还不时摇晃,就好像是有人在它周围走动所投下的影子。

我开始警惕起来,并拔出匕首端在胸前,继续向前走。

洞口稍微宽阔了些,就好像是一个长颈瓶。脚下的地面有许多大石头,石头中间是湍急的活水。

我尝了一口,是咸涩的海水。

又向前走了十多米的时候,我发现通道更宽了。

确切地说,是我好像进入了洞穴的深处。脚下的水也更深了。

洞内的光,也越来越亮。

可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没有见到光的来源。

不过,我已经猜出,这应该是动物的油脂灯,或是蜡烛所反射的光亮。

本来,我想叫喊几声,看是否有人类呆在里面。

可又怕是土著人或是海盗什么的,就屏息静气,悄悄向前摸索。

正走着,我突然惊得一跳,差一点儿尖叫出来——在脚下的一块大石头下,漂过一个银白色的像一件大披风似的东西。

就好像是一件,破旧不堪满是漏洞的衣服。

这里面真有人居住吗?

他为什么生活在这个孤岛上?

这件衣服,是他扔掉的?

还是不小心漂走——

等到我再仔细看“衣服”的时候,它像闪电似的已经无影无踪。

真是怪啊!

水流再湍急,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衣服消失无踪啊!

我眯起眼睛,仔细地在反射着暗淡光线的水中寻找,突然感到左脚腕处,被一个东西悄悄地攥住了。

紧接着,它以飞快的速度又攀到了我的膝盖处。

并用力,要将我拉下水。

我以为自己准要没命了。

肯定是住在这里的人在背后偷袭我,想要了我的命!

可当我滑落入石头下的水中的时候,却什么人影也没有看到,——只有一块布满黏液的大帆布似的东西,紧紧地包裹着我。

它正用无数个趾爪在我的身上乱探,试图钻进肉里面去,吸干我的血。

这种生物我再熟悉不过。

它就是生活在海洋里的,比鲨鱼还要可怕的大章鱼。

它身上的几百个小吸盘,可以直接钻进肉里几厘米深,身体光滑,可以分泌大量黏液,力气大得惊人,能将人缠死。

我尽量不让自己紧张,用另一只手引逗它,转移它的注意力。

接着,用握刀的手,对准它的脑袋猛扎进去。

因为章鱼的身体太光滑,无法用刀子伤害到它,只有脑袋才是致命的部位。

经过半个小时的搏斗,我才将大章鱼杀死,拔出了它刚钻入胳膊和肚子里的小吸盘。

这一切,除了哗哗的水声,都是在无声的情况下进行的。

我疲惫不堪地爬上石头,为了怕再次遭遇章鱼的袭击,飞快地向更深处走去。

越向前走,灯光越亮。

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

这些声音像人的说话声,但又像动物的尖锐的叫声。

当快走出这个通道,前面的声音更大了。

还有水在响动。

我藏在岩壁后面,悄悄探出头,不禁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真是自己看到的。

在眼前大肚子似的洞穴深处,有一个房间似的平台。

里面有人类建筑过的痕迹,还有一些珠光宝气的东西。

在房子似的平台旁边,是一片海水。海水里有拱出水面的大石头。

石头上,坐着六七个半裸着的人。在平台上的另两个人,每个人的臀部居然露出了一条巨大的尾巴。

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举着一盏灯。

其他的正在一起戏闹。

他们都没有穿任何衣服,头发是淡黄色的,上身跟人类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嘴里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也许是因为太紧张,当身后有一只水老鼠经过,发出泅水的声音,我扯着嗓子大吼大叫,浑身乱颤,以为是这些鱼尾人中的一个从身后袭击我。

坐在石头上的鱼尾人们在我惊叫的一瞬间,都冲着我的方向看来。并以飞快的速度,潜入了海水里。

只有那盏灯,被扔在房子似的建筑里。

我本想也转身,逃回到那棵结着红色果子的树下。

可是你知道我的好奇心!

我竟然鬼使神差地移动着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地跳到房子似的建筑前,扶起了那盏倒地的,快要熄灭的灯。

这时候,我看见了一番神奇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