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辅助妳的眼泪，使仍然无法靠肉眼观看众灵形体的妳，透过妳的眼泪与我的术法，好能清楚看见附近潜藏的灵，以帮助我招收素质较高的学生。」
九皇冷冷地说着。
「我的魔器『冥判笔』没有收伏灵的能力，仅能攻击灵与消灭灵，因此我需要拥有收灵能力的鬼体与我同行。而公司里仅祭泠的魔器『引灵锁』与浮茹的魔器『藏灵伞』有收灵能力，偏偏今夜他们皆无法同行。
「艳要全公司最闲暇无事的妳代替他们，但妳的能力又低落得可怜，连灵都观看不到，更别说收灵的能力了。」
那还真是对不起喔！
「所以，艳将那个魔器交付给妳，暂借妳使用。」九皇的长柄大刀指了指我怀中的盒子。
「可是……我不会用啊。」我作势要将木盒子打开，九皇立刻用刀子的柄重打我的手背，我疼得停下动作，不一会儿瘀青便浮上皮肤。
「待我将灵全数击倒，并挑选出素质好的灵，再打开木匣拿出魔器。」九皇嘱咐道，「妳的胃容量如何？」
意思是问我的食量吗？
「这个……」我不太好意思地抓抓头，「应该还不错吧。」
刀柄这次敲上我的头，我眼前冒出许多的星星。
很痛啊！不要对员工施暴！
「我要确切的答案。」
「我很喜欢而且也很会吃吃到饱的餐厅。」我哭喊道，九皇这才不以为然地别过头。
「希望这样的胃容量能达成我的期望。」
什么啊？食量又跟收灵抓鬼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话都不讲清楚？
「开始了。」
九皇轻轻摇动他高举的左手，那一滴小圆点的泪水，顿时像大瀑布一样流泻出好几公升的水，有如滂沱大雨般朝四面八方喷洒过去，我赶紧蹲下抱头，想躲开那可怕的水量。
太夸张了！一滴眼泪可以达成这样的效果？难怪很多人最怕女生哭了！
当九皇收起左手，大水停止的同时，整个飞碟屋废墟陷入前所未有的寂静。风停了，连浪都好像停了一样，四周安静无声，我也忍不住屏住气息。
「阿艹，开始了。」九皇又说了一次，但是他加上了奇怪的称谓。
阿艹……谁啊？
我名字里的「苗」跟「芯」虽然是「艹」字头，但天底下哪个人会称呼别人名字单字的部首啊？
九皇右手中的金柄大刀开始抖动，一道光芒闪光，大刀立刻恢复成我第一次看到时，那枝金色毛笔的模样。
九皇的手伸得笔直，毛笔对准前方，白色的笔毛渐渐染上血般的朱红色。
那果然是一枝自来水毛笔啊！出门都不用带砚台墨条，或是一罐占空间的墨汁，真是方便，原来幽冥界的魔器设计都这么有人性化！
就在我还在胡思乱想，而且忍不住发出窃笑时，四周有了动静。
飞碟屋废墟象是起了雾一样，不对，不是起雾，应该是好多地方都燃起了裊裊「炊烟」，不管是废屋里、废屋外、废屋顶楼、瓦砾空地之上，都像有人点火烧东西般飘起烟雾。
可是那个烟雾又很不像我常看到的烟雾，它们朦胧归朦胧，却有种渐渐凝聚成某个形状的感觉。
就好像──我第一次遇到九皇时，在南教室撞见四名补课学生的状况一样……
寒毛顿时立起！没错啊！那些东西是鬼！是鬼！是鬼啊啊啊啊啊啊──
因为我的眼泪的关系，我终于看见飞碟屋这里的鬼了！老天啊！
我赶紧腾出一只手把眼睛遮住，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双手蒙眼快点逃跑，但问题是我另一只手还要护着艳主任借我的魔器。
那些鬼轻轻摇动着孱弱的身体，彷彿一阵狂风吹过就会烟消云散一样。他们没有想要往我与九皇这边接近的意思，就只是待在原地，呆呆愣愣地朝我们这里探头探脑。
他们不像鬼片里的鬼会三百六十度转动脑子，也不像那些鬼或是刚刚的电梯老太太那样，会乱甩脑浆、肠子跟血什么的，死状凄惨地故意吓人。
该怎么说……他们……他们看起来，有一点笨拙。
「好像都是素质不怎么样的常灵呢。」九皇说道，「又愚蠢又无用，成为恶鬼最重要的『执念』也全部不足，难道这片游灵聚集地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吗？」
九皇仍摆好迎战姿势，在那里大言不惭，而四周冒出来的灵越来越多。我害怕地从指缝间偷看偷数，只要九皇一多讲几句话，就会再跑出十几只灵。
我想再过几秒，我们就会被上千万只的灵给团团包围了，不管他们有没有攻击性，那种可怕的状况让我好想就地死掉啊！
「喔……人类政府要拆除这块地啊？原来如此，看来官员这种东西，无论在哪一界都同个样呢。」九皇像在自言自语一样说着，「阿艹，都聚集过来了吗？」
阿艹到底是谁啊？感觉上应该不是在叫我吧？
「尚不足吗？」九皇又笑了，他仰起头对着四周放声大喊，「聚集地众灵听着！恶鬼王九皇在此，还不全给本王现身？」
王……王？
什么王啊？你不是补习班名师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风又再次刮起，这一次风力不像我们刚到时那种强烈的海风，反而像极几个小时前，我去带领新生坐电梯时，那种群灵飞舞引起的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