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树人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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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艰难的救医道路

泰奥多先生并没有马上回答我。

而是将我刚看完的日记本放回去,又抽出一本非常薄的日记,递给我。

我马上翻开日记。

这本日记的纸张非常粗糙,应该是用一种非常原始的方法制作出来的。

十三年后的8月20日

泰奥多,我和伊伊、他的妻子,有幸又来到了一个岛屿上。

值得庆幸的是,通过他们的照顾,我已经又存活了一整年了。

我的身体还是没有太大的好转,但已经不再恶化了。

经过伊伊和他的妻子的耐心治疗,我又能站起来行走,能自己吃饭、做一些简单的事情了。

这座岛上,有许多可以制做成纸张的桑树。经过试验,我居然制做成功了。

现在,我就是用自己制作的纸张给你写信的。

我们在岛上的生活,并不孤独。

岛上还有一些民族。

他们是棕色皮肤,好像应该是泰国或是马来西亚附近的人。这样看来,我们相隔的距离已经不远了!

他们也属于半土著民族,住着草房子。

唯一不同的是性情温和,并不吃生肉,也不全靠打猎为生。而是自己种植水果和粮食。

他们很少接触到外来人。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对我们非常提防又十分好奇。

尤其是对我——一个身上长满黑色的斑点的怪人,非常警惕。

但时间长了,他们发现我们没有任何危险,也就慢慢地接受了。

我们拿出一些珠宝,交换粮食和一些简单的药品。

伊伊去找了岛上的一位医生。

他专门用草药和一些咒语替人治病,有时候,还会拿一个铁锅,在我的身上敲敲打打。

但这些办法对于我并不见效。

我们已经在岛上呆了半年多的时间,伊伊说,我的身体好点儿以后,最好能找到一个很大的陆地,去医院里请求医生的帮助。

9月1日

我有些懊丧了。

虽然岛上有许多草药,但对我来说,真是一丁点儿用处也没有——

10月7日

我们现在又在海上漂浮了。

但这一次,伊伊和他的妻子,都没有多少笑声。

每一次我抬头、说话,都非常吃力,身上的黑色斑点儿越来越多,开始像树皮似地生长了。

12月15日

因为身体的原因,我不能每天都写日记了。

现在,我们已经经过了三个小岛了。

可岛上不是没有草药,就是有太多的野兽,并不适合我的生存。

以下的数月里,贝尔先生所记载的,都是再平常不过的海洋漂流,和在一些岛屿的生活状况。

我只用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就看完了这一本日记。

早已经过了午餐时间,我匆匆告别了泰奥多先生。

第二天早晨,我如约来到泰奥多先生家里。

书房里没有他。

少年贝尔说他去了镇上。

我只好坐在书房里等他,不一会儿,贝尔也走进了书房里。

“我妈妈去镇上买菜了。”他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因为我们平时很少说话,我就垂着脑袋,假装思考某一个问题。

但一直盯着我看的贝尔,忽然让我想起了嘉美小姐。

“你认识嘉美小姐?”我尽量让他觉得这个问题很随意。

“当然认识。”

“为什么泰奥多太太,却从不让你们提起她?”我好奇地问。

贝尔沉默了一下,抬起头,“我妈妈说她不属于我们的社会,是一个野孩子。”

“她是有一丁点儿野,可也不是一个野孩子啊!”我飞快地说,“我看她完全正常。”

“那是现在。”

贝尔的话真是奇怪。

我又问了几遍,嘉美小姐为什么现在不是野孩子,而原来是——

贝尔却转头走了。

他说我会知道的,但不是他把这个疑问告诉我。

我正要追出去,泰奥多先生走了进来。

“我去了一趟镇上。”泰奥多先生淡淡地说。

“见到嘉美小姐了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奇怪的问题。

可泰奥多先生却微微一笑,说他见到了嘉美小姐。

不等我问什么,他就开口说道,“如果你是来看日记的——很抱歉,其余的日记本全是空白。”

“为什么?”我惊讶地问。

“贝尔虽然做了许多粗糙的日记本,可后来因为病重,无法再提笔记录他的遭遇了。”

我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心中胡乱地琢磨着。

从所看到的日记记载以来,我认为贝尔先生病得实在不轻。

而且,凶多吉少!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泰奥多先生为什么,又要给我讲这个不完整的故事呢?

我想了想,说道,“那您就说说,贝尔先生的病情吧!”

他马上就答应了,又开始叙述:

当我正沉浸在贝尔离奇恐怖的求救之路上,忽然发现他的日记到此为止。

其余的所有日记本,都是白纸。

我马上将日记本拿给伊伊。

并问他,为什么只有这几本日记上有内容,而其余的都是白纸。

“贝尔先生从那以后,病得非常严重,再也没有写过日记。”伊伊有些难过地说。

“你能给我讲讲,后来都遇到过哪些奇遇吗?”我好奇地问道。

“有许多遭遇我都已经忘记了,”伊伊说,“只记得几件难忘的事情。”

“好吧,你就把难忘的事,现在都告诉我。”

伊伊的脸上又现出愁云。

他说贝尔病得十分严重以后,他们去过许多岛屿,可也许真是受到了诅咒,竟然没遇到一个有着医院的地方。

伊伊还说,有一次他们正在海上漂浮,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座岛屿。

伊伊就把船划了过去。

但上了岛以后,他马上就后悔了,这是一座海盗的秘居地。

他们可比墨尔坏多了,当时就抓住伊伊,搜走了他们的全部财产。

并且收押伊伊和他的妻子为奴隶。

本来坏蛋们是要杀掉贝尔这个“废物”的,伊伊一再请求,才挽救了他的性命。

伊伊和他的妻子每天起早贪黑,为这些海盗干活儿。

有时候,还要遭受一顿痛打。

海盗们经常出海去抢劫船只,无恶不作,有许多商船、渔船上的人,都被他们杀死了。

“你呆在那个岛上多久?”我问道。

“足有三四年呢。”伊伊说,“我们住在简易的小房子里,但还可以吃上许多美味儿的残羹剩饭。您知道,那些家伙们可都是有钱人。”

“贝尔的情况怎么样呢?”

