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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冤家路窄

不对,正常的情况不是应该厌恶地闪开才对……不不,那样自己的计划不就……

辛夷抬头看着那双眸子,却在其中看见了满满的阴险。

她愣了愣,一一对比起来,才意识到自己记忆中竟然真的有这么个人和面前这公子十分相似。这个声音……这个语调……这种高段数的腹黑神烦……

我去,这小哥不会是沐方锦吧?!

不会不会……这个世界不至于这么小,哪能就这么轻易地撞见那个“爱给别人添麻烦”的沐方锦?当时就因为贺公子几句话就坑了他一晚上,这下敢情好,若面前这公子真是沐方锦,那自己岂不是要步上贺公子的后尘?!

如此想想,辛夷便觉得不寒而栗,无意间轻轻打了个哆嗦,冷汗都快淌下来了。

“先生看起来很是紧张,莫不成是在下说错了什么?”他的眼神锐利,句句紧逼咬定不松。“流了冷汗吗?要在下帮忙擦擦?”

“……沐……沐公子请自重。”她下意识便脱口而出。

“哎?”他此时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绞着一双剑眉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姓沐的?”说着,竟退回了些,直起身子打量辛夷。

“在下是算命的,自然知道。”她一见这沐方锦似乎没认出自己是谁,宽心了些许。说到这里,故弄玄虚地摇头晃脑道:“在下见公子衣着不俗,眉宇英气,眼神犀利……想必公子应当是在御史台司职吧?”

沐方锦提着眉望了辛夷一阵,旋即哼笑道:“我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你真有两下子,看来原不过是先生知晓有位侍御史来冀州,胡乱塞在我身上罢了。”

“非也非也,公子这就是您不对了,解命之人怎么能胡乱瞎说,自然都是有理有据的。”

这一番义正词严丝毫没有干扰沐方锦,他狡黠地将星眸一眯,“哦?那就劳烦先生说说,之前那句‘我命中缺您’又是该如何解释?”

……真不愧是腹黑神烦的沐方锦,就知道朝人痛处戳。

辛夷着实恨自己刚刚为何那般嘴快,如今倒好,被这个十分会添麻烦的沐方锦给缠上了不是!虽然这沐小哥算是半个救命恩人,长得又是仪表堂堂十分出众。但是!但是!就这肚子黑的属性和毒舌的利嘴让她觉得甚是吃不消,她觉得那种阳光活泼一点的可能更适合自己,而沐方锦,刚好是个最典型的反面范例。

想及此,她的脸上浮现出谄媚的笑容,继而道:“公子想必是听差了,在下刚刚说的是:公子您五行缺……火。”

沐方锦听到这里,扑哧一声笑了,“先生脑子倒是转得快,这一句话就撇干净了不是?”

“公子,在下可并无别的意思。”她将手一摊,“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说您五行缺火罢了。”

他动了动唇,似乎想开口说话,最后却骤然转成一抹笑容,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那敢问先生这五行缺火又该如何解释?”

“五行缺火……就是……缺……缺火嘛。”她这话说得有些没有底气,转而看着他那双紧盯自己的眸子,越发无地自容,干笑了几声,“那公子可否将名字写下,我一一与您分说?”见他点头,又乖乖地提笔写下三个俊秀大字,辛夷的胆子也大了些,便指着这三个字又开始胡诌:“您瞧,您这姓是三点水的沐字,公子您这姓中带水;而方字,自古有天圆地方之说,指土;而最后的锦字,是一个金字旁加上帛,偏旁属金,而帛乃是植物织造,属木;故而从姓名上看,公子的五行着实缺了火。”

正当她对这解释万分满意之时,沐方锦却哼笑道:“哦,那想来先生是知道我的生辰八字了吧?可否先说说我的生辰八字为何?”

“……要生辰八字做什么,又不成婚。”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他哑然失笑道:“没有我的生辰八字,先生从何看出我的五行缺了什么?”说到这里,沐方锦又来了句更要命的问话:“先生今日左一个命中缺你,右一个成婚的,难道先生还真对在下有什么好感不成?”

“……没……那是没有的事!”

