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霜月楼都傍晚了,一路上纳兰天天和欧阳宇都有些尴尬,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欧阳靖和冰黎在不停的吵架。
站在霜月楼前,纳兰天天转过头看看欧阳宇和欧阳靖,淡淡的笑笑,“再见。”
“再见。”欧阳宇露出少见的笑脸,欧阳靖心里有些苦涩,“呵呵~~或许很快就又见了。”
“呵呵~~对,冰黎我们走吧。”
“是。”
转过身纳兰天天和冰黎进了霜月楼,欧阳宇久久的站着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心里有些许苦涩,自己还有机会再牵住天天的手吗?
“三哥,走吧,呵呵~~看来今天看不到忧儿和离儿了。”
“嗯,走吧。”两人落寞的离开了……
纳兰天天到了楼上刚想进房便看到萧云开门走了出来。
“忧忧,今天去了哪里?”
“小师兄,呵呵~~没事,只是出去随便逛逛。”
萧云对她温柔的笑笑,“没事就好,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
“那一起吧。”
“好。”
冰黎没有跟来,只有纳兰天天和萧云两个人,两人面对面坐着,桌上摆的是纳兰天天喜欢吃的菜,萧云不停的为天天夹菜。
“你瘦了,多吃点。”
“小师兄,你也吃啊。”纳兰天天也忙不迭的往萧云的碗里夹。
“今天师父师母到了。”
“真的?!在哪里?”纳兰天天猛地放下碗筷紧盯着温柔的看着自己的萧云,萧云掏出帕子递给纳兰天天,“呵呵~~还是老样子,快擦擦嘴。”纳兰天天尴尬的接过帕子在嘴上胡乱的抹了几下,“快说啊,师傅他们在哪里?”
“我没有见到他们,只是收到他们的来信,他们一出谷就去找人了。”
“找人?找什么人?”
“信里没说,只说后天会到。”
纳兰天天点点头,“哦。”
“忧儿和离儿被……他们的舅舅接走了。”萧云探究的看着低头扒饭的纳兰天天。
“忧忧不想说些什么吗?”
“什么啊?”抬眼看看,嘴里塞得满满的。
“忧忧的身份。”
“嗯?哦,呵呵~~我、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只是当时掉下山崖有些事我都忘记了,所以,当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身份。”她这次说的可是实话,纳兰天天抬头看着仍是一脸探究的萧云。
“现在,记起来了?”
“呵呵~~对啊,发生了些事,便记起来了。”
“什么事?是因为遇到了忧儿和离儿的爹爹?”萧云微微皱起眉头,既然忧忧还能利用自己演戏来气那个男人,想必忧忧对他还是有情的吧。
“小师兄……你怎么知道的?”听到萧云的话纳兰天天卸下伪装,面上没有了笑意。
“一看便知,他们很像。”何止是像啊,简直是一模一样,自己怎么可能看不出?
“对,那人就是忧儿和离儿的爹爹,可是他已经有了妻子。”
“谁告诉你的?没有!”君翊突然出现在萧云的身后,皱眉紧紧的看着纳兰天天,天天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小师兄,吃好了吗?”
萧云看看面色渐冷的纳兰天天,有些了然的点点头,纳兰天天起身便要走,越过君翊,可是却一把被他拽住,纳兰天天眼神冰冷的看着君翊,萧云拽住纳兰天天的另一只手,一脸愤怒的瞪着君翊,“放手!”
君翊微眯起眼与萧云对视,“你有什么立场让我放手。”淡淡的一句话却透着让人一颤的阴寒,“立场?呵~我既是忧忧的师兄何须什么立场?”
君翊握住纳兰天天的手紧了紧,天天忍不住皱了眉,“我是她孩子的爹,也是她将要嫁的人。”萧云微微皱起眉头,纳兰天天闻言抬头狠狠的瞪着君翊,“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做忧儿和离儿的爹爹?!是你,差点就害死他们!你忘了吗?!”