“他虽然病得严重,但还在坚强地活着。”伊伊的眼角又溢满了泪水,“我尽量留些好的食物给他,为他四处寻找草药。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的病情没有再恶化。”

“你们是怎么逃出那座岛屿的?”

“这是因为一场疾病,”伊伊说,“在海上四处抢劫的海盗们,不知道从哪儿带回来一种怪病。所有的人身上都发热,咳嗽,全身浮肿。直到最后开始大喊大叫,说他们见到了鬼。真是太可怕了!我的小雅哈告诉我,他们是染上了世界上正在流行的一种病。这种病最终会出现幻觉,之后就会死掉。”

“真像小雅哈说的吗?”

“是的。”伊伊说,“那些海盗们,每天都有被埋进地里的。”

“你和你的妻子呢?”

“很奇怪,我们没有染病。”伊伊说,“全靠小雅哈的保佑!”

我认为是他们经常吃生蛇的缘故。

蛇毒可是解百毒啊!

伊伊又说,“岛上的海盗首领认为,是贝尔先生将怪病染给他们,要杀死贝尔先生。我情急之中,想了个好主意。”

“说说看?”

“我骗他们说,这病确实是贝尔先生给传染的。但如果把他杀死,他腐烂的尸体就会使整座岛屿的人,都受到威胁。”

“你的办法真好!”我兴奋地说,“那个首领相信了?”

“是的,他要我马上将贝尔先生扔到海里。”

“你是怎么办的?”

“我骗说自己会一点儿巫术,今天的风力不太好,恐怕贝尔先生会漂回来,明天正好合适。”伊伊说,“在当天夜里,我就潜入了海盗首领的房间,拿回了属于我们的珠宝。还拿走了他的一些稀奇的宝贝。当天夜里,我们就逃跑了。”

“之后呢?”我问,“你们又去了哪儿?”

“我们在一座小岛上,一直生活了许多年呢。”伊伊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直到外外出生。”

“也就是几年前?”

“也就是几年前。”

我很奇怪,贝尔得了可怕的怪病,居然还能坚持着活得这么久。

伊伊透露了其中的秘密。

他说岛上有蛇,岛四周也有海蛇。因为贝尔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他就用蛇的胆汁涂抹在贝尔的身体上。

在治疗了一段时间之后,贝尔居然开始好转。

他和他的妻子,就更加大胆地去海上寻找更大的海蛇,以为能治好贝尔的病。

有一次,他和妻子一同出船到海上寻找海蛇。

走了快一个上午,岛屿已经越来越模糊,他们以为今天会一无所获。

可就在他们要失望地返回去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一个黑色的物体,在不远的海面上上下起伏。

“那就是大蛇!”伊伊双拳紧握,嘴里发出只有野蛮人才会发出的低声吼叫,“那条蛇的速度飞快,背部长着一对黑色的像翅膀一样的东西。可以在水面上浮起来,像奔跑似的快速移动。”

我猜测,那也许是恐龙的一种。

“我和我的妻子吓坏了。但为了贝尔先生,还是飞快地将船向它靠近。”伊伊说,“发现我们以后,这条独自在海面上玩耍的大蛇紧张起来,飞速地钻回了海里。可没过一会儿,它又钻出来,并且小心翼翼,十分好奇地围着我们打转儿。”

“能说说,这条大海蛇是什么模样吗?”我好奇地问。

“它足有七八米长,长着一对翅膀。身上的颜色是黑色的,肚皮是灰色的,没有脚。两只大眼睛有些发绿,嘴里有一条细长的舌头。”

“你如何制服了它?”

伊伊说,他利用几条早晨刚打捞的鱼,引诱这条大蛇。试图等它接近后,用刀子结束它的性命。

这条大蛇很快就上钩了,直冲着伊伊刚扔到海中的死鱼扑来。

伊伊一个翻身跳到海里,将刀子挥向大蛇。

可就在这同时,一场更加可怕的灾难临近。

原来,这条大蛇只是一条幼蛇。

在它被伊伊制服以后,从船附近的海水里,突然冲出来一条足有十五六米长的大海蛇。

它的眼睛被愤怒染得血红,嘴里发出尖锐的长哮,直扑向小船。

伊伊的眼睛里,突然涌出眼泪,“我的妻子就是在那一场灾难中,失去了性命——”

我马上垂下脑袋,心中默默地为伊伊可怜的妻子祈祷。

并不再问,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伊伊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只一眨眼间,我的妻子就被大蛇甩过来的脖子,抛到了海里。大蛇又冲我扑来。虽然我的刀子划到了它,可是起不到一点儿作用。它反反复复地攻击我,有一次,差一点儿将我击晕。”

“我心中焦急万分。虽然看不见我的妻子,但我认为,她已经被大蛇的撞击砸晕,沉到了海底。所以,有一股力量突然从我的胸腔里蹿出来,我胡乱地挥刀,直至大蛇慢慢地下沉。”

“它被你杀死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的,”伊伊说,“我将它的一半身子拉到船上,就开始寻找我的妻子——可是哪儿也找不到她。”

伊伊说他的妻子就是那么失踪的。

他一再难过地重复,一定是沉到了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