“就是真有那也不碍事,若不然先生就随我回府吧?以后就由我来养着先生了?”他笑得奸诈,话中的内容看来三分真七分假。

辛夷看了看他,料想他不过是恶意报复,再这么犟下去还真不如直接将沐大爷的毛捋顺了,没准他真就高抬贵手放过自己了。想到这里,辛夷赶忙改口,“公子说得有理,其实姓名只是一方面,我的意思是若是五行齐备的名字,那方才是最好了。”

“先生信口雌黄得也该够了吧?”沐方锦将眸子一眯,“若是什么事情都可信口胡说还能有理有据,那不如也由我来为先生看看面相。”他忽而放松了神态,嘴角轻轻漾着柔和的弧度,“先生虽然看起来胡子拉碴,五官却十分精致,想必理去胡子,必定是个美人。”

“……”辛夷看着他,没搭茬,也着实不知该说什么了。

光是这几句,显然还不够,沐方锦弯着腰,朝她的方向凑了凑,低头瞟了瞟她的手。辛夷大惊,赶忙将手缩进袖口,这样的动作终究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似乎意会了什么,浅笑继续道:“而且,先生虽然穿得臃肿……但我看先生的骨骼倒是十分纤细,再加上竟然没有喉结……啧啧,先生这算是男生女相,还是本来就是……”

“荒谬!”辛夷听到这里,赶忙打断他,“公子你怎可这般无礼!什么男生女相,还怀疑在下是女子!?公子你可莫要欺人太甚!”她说着,腾地一下站起身,将坐着的小竹凳都挤翻了。

这一下虽然唬住了沐方锦,却招来许多路人回望看起了热闹。沐方锦四下看了看,虽然有一瞬间的惊讶,过后却人来疯似的指了指辛夷,“大家看看,看看这先生到底像不像个女子?”

“别胡说!你见谁家姑娘长胡子的!”辛夷气急,指着自己贴在嘴巴边上的头发楂儿,毫不客气地反驳。

“胡子有什么了不起,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他耸耸肩,一如既往的——烦人。

辛夷实在怕了再和沐方锦争吵下去,虽然自诩嘴皮子功夫利落,但面对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时,着实得甘拜下风。“你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去!我要收摊回家了,公子您自便!”

“别这么急着跑嘛。”沐方锦看着她赌气收拾东西的模样,一脸嘚瑟,烦得辛夷差点直接一拳打上去。“先生明天怕是不会来了吧?”

辛夷侧目瞪了他一眼,“这摊子是我的,又没有做亏心事,明日为何不来!”说着,背起包着竹签的包裹就要走。

“先生留步。”沐方锦一个箭步蹿了上去挡在她面前,足足大半个头的身高差让她感觉压力巨大。

“公子还有何事?在下急着回家了。”

“就是想问问先生尊姓大名?”

辛夷狐疑地抬头看看他,但在四目相对的时候立刻逃开——她仿佛觉得沐方锦可能不只是怀疑她是女人,更想确定自己就是之前被他救的那位。

若是被他知道,按照沐方锦一贯的恶劣行径,那自己以后还要不要活了?念及家里还有年幼的弟弟妹妹,辛夷经过艰苦的思想斗争后,抬头微笑道:“你猜。”

不得不说,沐方锦这个人虽然性格腹黑,但高低都算得上帅哥一枚,就算是他嘴角抽搐的样子,也着实十分赏心悦目。

但沐方锦终究是沐方锦,他上下打量了辛夷一番,等到辛夷明白过来这可能正测算身高,比较前几天和今日的自己是否是同一人的时候,她果断地踮起了脚,这时沐方锦的脸上已经浮现出奸诈的笑意,“那我说说,先生看我说的对不对。”

“公子请讲。”

“先生应当是姓易吧?住在城北。”

他果然怀疑了。

辛夷越发确定这点,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我说得不对?”

沐方锦啊沐方锦,你小子太小瞧姐姐我的智商了!住在城北不差,可我本来就不姓易呀。一个以姓来命名的村子,那只能说明村子里大多数人姓这个姓。但这易家村还真就有一家子例外……

“公子,你说错了。”辛夷抬头炫示胜利,“在下住在城南,也并不姓易。”

沐方锦颇为诧异,“那好,你叫什么名字?”