君翊的脸瞬间染上悔恨、痛苦,慢慢变红的双眸里尽是歉意、深情,“天天……你、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是你利用我在先,欺骗我的感情,还叫人来杀我……”纳兰天天面上露出一丝痛苦,闭了闭双眼,“我变成现在的样子都是因为你!容貌全毁……你可知怀着忧儿和离儿的半年我是怎么过的!我……我恨你……我恨,恨我为什么又记起你,君翊,这一生,我都不会原谅你!”眼泪迷蒙了双眼,纳兰天天甩开君翊的抓着自己的手大步离开,君翊的手缓缓的滑下,一手慢慢的附上自己的心口,就是这里,现在很痛,快要崩裂了,血红的双眸氤氲着水汽,步履踉跄的步出霜月楼,萧云还震惊在那一双红眸中,看着跌跌撞撞跨出门槛的君翊,神色黯然的跟了上去……
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全都落入角落里那两个人的眼里,面具男和狄秋落缓缓的步出,“是她?”狄秋落慵懒的看一眼面露笑意的面具男。
“如何?”狄秋落优雅的落座,为自己倒了杯酒,放到鼻下嗅着,万分享受的闭上双眼,“淡雅醇香,美不胜收……人间极品。”
“哈哈……秋落也会夸人了,哈哈……”面具男大笑着坐到狄秋落的对面,狄秋落优雅的为面具男斟上一杯酒,“我不曾夸过谁,我夸的,是这酒。”
“呵呵~~的确是好酒,连我都忍不住想要醉了……”面具男淡淡的咂一口,嘴角微微勾起,眼里满是迷蒙的笑意。
“你醉了。”狄秋落不再看他,继续品着手中的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醉了又如何?”
“呵呵……好,我今日就陪你一醉方休。”狄秋落冲面具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面具男也笑着一仰头干了杯中的酒……
次日清晨,纳兰天天刚刚踏出房门便看到伸手开门的君翊,他身后还跟着萧云,君翊的双眼通红,却不是他以往的那种红,一夜间他憔悴了好多,纳兰天天甩甩头没理会他向楼梯口走去,“小师兄早。”
“忧忧早,我陪你用早膳。”
“好。”
“少主。”冰黎也走出房门,来到纳兰天天的面前行了个礼,纳兰天天点点头,几人就下去了,君翊憔悴不堪的面孔上露出一抹苦笑,脸色苍白的吓人,推门进了房间,摸索着来到桌边,颤巍巍的倒了杯水,此时他额头上已有大颗的汗珠,还没等水喝到嘴里便眼睛一闭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明日便是武林大会了,各地来参加的武林人士差不多已经都来到新源城,客栈酒楼都已经人满为患了,大街上的人也突然多了起来,水印月已经到了,由于各派掌门都需住在新源城郊的武林山庄,所以并没有随纳兰天天他们到霜月楼,这武林山庄是专门为每五年的武林大会准备的,也是每一届的武林盟主所住的地方。
整个武林山庄雕梁画柱、大气滂沱,果然有武林特色,纳兰天天随冰黎走着一边细细的观察周围的环境,“冰黎姐姐,这个武林山庄这么大,为什么只有各派掌门才能住进来?”
“规定。”
“哦,龟腚啊。”
“也不是所有掌门都会住进来,比如,魔教。”冰黎若无其事的看看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纳兰天天,“快走吧,干妈等着呢。”
“呵呵……”
“咦?冰黎姐姐也会笑吗?”
“咳咳~~少主这边请。”
“哈哈……”
……
“干妈,我来了!”没等冰黎敲门纳兰天天便一脚把门踢开了,呵~门还挺结实。
“臭丫头嚷嚷什么?!”水印月被吓了一跳,很没形象的喷了一口茶。
“嘿嘿~~因为要见到干妈了,所以高兴吗。”纳兰天天吐吐舌头乖乖的来到水印月的身后为她捏捏肩。
“贫嘴!冰黎,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回禀教主,信已经交给叶风的徒弟,据他说,他师父不日便到。”
水印月眼神有些暗淡,微微点点头,纳兰天天有些纳闷,为什么干妈会写信给师傅呢?
“干妈,你认识我师父?”
“你师父?”水印月有些不明状况,转过头疑惑的看着纳兰天天。
“对呀,叶风不就是我大师傅。”
“什么?!你、你竟是他徒弟?”水印月有些激动的站起身,定定的看着纳兰天天。
“干妈,你干嘛这么激动啊?难道……”纳兰天天贼贼的看着水印月。
“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那你干嘛那么紧张?”纳兰天天懒懒的坐到椅子上斜瞄着有些尴尬的水印月。
“臭丫头,我有紧张吗!你师父他……怎么样?”
“哈哈……还说不紧张?干妈,难道你暗恋我大师傅?”
刚说完脑袋上便被水印月狠狠的拍了一下,“叫你乱说!”
“唔~~干妈!谁让你那么紧张的,我可是看到了,那信封上还写着‘风儿亲启’呢。”纳兰天天吃痛的撅起嘴,抬手揉揉自己的脑袋。
“哼,你师父他……过得怎么样?”
