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红尘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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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自从跟沈志远恋爱,方毓眉给自己立了个规矩,从不到对方住处去,也不让对方到自己的宿舍来,上次在郊外车上沈志远几近失去理智令她胆怯,她怕经不住沈志远的软磨硬搅而做出糊涂事来。在婚恋上,她并不保守,也不属新新人类,但理念是一回事,行动又是一回事,为此,沈志远曾以企业界和影视圈里那些大款大腕们的浪漫故事开导她,她愣足不为所动,只是想把肉体的参与,留给婚礼之后那最神圣最美好的刻。不过,这会儿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她真的感到孤立无援,思绪愣是在那个未曾谋面的的士司叽身上转悠,不知事情会怎样演变?有无危险?转而一想,自己从未做过亏心事,也未与人交恶,心胸坦荡,行为磊落,即便遇上宵小之人又能拿自己怎样呢?再说,如今是法治杜会,实在遇到难处,可以求助于法律。如此这般想了想,她倒安定下来,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静候事态的发展。当然,也得像志远提醒的那样小心谨慎以防不测。想到这里,对于自己刚才借口推脱回避跟志远见面,难免又生出一点内疚。

那事,几天不见动静,而沈志远倒是电话相约不断,除了无根据的怀疑和空乏的安慰,他也说不出啥主意,方毓眉越发感到焦虑不安,她猜那个的士司机会以什么方式再跟她接触,每一个电话总让她心跳,就是没有她怕听又想听的内容。这天她在班上,正忙着调整季度销售计划,电话响了,她习惯地说:请问你是哪里?很快,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我找方毓眉。听口气有点生硬,莫非正是她要等的电话?她说:我就是,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吗?我是准?见面你就知道,约你见面当然有事。对方语气冷涩。方毓眉不由得紧张起来,屋里还有同事,她不便深问,压低嗓说:你要见我做什么?我忙得很,不说清楚,我很难答应。

失去这次机会你将后悔一辈子,永不安宁。对方的话不容置疑:今晚七点整我在“诺亚方舟”俱乐部等你。说罢就把电话抹了。

又是“诺亚方舟”,怎么许多事都与这家倶乐部有关联呢?方毓眉苦笑笑,这个女人的声音相当陌生,平内无故为何要关照我?倘是关照,却又话藏玄机,近乎蛮横,这跟那个神秘的司机有尤牵连呢见与不见?不见,这个女人的告诫明明白白,避之恐非上策。见吧,会不会有危险?方毓眉脑袋里塞满了问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让人琢磨不透的怪事,她茫然、担忧,紧急约沈志远商量对策。

沈志远接完电话便火急火燎地出了省府大院,在离“东方”不远的街心公园见到已等在那儿的力毓眉,两人站在浓荫匝地的悬铃木下,方毓眉刚说完情况,沈志远便断定这个女人与的士司机是一伙的,而且极有可能另有人在,他说:如今,处处都有陷阱,合伙行骗的事已屡见不鲜。

可他们为什么偏偏冲着我来呢?方毓眉不解,我得罪谁啦?

这还不简单,他们码定搞外贸的人有钱,沈志远说,而且从知情者那里知道你单纯、善良,拿你当作案对象容易得手。可这丫头片子打错主意,她不会想到你身边有我哩!我看马上去报案,晚上你照去,让便衣警察一旁埋伏,逮她个正着。沈志远情绪激动也很得意,他见方毓眉低着头不做声,说,阿眉,犹豫什么呢?我看就这么办,保管能成!不行,你说的全是猜测,骗局,有可能,似目前不能肯定,我以为事情才露端倪,先别惊动警方,好在“诺亚方舟”并不偏僻,其间亦有其他客人,她只是个女子,谅她不敢怎样,我能对付。方毓眉说。

假如她不是单个见你呢?人心叵测不能不防。沈志远手搭在方毓眉的肩上,凝眸专注着她:当然,你的话也有道理,先接触一下摸清底细,报警的事放在下一步。但是,你不能单独出面,太让人担心了,这样吧,我陪你去。

没有必要,方毓眉说,这会引起她的怀疑。

怀疑啥?沈志远笑道,我是你的男友,一道去名正言顺,有我在身边,你会感到安全得多。

好吧!方毓眉不忍拂了他一片心意,遂点了点头。

魏如月比预约时间提前到达“诺亚方舟”,今晚,客人不多,她在临门偏西的地方坐下,目光盯着门门,心神稍有宁,她不知道这个夺她所爱的方毓眉是怎样一个人,也不知好不好对付。她不想吵,撒泼和闹腾都不是她的强项,她只想与其平静交谈,让方毓眉了解她跟沈志远事实婚姻的真相,让这个后来者知趣出局,倘能如此,那么,即便哀求乞怜,她也做得出来。她早巳楚沈志远的人,她身体的细微末节都已被他读透,她不能失去沈志远这个具有硕:学位的副处长和经理……如月就这么想着,蓦地,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挽着一个女孩的丁臂款款走来,她立刻明白了,没有迟疑,她起身疾步迎上前去喊道:志远!方毓眉像被一股强大的电流猛击了一下,目光在如月和沈志远之间移动着,沈志远一怔,他完全没料到约见方毓眉的竟是如月,衬他迅速作出决择,故意打最了如月一眼说:你是谁我不认识。