“姓辛,单名一个夷字。”辛夷下意识随口而出,这时才觉得说错了话,慌忙绕开他朝城南跑。

从城南到城北,贴着城根走,距离也不近,等辛夷遮遮掩掩像做贼一样溜进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去了。

当辛夷每每痛恨沐方锦太能折腾人,让她生生多跑了这么多路的时候,殊不知另一头那姓沐的小哥因为有些职业病,太过相信辛夷当时的坚定眼神,还真仔仔细细地去城南寻遍了大小村寨,别说还真叫他找到家姓辛的,而辛夷的底细打探未果,也让他深感苦恼。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在此不提。

辛夷进门的时候正撞上半夏,互相撞得一趔趄。“长姐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可都要出门去寻了。”半夏虽然只有七岁,可俨然是家里的男子汉,说着,拉起辛夷的手便朝屋里走,“兰姐姐,长姐回来了。”

佩兰从屋里出来,下意识朝内屋里看了看,“长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是让我们担心得够呛,下回可定要早些。”

她敷衍地哦了一声,坐在桌边一脸苦逼地转头看去,“佩兰,珠儿睡了?”

“嗯,她今日玩得有些疯,便早睡了。长姐晚饭没吃吧?我已经叫半夏热着了,这就端来。”

“唔,不用了。”

佩兰见她脸色不好,也坐在身边,倒了杯水给她,“脸色看来不好,难不成是今日的事不顺吗?”

岂止是不顺,是忒不顺。刚刚踏出新手村,踏入江湖的第一步,她就先撞上一只等级极高名为沐方锦的大BOSS,正可谓出师不利。虽然,这BOSS属于打一次就掉块银子的多金属性,可终究自己挨那几下也疼,而且时时面临着团灭的困扰。

纠结了许久,辛夷琢磨着就算将这些事情告诉给弟弟妹妹,也顶多是为自己担心罢了,索性就摇摇头,“这都是小事罢了,都不打紧……兴许是头一天去摆摊,有些累了。”

旁边的佩兰和半夏互望了一眼,一听这话也不好再问,就此作罢,便回屋安寝,反倒是辛夷在床上烙了半宿的烧饼才勉强睡着。

说实在的,等到第二天,天还没亮就爬起来的时候,她内心还是十分忐忑。但终究只是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乖乖收拾行装穿好衣裳,将胡子重新贴好,出门继续她的生意。

不出摊反而显得心里有鬼,反正脚歪不怕鞋正,见招拆招总能有对付他的法子。话虽这么说,昨日沐大爷对她的影响似乎不小。今儿生意十分惨淡不说,多的是在她摊边指指点点的,怀疑她是女儿身的消息似乎传得很快。而沐方锦也钉在她摊前,一双眼睛总死死地盯着她,说好听点叫“含情脉脉”,说不好听了,沐方锦现在就跟城管似的,摆明了要赶她走。

如此与他僵持着,辛夷这一连三天,只有区区几枚铜板入账,再这样下去必定入不敷出,只能被迫转行。她觉得确实得想点办法好好斗一斗那沐方锦,先不说能不能给他点颜色看看,至少也得适当改善一下自己惨淡的行情才行。

她思来想去,觉得如今围观多算命少的状况,主要是因自己的性别受到质疑。

这天晚上,她便叫半夏蒸了些馒头,第二日一早,她将怀中揣好两个大馒头才上了路。虽然一路上路人侧目不断,她依旧淡定地坐在摊前,清扫灰尘。

过了一阵,集市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许多先前指指点点的好事者如今更是交头接耳,多有嘲笑讥讽外加看热闹的嫌疑,但辛夷却保持淡定地对他们视而不见。又过了半个时辰的光景,正主儿沐方锦悠悠然地走来了,而后在她摊前站定,看着她胸口的鼓包,嘴角现出一抹得意而炫耀的笑容,“哟,看起来这‘先生’似乎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沐公子,说话要讲良心。”辛夷抬头看了看他,“你可以质疑我的性别,但是绝对不能质疑我保存食物的方式。”说着,她伸手朝怀里掏着,就当众人一脸惊讶遑遑地几欲扭过头去的时候,她掏出了一个雪白的大馒头。

而此时,右边的胸脯瞬间瘪了一块。

卓辛夷这妹子看起来十分纤细,可能也是家里吃饭的嘴太多,营养不好的缘故,这一瘦十有八九都会影响发育的。所以卓辛夷很自然地占了那八和九,本身自带条件也只有A,怕这次的计谋不成,辛夷还特地用旧床单裹了一层,这样一来,自然就更平了。

旁人当然不了解这当中的猫腻,只是惊讶于这样古怪的行径,顺便感叹上一句:谁家姑娘会这样在胸口塞馒头?!

