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生组的我们坐在柜台，三人一起忙着将传单塞进今晚四堂课的讲义里。
亭佳学姐整个下午都拉着我聊感情与祭泠的事情，她没注意到我没吃，也没注意到我的精神涣散。一旁的阿杰对亭佳学姐津津乐道的话题不感兴趣，他拿了耳机堵住耳朵，吵杂的音乐声就连隔着学姐的我都能听到。
晚上课程仅在最大的北教室与西教室进行，晚间七点整先由浮茹的《为恶基本理论》与祭泠的《分子形变学》登场；晚间九点则轮到圭峰的《欲念控用学》与九皇──大人压轴的《慑人艺术论》。
据说这四门课是最基本的课程，所有立志成为恶鬼、要毁灭世界的鬼魂都必须通过这四堂课的考验。更据说，这四堂课在课程告一段落时，会有所谓的「能力检定」。
「如果我是鬼，我才不会跑来补习班重渡学生般的痛苦日子咧。」
「苗苗，妳说什么？」亭佳学姐好不容易停止感情事的讨论，耳尖的她居然听见我喃喃的抱怨。
「没有、没有啦！」我赶紧摇头否认。
当我们在忙时，浪仙和浮茹好像因为白天打斗打太久、太累，他们一人嗑掉五个便当后，又嚷着肚子饿，便一前一后离开补习班觅食去了。
我说，这补习班是哪来的钱养这些胃口那么好的员工啊？还动不动举办规矩一堆、耗费上万的聚餐……
等一等！这是一家鬼补习班，薪水该不会是发──
发冥纸吧？
「苗苗，妳饿的话，就抽空在茶水间那边拿小饼干吃喔。」亭佳学姐轻松地抱起一个比她还要高大的箱子，里面满满的都是我们刚夹好传单的讲义，「大概五点就会有学生陆续过来了，没有时间吃晚餐，我们也不会去买便当喔。」
什──么？
看来我又要替自己写下「招生月第一天，晚餐，无」的纪录了……妈妈，我终于知道赚钱的辛苦，我以后不会动不动跑去吃吃到饱了……
我瘫软在柜台椅子上，侧着脸让整个上半身像滩死水地趴下来。一旁的阿杰拉下耳机，推推眼镜看着我。
「苗苗，妳还好吧？」
「不好、一点都不好。」
「因为祭泠老师还没来吗？」
「绝对不是！」
混蛋，还不都你害的！你吃掉我仅有的鸡腿便当！现在我连晚餐都要饿肚子了啦！
「根据妳脸上的夕阳般红晕来推理，一定是少女情窦初开，睹物思人，为了恋人废寝忘食……」
「我的便当是被你吃掉的耶。」我冷冷地回道。
「啊！我想到办公室角落还有一箱海报还没贴……」
「不要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