志远,你可不能喜新厌旧啊……如月的声音颤动着,泪水夺眶而出。

她是谁!方毓涓已有意会,双眼喷火,炙着沈忐远:说呀!我真的不认识她,怕是个神经病。沈志远强作镇定,拽着方毓眉就走。

方毓屑被动地挪动着脚步,身后传来如月的哭泣,她猛地推开沈志远转向如月。沈志远伸手拉她,她怒不可遏地喝道:走开!毓眉,你不能听她胡说……沈志远仍在阻止,你要谨防上当。要么,我也……

这是我们两个女人之间的事,你走吧,走得远远的。方毓眉说着已来到如月对面坐下,沈忐远摇广摇头悻悻地离开。

坐吧!方毓;见如月依然埋头站着,遂说,请问尊姓大名?

我,姓魏,魏如月。

噢,方毓眉闪出一丝笑意:喝什么?

随便,啊,我来……如月说。

另叭方毓眉招呼服务小姐过来,要了两杯绿茶。

电话是你打的?

对。

有人曾跟踪过我,男的,是不是你指使的?

不,我没指使。如月有点慌乱,那是我的一个熟人,偶尔遇到你和志远在一起。

如今,男女在一起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方毓眉情不自禁地冷笑起来,凭这就引起你的怀疑,进而电话威胁,请问我还有没府人身自由?

你们离开“夜巴黎”,如月的话音硬朗起来,我要见你是想让你知道,我和他已相识很久,已在商谈结婚的事。

只要没有履行法律于续,未领结婚证,那么男女各自都冇重新选择的自由,完全可以爱:别人,这,你难道不懂?方毓眉明白和沈志远的爱情已蒙上阴影,她甚至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可让她这会儿就舍弃,还不那么容易,她不会轻易认输,尽管她对沈志远也有看法,但天底下没旮十全十美的事,倘若她能与沈志远结合,比起满大卜庸常凑合的婚姻,总还足上档次有质量的。她要说服这个叫如月的女人主动放弃,她知道这肯定会伤害如月,促她只能如此。只是言语卜。则尽量不去刺激如月,这样一想,她说:魏小姐,你说的或许是事实,你我已搅在夬,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忐远本人的选择……

可我跟他已同居一年,我为他做过两次人流。柔弱的如月冲动起来,打断对方的话,说,他正在办理婚,离了就跟我结婚,他一直这样许诺的我跟他都这样广,他怎么能再搭上别的女人呢?如月的话好像是对别人说的,但方毓眉仿佛感到一粒粒挟若硝烟和烈焰的枪弹向她射来,她显然已招架住。凭自:觉她相信如月说的都是事实,不可否认的是她和如月都是沈志远法定婚姻的入佼者,但又是沈志远的受害者。于此,她肴清了沈志远的真面目,她知除她和如月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女人被这个具有硕士学位和副处长头衔的东西欺骗过,羞辱和愤懑在她胸中燃烧,她恨不得立即去找沈志远,她口以不顾脸面地将这个无赖拖到大庭广众曲前怒斥其无耻之尤。可是此刻她动弹不得,她真的被如月的一席话打倒了,泪水顺宥她苍白如纸的脸颊悄然滑落,沉默有晌,她瞅着黯然神伤的如月问道:你真的相信他会跟你结婚?

在知道你之前,我是这样想的。如月说。

凭什么?

因为他需要我,说句不怕你笑的话,他几乎天天要跟我做爱,他变换各种花样经,拿我作试验,凌辱我,虐待我,这,恐怕没有一个女人能承受,但我能,既然我已是他的人,我别无选择。

弱者啊,你的名字是女人。尼采的这句名言,方毓眉无数次地读过听过,今天,她却是头一回面对面真切地感受到此话的真谛,此刻,她心中涌动着难言的悲凉,没有哀怨,没有妒忌,却有着深挚的同情,她甚至替如月设想即将面临的困境,望着孤立无助的如月,她说:现在事情已闹开了,沈志远的恼怒是寸想而知的,那么,你们还能继续下去吗?当然,我要明白无误地告诉你,我跟他将就此拉倒,我是不会跟你争夺他的,不值得!方妲,如月嘴角掀起一波笑意: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谢谢你的关照,但我没有你这样的决心,至于今后怎样,听天由命吧!方毓眉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是为自己的失察和受骗,抑或足为如月的愚昧和软弱。交谈至此,她觉得该谈的已差不多了,便说,就这样吧!想广想又补匕一句:今后倘有需要我的话,就来个电话。言罢起身出了门。谁知沈志远的车一直停在外面的小广场上,见她出来,便下车迎了过来车吧!方毓眉看都没看他一眼,一径走向大街。沈志远上前堵她,她愤怒地说:滚开,否则我要拨,告你骚扰。