沐方锦看得也是一愣一愣的,盯着她右边塌下去的胸口和左边明显对比鲜明,又看了眼她手中被咬了一大口的馒头,来来回回地看了许多次,眼神都有些发怔了。

辛夷抬头看看他,又将手中的馒头重重地咬了一口,大口地嚼着,咕咚一下费力地咽下,末了一气呵成地擦擦带着馒头渣的嘴角。“对不住,沐公子,早上没吃饭饿得慌,我得垫两口。”

“……哦、哦。”沐方锦嘴角抽了抽,微微颔首,“原来是这样。”他仔细地组织了一番措辞,之后才道:“那……那先生为何非要把干粮……塞在胸口……”

她又将馒头放在嘴边恶狠狠地用牙一撕,颇有不满地回答:“不放在怀里还能塞哪儿去?难道要塞进裤裆里吗?”见沐方锦面色一沉,她似乎觉得这话确实有些不大文雅,故而立刻开口继续道:“再说,塞胸口怎么了?谁规定的不许把馒头塞胸口!?”

“……其实,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塞胸口多好,不但看起来美观大方,而且还能保温呢!要不然那干巴巴硬邦邦的是馒头吗?那是凶器!”

见她一套套地说得溜,沐方锦也赶忙摆摆手,“先生说得有理。”

“肯定比你有理。”她最终瞥了瞥面前的公子,将啃了三分之一的大馒头……又重新塞回了胸口。

如今右侧的胸口部位显然不像左边那边如此浑圆,而是坑坑洼洼的,还突兀地缺了一块,看起来着实诡异得很。

“我吃饱了。”辛夷淡然地面对黑着脸的沐方锦,顺手摸摸自己的肚皮,如此解释道。

纵使沐方锦聪慧过人,面对这个状况,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出应对的法子,面上表情僵着,只在几秒后才将嘴角勉强勾出一抹笑容来,而后二话不说地转身拂袖离去。

辛夷使劲将呼之欲出的笑容强压了回去,化为几声干咳,故弄玄虚地重新将签筒在桌上摆放好。这一天内,沐方锦都没有再出现。虽然今日她的收入也基本上约等于零,但好在终于在对战沐方锦这个大BOSS上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她内心的激动自然溢于言表。正得意忘形之时,不小心碰倒了签筒,签筒倒下时,有根竹签被抛了出去,落在地上。正当辛夷抬身要去捡的时候,却先有人将它捡了起来。她见到一双锦靴和一只属于男人的十分骨感的手。

“哎呀,真是的,这位公子我们真有缘,不如摇一签我来解一解吧。”辛夷看左右没有客人,干脆也给自己的生意开开张,“免费哦,不要银子。”她满脸堆上谄媚的笑意,“这位公子,你看怎样?”

她抬头看看面前那人,虽说也算是仪表堂堂、五官端正,但和沐方锦相比就长得有点闹着玩似的。

那公子看起来有些忧郁,面色阴沉,跟有人欠了他十两银子没还似的不开心。也许是听见她说是免费的,公子的面色稍稍缓解,将信将疑地将竹签递给了她,“罢了,就算这支吧。”

辛夷看看竹签,不忙着解签,而是先招呼他在自己面前的矮凳上坐下,继而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先生在看什么?”那公子的声音似乎又不陌生,直至她的目光触及他发冠上的夜明珠才暗暗一惊——真是巧了,难不成他是贺太守家的儿子?

