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终于还是来临了。
一望无际的林海,似乎被一张从天而降的巨大渔网所笼罩,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黑暗当中。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踏破了夜晚的宁静。
众人时而瞻前顾后,亦时而大气微喘,像一群受过专等训练的特种兵,紧张而有序的前进着。
就在他们前方不远的地方,一座土丘拔地而起。土丘上长满了杂草,无数颗泛着绿光的物体在草丛之间飘忽不定,时高时低,时隐时现,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异样。
这里,正是这几个不速之客的目的地。
也许是先前经过长时间的舟车劳顿,又马不停蹄的赶山路的缘故,累的疲倦不堪。落在队伍最后面的年轻人,终于累倒了,再也爬不起来。
带队的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头,同道中人都尊称他“夏爷”。只见他白须银发,走起路来,健步如飞。一路下来,丝毫没有一点的喘息之色,反倒显得心平气和,满面红光。
“到了。”没多大一会儿,夏爷便发现了前面的那座土丘。
众人如同昏昏欲睡之时找到了一张枕头,身子不听使唤的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瞧瞧你们现在这帮年轻人,身体素质太差,走一点山路就累成这副模样。”夏爷把摔到的年轻人搀扶过来。
年轻人喘着气说:“师傅,小树若是倒斗途中不幸给累死了,回去师娘要是问起我来,您就说我是被那墓中的僵尸给吃掉的,并嘱咐师娘给徒儿多烧些纸钱,好让我买通奈何桥边上的孟婆阴使,阎罗小鬼,等来生投胎转世,在来孝敬您二老。”
“留着把这辈子的孝心尽完再说。”夏爷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羊皮纸卷,然后用手电指着眼前那座土丘,对年轻人旁侧的壮汉说,“德子,我们费尽周折要找的地宫,就埋在前面那座土丘下面。”
夏爷口中的“德子”姓冯,是父母给起的小名。别看他长的一副狠相,但人却是相当的乐善好施,谁家若是生个病闹个灾什么的,冯德子闻讯定然马不停蹄的赶去。在道上虽没有夏爷那么闻名遐迩,但也算小有名气。这也是夏爷能收他做徒弟的原因之一。
冯德子把水袋递给了夏爷,问出困惑自己许久的问题,“夏爷,德子跟着您差不多二十年有余了,期间盗过的大小墓穴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德子心里清楚,咱盗的绝大多数古墓都是同一个人提供的。二十年之久,这个神秘人一直都不肯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莫非也会咱摸金校尉的寻龙点穴之术?”
夏爷饮了口水,若有所思的说:“‘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古老的行业,是专门为想通过挖坟掘墓的渠道赚些死人财却不懂寻龙点穴的人而设立的。这群神秘人被盗墓界称作,‘龙陵郎中’。他们只寻墓,却从来不亲自下斗摸金,更奇怪的是,他们拿古墓图纸与盗墓者作交易的筹码不是钱,而是从墓里倒出来的明器,至于为什么,没人知道。龙陵郎中除了春秋两个季节做活之外,其他时间都隐居在深山老林里,所以很少会有人知道,更少人能亲眼见到,其中也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