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澜没有理会,快步的走进了轿子,幔帐放下了之后,感受着轿子在缓缓的移动,漪澜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回想起锦妃的话,柳漪澜嫁给赵景,是皇上的意思。
‘难道皇上仅仅是不希望,漪澜远嫁火凤。两国联姻难道不好吗?柳漪澜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皇上这样重视?那他怎么又放心把她嫁给赵景呢?是试探吗?还是知道赵景本以有了心上人?不明白,漪澜有太多的问题想不通。
漪澜回了听雨阁,就在秋千上,一句话不说,一直沉默着。梅香担心的不得了,可是漪澜就只是愣愣的发呆。
“锦妃,跟你说了什么?你回来就这样。”一个声音传来,漪澜有些不耐烦的瞟了一眼赵景,看了看天空道:“什么时候,天都黑下来了。”
“听下人说,你回来的时候精神恍惚,泪眼迷蒙。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赵景再一次看着漪澜道。
漪澜看了看赵景,眼珠转了转,耸耸肩无奈的道:“我只不过去哭诉了一下,我在瑞王府过得日子,要真实,就得深情并茂。”
“那她信了。”赵景扯了扯嘴角,冷哼道。
“她为什么不信?”
“那她跟你说了什么?”
“只不过讲诉了一下,你为什么娶我?”漪澜无所谓的道。
“那她怎么说的?”赵景微楞一下,不急不缓的问道。
“我很好奇,姐姐她知道吗?”漪澜转了转眼珠,看着赵景继续道:“你说她恨我,是不是恨错人呢?”
“雁星,她要恨谁?我无能为力。”赵景有些懒懒的说道。
“真的是无能为力,还是根本不想管。”漪澜脱口而出道。
看着几步之外的赵景,漪澜猛地站起来,有些烦躁的道:“我真为她感到悲哀。”说完从他身边走过,回了自己的卧房,一路上脑子里不停的在闪烁,柳雁星不值得,夏潇那你做的就值得吗?
漪澜坐在卧室的窗沿上,眼睛看着一个地方愣愣的发呆。漪澜要是知道赵景会这么对她,她该有多伤心啊。她究竟是个重要的人,还是个不重要的人呢?如果说重要,为什么赵景会对她不闻不问,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有心上人吗?不,一切不会这么简单,可是她的存在感为什么又那么低呢?如果说不重要,丞相夫人和师父又为什么要走这一步,皇上为什么又害怕她远嫁火凤呢?赵景又为什么要娶她呢?师父又让她来做什么呢?难道只是做一个什么都不管,不受宠,没有存在感的瑞王妃吗?疑问,太多的疑问,太多的想不通了。那次跟赵景的谈话,可以确定她是自愿娶的,柳漪澜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皇上也知道,漪澜的婚事难道是皇上试探瑞王的计策,即可让她不用远嫁西夏,又能试探瑞王。可是,瑞王不是他最宠爱的弟弟吗?皇上又怎么知道,火凤太子会前来求亲了。
太多的谜题解不开,漪澜的眉头都有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如果皇上要试探瑞王,那么王府一定会有细作,那听雨阁是不是也在监视范围呢?漪澜深深的被自己的想法惊倒了,眼珠转了一圈,说不定连梅香都有问题。那她跟陆明的事,应该也被发现了,那为什么没有一点风声呢?诡异,一切都太诡异,皇宫,睿王府,丞相府,甚至连火凤的太子,一切的一切处处都透着诡异,最后想想连陆明的出现都透着诡异,可是这些毫不相关的事物中间,到底存在着什么联系呢?
不自觉走到窗边,看着天空的月亮,月亮有阴晴圆缺,人又何尝不是。皇宫,睿王府,丞相府,母亲,瑞王,火凤的太子,陆明,甚至是师父,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呢?漪澜觉得这次,自己似乎在一张巨大的网中,所有人都是网中的棋子,那撒网的人又是谁呢?
想着有些心烦,便找出许久未曾碰的萧,放到嘴边,居然不知不觉的吹起了那首凤求凰,吹到一办,才木然发现,习惯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嘴角挂起一丝浅浅的笑,摇了摇头,把萧放在了桌上,刚刚放下,便听见一丝鸽子的咕咕声,还有降落的声音,回头,只见一只鸽子站在窗边,漪澜走过去,轻轻抱起它,发现脚边有一个小铜管,轻轻拿出里面的东西,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勿念安好。’漪澜嘴角挂起一丝浅笑,拿着字条放在灯上烧了。
了无音讯很久的人,居然捎信回来,看来他似乎快回来了。
日子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流逝,自那天之后,柳雁星没在来闹过,赵景也没有来过。一切似乎回到了刚进王府那段时光。当漪澜知道,一切都在变化,看似平静的生活,下面有多少惊涛骇浪,谁也不清楚。
这日,漪澜正坐在窗边看书,不自觉的回头,便见赵景站在门外,一言不发,定定的看着漪澜。漪澜放下手中的书,有些好奇,但眼神依旧冷冷的道:“不知王爷驾临,所谓何事?”