“干妈,我师父早已经成亲了,您就不要……”
“住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臭丫头,你没脑子吗!你师父刚过半百,我已是年近七十的人了……”
“啊?不会是忘年恋吧?!”纳兰天天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水印月,水印月拂拂额头,“冰黎,把她带走。”
“是,教主,少主,我们走吧。”
“为什么?”
纳兰天天被冰黎一把拽起,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水印月。
“明日与谁比武还没定,要抽签决定,做好准备。”
“干妈为什么赶我走啊?你还没告诉我呢,你跟我大师傅到底什么关系呀?”纳兰天天死死的拽住门框就是不出去。
“若是遇到武功高强的,以你的性子若不留个心眼,小心你的小命。”
“喂……”
冰黎揽住纳兰天天的纤腰飞身离开了,水印月一脸惆怅的走到门口把门关上,却不料被人一把推开,水印月看到来人的样子迅速下意识的摸摸脸,待确定面纱还在脸上,水印月便欲强行把门关上。
“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再五十年?!”
“彦哥,我……你走吧……”
“月儿,今天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彦哥……你、你这又是何必呢……”水印月转过身去,眼泪浸湿了面纱,门外的男人跨步来到水印月的面前一把抓下她的面纱,水印月惊恐的双手护住脸,“不要!不要看,我求求你……不要看……”男人伸手紧紧的抓住水印月的双手缓缓的拉开,露出水印月那张尽是疤痕、丑陋不堪的脸,水印月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眼泪顺着眼角缓缓的流下,男人心疼的缓缓的附上那张曾经娇艳柔美的面孔,还留有原来的影子,在他心里月儿永远是那么美,轻轻的为水印月擦拭着脸上的泪,“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离开?月儿好狠的心啊,你不要我,也不要风儿了?”
“彦哥……”水印月扑到男人的怀里,眼泪湿了他的衣襟,他笑着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不要逃了,月儿……”
“彦哥你不嫌弃我?”
“这样的你,我只会更加心疼,怎么会嫌弃?”
“彦哥……”
“我们错过了五十年,还有多少年可活?不要再躲我了……我们对不起风儿,这五十年来,我们都没有尽过做父母的责任,如今风儿都是有孙子的人了……”
“嗯?”
“呵呵~~七老八十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男人温柔的为水印月擦干脸上的泪水,水印月难得的露出一丝小女子的娇态,娇嗔的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月儿,等武林大会结束,你就把水月教交给那个女娃吧,到时候我们带着那两个重孙去蝶谷隐居,你说好不好?”
“好。”
“你教他们武功,我教他们医术毒术……”
“好。”
……
纳兰天天被冰黎带回到霜月楼,一路上纳兰天天都气呼呼的,进了霜月楼瞥了一眼里面的人,顿了顿,谁都没理径直上了楼,不过今日的霜月楼人真是齐的很啊,欧阳宇、欧阳靖、慕容钰就连慕容胜都在,两个小家伙更别说了,正趴在萧云和君翊的怀里,独独少了贺牧,君翊的脸色依然苍白,身边的影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君翊略点下头,一桌人看着纳兰天天气呼呼的上楼,面色各不相同,慕容胜不知原委,面色倒是淡淡的,欧阳宇和欧阳靖都是既担忧又疑惑,君翊神色黯然,失神的望着那抹白色的身影,额头又有细密的汗珠渗出,萧云则是淡淡的笑着,看看她身后面无表情的冰黎有些了然了,慕容钰看看面前的几个男子微皱了眉头。
慕容胜久久的打量着君翊和莫忧莫离,好像很疑惑,很不解。
“爹爹,你怎么?”莫忧有些担忧的撅嘴看着变色苍白的君翊,莫离闻声也趴到君翊的怀里伸出小手为他擦擦额头的汗,君翊勉强的笑笑,摸摸莫忧和莫离的小脸,“爹爹没事。”
“哦,爹爹很热吗?”
“离儿给爹爹扇扇。”莫忧和莫离摆着小手为君翊扇风,君翊把他们搂在怀里,脸上露出苍白的笑,慕容胜看的皱了眉,真不知道嫣儿到底做了些什么,怪不得宇王爷最近总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原来忧儿和离儿的亲爹来了……
漫漫长夜终究是过去了,又一天的新日照耀着大地,不知今日有谁能活有谁能死,武林大会说好听点是切磋武功、以武会友,选出一个可以统领江湖的人,可说不好听的就是报仇、刺杀大会,到时死了人只会是一时失手,不会有人追究你的责任,纳兰天天双手合十站在床边,只愿一切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