“……咳。”辛夷再度看看他,却不敢像之前对待沐方锦那般确认,果然还需再套套他的话,就算他不是贺公子,能引他随口说出点什么也是好的,“我看公子心事重重,郁结于胸呢。”

那公子扁了扁嘴,眼神一躲,“先生快些解签吧。”

辛夷伸手摸了摸那根本不存在的胡子,瞟了瞟那签,又翻了翻解签书,上面则曰:三十七签下下。

这一脸晦气,难怪捡了这么个签来算。

“不知……公子想问何事?”

他皱了皱眉,颇有不耐烦也不搭腔。

辛夷看着解签书里的区区几项,略一思忖,尝试地问道:“看公子五官中正、气宇轩昂,是成大事之人,想来公子必是来问功名的!”

那公子愣了一愣,大概原本没想问询功名,可被辛夷这么一说,若是不问功名反而被瞧得小家子气。他面上的表情滞了滞,眼角抽搐一阵,这才勉为其难地绞起眉毛哦了一声算作答应。

“这三十七签,在解签书上是如此说的。”辛夷指指旧书,见那公子根本没有转头看她,也就尴尬地摸摸下巴,“我来念念……嗯……三十七……功名。”她装模作样地单手拿起书,摇头晃脑,十分有感情地朗读:“敬天敬地敬君亲,未选还从孝悌门;纵有文章倾北斗,何如德行服神明。”

“……你看还挺押韵的?”

公子懒得理她发傻,只瞟了她一眼,又望望解签书,“……什么意思?”

言简意赅。

“意思就是说……是说……”她看着这几句话,反复咀嚼不知从哪里开始贴,直到看到“弟”字的时候眼前一亮!虽然也知道这“孝弟”估计是指“孝悌”,这签正意味着功名不至。但,辛夷忽而想起初见沐方锦的那一晚,沐方锦和贺公子互套近乎的时候,正是以兄弟相称。何不借这个“弟”字诈他一诈,如若面前这人真是当时想要轻薄自己的贺公子,辛夷也好早做打算,拿定主意狠狠地阴他一遭。虽然当时沐方锦也算是给了他点颜色瞧瞧,但自己也得多敲几两银子,就当赔偿的精神损失费,岂不更是美哉!

“公子,我先确定一件事情。”辛夷神经兮兮地看着面前的公子,“敢问这位公子,是否感觉最近犯了小人?”

“正是如此!”这话好似说到他心坎儿上了,公子不住地附和,“最近简直是事事不顺!这小人真是太缠人!”

“哦,那便是了。”她故意吊着那人的胃口,自己在那儿啧啧有声。

“先生说什么是了?”他见状,赶忙开口问询,“快请先生好好说说?”

“公子请听我细细道来。”她摸摸下巴上的头发楂儿,装出高深莫测的模样,“小人,年岁较小之人也,而婴孩乃喜吉之相,算不得小人。如此解释便有几分怪异,在下想问问公子,最近家中是否突然凭空地多了个弟弟,而这个弟弟是否已经成年?”

“先……”

他刚想说话,辛夷摇摇手却又给止住了,“公子不必言说,在下已经确定正是有这么个已经成年的弟弟在,才能成小人,害得公子事事不顺。”

那公子沉吟了一会儿,将眉毛都凝成疙瘩,左右旁顾,见没人注意,赶忙掏了些银钱塞进她手里,“先生简直神机妙算,那快与我说说如何来破这小人?要如何做才好?”

“这事按理说是不难,但有一事略有麻烦。”辛夷看看他面色紧张的模样,故意唉声叹气道:“这小人还有位大人护着,想一次除干净,还真是有些难了。”她故意将音拖得长了些,眼角瞟瞟那公子的神色。

却看公子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半刻后方才犹豫着答:“这位大人是指……”

辛夷先前看那公子就是郁郁寡欢的模样,想必家里那“小人”是勾结了他老爹,被处处排挤。如果面前这位真是贺公子,若那“小人”真是腹黑烦人的沐方锦,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毕竟这还真像沐方锦能做出来的事。她摇摇头先不回答,在桌上铺了张白纸,“若想解困,在下还需再算算公子目前的……运势。”

公子提起笔看了看白纸,犹疑道:“敢问先生,写什么字为妙?”

“便写公子姓氏来解吧。”

他点点头,旋而毫尖蘸墨游龙走凤,大笔一挥便写了个“贺”字。

果然,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