赵景深深的看了漪澜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道:“丞相夫人,于今早卯时没了。”他说的云淡风轻,可是漪澜的脑中瞬间就空白了,不禁眉头紧皱,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赵景。
“丞相府,刚刚传来的消息。你回去看看吧。”说完,深看了漪澜,缓步离去。
漪澜的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幻听,可是赵景那句话却不停在耳边回响‘丞相夫人,没了。’
“没了。”漪澜小声的念着,一切似乎在朝他不敢想象的发展,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思及此处眉头不禁微微的皱了起来。
到达丞相府的时候,看着那些白帆,漪澜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整个丞相府瞬间笼罩在悲伤地氛围中。
看着这满满的白,漪澜的眼眶还是瞬间红了起来。
踏着有些沉重的脚步,缓慢的踏了进去。
“奴才,参见王妃。”门口的下人整齐的向漪澜行礼。
漪澜只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心情,扶着梅香的手往里面走去。
到的灵堂,入眼的白,低低的抽泣声,漪澜突然觉得丞相府的天空都是灰暗的。
虽然那个女人从未养过她,可是至少生了她。
虽然她对自己无情,可是终究是自己的生母。
虽然她做过很多错事,但没有她就没有自己。
而且很多谜题都没有解开,她怎么能够死去。
漪澜的心从未有过的失落。
踏入灵堂,看着堂上的棺木与墓碑,上面赫然写着,柳府安式之墓。
一个女人的一生,就换回这个,柳府安式。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就简简单单的这几个字,就慨括了一个女人的人生,多么的讽刺。
漪澜嘴角挂起一丝冷笑,你帮了他一生就只得到这几个字吗?
漪澜觉得有些站不稳,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梅香的身上。
梅香看着这样的王妃,心跟着疼,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王妃,这样的王妃是那么的脆弱啊。
“王妃,节哀。”梅香有些哽咽的看着漪澜道。
地上趴着的人,听到梅香的声音,猛地抬起身。他是悲伤过度了,居然有人走近都没有听到。
抬头便见漪澜倒在梅香身上,一脸的悲痛,眼泪在眼眶打转。
“妹妹。”柳精诚声音有些沙哑的道。
漪澜觉得自己的心一阵一阵的疼,伸手压着自己的心脏。
原以为自己会不在乎,可是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在乎。
漪澜看着那长长的棺木,猛地从梅香身上滑落,一下子跪倒在地。
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声音是那么的悲切,让所有听见的人,都跟着掉泪。
“妹妹。”柳精诚看着这样的妹妹,伤心欲绝,缓慢挪到她的面前,把她的头压在自己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用用这样无言的安慰。
漪澜把头埋在柳精诚的怀里,尽情的发泄着她的情绪。
梅香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忍打扰,消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漪澜不知道自己哭了好久,只感觉自己似乎哭的累了,不知不觉便在柳精诚怀里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陌生,灯光的柔和显示着现在已经晚上。
漪澜缓慢的起身,快速的扫过这个房间,观察着这儿的一切。
她记得她是在灵堂昏倒的,可是她会伤心的昏倒吗?她虽然心很痛,但也不至于昏倒啊。难道她的演技又进步了,如果说她是一个杀人的话,她觉得并不贴切。相对于杀人来说,她更擅长演戏,更适合做细作,她可以在别人的人生里歇斯底里,无法自拔。
她现在是柳漪澜就该做好她的本分。
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了,漪澜背对着房门,听脚步声应该是个男子,那么就应该是柳精诚。
漪澜快速变换了一下子脸色,缓缓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推门而进的人。
来人真的是柳精诚。
“哥哥。”漪澜声音有些哽咽,娇滴滴的道。
“妹妹,你醒了。”柳精诚温和的笑着道。
看着他的笑容,漪澜轻皱着眉头,上下看了他一眼。
这真的是柳精诚,他娘都死了,他还笑的出来。
“哥哥,娘亲刚刚过世,你怎么能笑呢?”漪澜有些伤心失望的道。
柳精诚只是微笑的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漪澜有些奇怪,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呵呵。”这时,一阵笑声传来,两个全副武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走了进来。
两人进来之后,便顺手带上了门。
“精诚,别来无恙。”其中一人笑着跟柳精诚打招呼,还瞬间把头上遮了半个头的帽子取了下来。
看着那张脸,漪澜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