有什么话,车上好说嘛!沈志远像在乞求,仍挡在她前面。方毓眉掏出手机开始拨。好好好,依你还不行吗?沈志远闪开身子,方毓眉像逃避瘟疫似的快步走着。沈志远紧跟着,凑上去说:给我一次机会解释行吗?求你了。方毓眉不答理,伸手招了辆的士融入厂都市穿梭不已的车流。

沈忐远垂养头有如丧家之犬回到自己的奥迪旁,他打开车门,后座上竟坐着如月,他这才想起刚才为讨好方毓眉而忘了锁门,他恶狠狠地盯着如月,伸手把后座的车门打开,吼道:滚下去!如月仿佛没听到,蜷缩在一侧。他离开驾驶座绕到后面来拽如月,如月双手死死把牢驾驶座愣是不下。你想作死是不是?行,那你就别怪我了。他凶狠地说着,猛然关上车门,又回到驾驶座,脚踏油门,挂把,车猛地上了大街,风驰电掣驶向郊外,在环城公路绕了一圈后下到一条乡村公路,又开向一处杳无人迹的旷野,附近有条小河,河边是片灌木丛,疯长了一春一夏的各种灌木丰盛得已将裸露的荒地遮盖得严严实实。沈志远将车停下,打开后座车门,冷笑着说:下车吧!如月感到毛骨悚然,她瞪着惊恐的眼睛问:把我拉到这儿来,你,你要干什么?她迟疑着不肯下车。

下来吧,我会吃厂你。沈志远换卜。平静的口气,你别紧张,我只是想跟你一起欣赏郊野的风景。

如月半信半疑地下了车,沈志远将车锁好,而后拉着如月走进灌木丛。不行,我怕,我不去……如月似有预感,赖着不走。沈志远连拽带推将她带到灌木深处,而后强行扒下如月的衣裤,如月吓得蜷成一闭蹲在地上,沈志远折了根带刺的荆棘朝她浑身上下猛抽起来,如月白皙的肌肤很快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她挣扎着哭泣着求饶,沈志远终于停下鞭挞,嘿嘿地笑着,欣赏着,说:哭什么呢?你身上不是血,是朵朵桃花,太美了,如月,你真是天底下最美的小蹄子啊……话未说完,他三下五除二扒光自己的衣服,倏又将如月的胴体平摊在地,旋即压了上去,肆无忌惮地发泄着。开始,如月还呻吟了几声,未几,就只剩厂沈志远粗重的呼吸和沉闷的肌体撞方声。等他发泄完,如月已是气息奄奄,他替如月穿上衣服,拦腰抱到车上返城,奥迪八在暮色笼罩停在他的公寓前,他艰难地将如月弄到自己的房间,抱到床匕继而打开白炽的闩光灯,凝望着神色木然泪水涟涟的如月,左右开弓,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自言自语:我坏吗?坏!我他妈整个儿就是一个臭流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坏到这个地步,哦哈哈哈……森冷的笑卢在房间震颤着,如月竟没丝毫反应,依然在流泪。

又一段恋情不得不结朿了,这在方毓眉虽说不上刻骨铭心,却也让她一时难以忘怀,走在繁华喧嚣的大街上,每当有奥迪打身边开过,她都会心跳,下意识地把目光转过去,看一看车牌,看是不是沈忐远的那辆,沈志远就是用这款车载着她去兜风去旅游去欣赏音乐会,在车里两人热烈悠长地拥吻,喁喁地说着没完没了的情话。这一切仿佛就发生十:昨天。眼前有奥迪人驶过,开车的不是他,旁边坐肴另外一个女孩,她想,别人的奥迪八里,冇没有和我一样的故事呢?满街是忙着挣钞票想发财的人,大概个个都有奔头,而她方毓眉却茫然不知所措,油然咁生无归属感,这或许就是所谓爱情后遗症吧!这天她是步行上班的,慢慢走着,好想问题,走了将近一个钟头,她着实累了,一脸疲惫,神色灰暗,她来到东方公司门口,不期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她乜斜一眼是舒婕。怎么,不舒服?舒婕注视着她。

哼,她鼻孔里冒出不屑,一场爱情肥皂剧落幕厂。

啥?舒婕问,是你跟沈,为什么?

他骗了我。

男人邰不是好东西。舒婕说,她并不想探究事情的原委,但仍问道,你是否留恋?

不,我只觉得把感情给了他实在不值得,这段交往让人倒胃叭既如此,你就犯不着为这种下作的货色去多想。方姐,你那么好的条件,疗伤过后再来,幸福会向你招手的。不像我已习惯于生活在别人的阴影卜。好了,咱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