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狄府狄秋落的房间,狄府的下人见是太子来了也没人敢揽着,云墨来到床前一把抓起正在给狄秋落把脉的老大夫,毫不费力的把他扔到一边,面露忧色的看着床上紧闭双眼面上似有一团黑气的狄秋落。
“说!他怎么了?!”没有回头,光是声音就把他身后的几位大夫吓得浑身一颤,“狄、狄大人他、他……”
“你说!”受不了那老大夫的唯唯诺诺,云墨大手一指,被他指中的大夫浑身一颤,“狄大人他、他的五脏六腑全、全都废了。”
云墨闻声浑身一阵战栗,全都废了?声音有些飘忽不定的问道,“什么叫做全都废了?!”那些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知如何回答,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原因。
“说!”云墨一声怒吼,大手一挥,‘咔嚓’一声,床一侧的栏杆应声而落,那些大夫瞬间吓得面无血色跪倒在地,“小人愚钝,小人不知啊。”“大人饶命……”
“一群蠢货!”云墨一脚把近处的一个大夫踹倒在地,那被踹到的大夫捂住胸口一阵哀鸣。
“太子,太子……太医来了,太医来了!”那小太监急匆匆的赶来,身后跟着几个手提药箱的长须太医,五六个太医看到云墨就要跪下,双膝没等落地前边的那个太医就被云墨一手拎起甩到床边,“给我治!治不好提头来见!你们,一起来治,快点!”
那些太医一个个的冷汗直冒连滚带爬的来到床前,手忙脚乱的在狄秋落的身上一顿乱摸,光是狄秋落的手腕上就有三只手,一个个浑身发抖直冒冷汗,若是不尽心那还不是脑袋搬家?
“怎么样了?!”云墨急的在屋里走在走去,出声一问,那些大夫太医们顿时浑身一颤,年龄最长的一个白胡须的太医仗着自己年老资深并不像那些人那般害怕,想必这样的情况见的多了吧,便出列在云墨的面前跪下,“回太子殿下,狄大人的五脏六腑俱损,且身中剧毒,若不是狄大人内功深厚,怕是拖不到现在,现如今已回天乏术了。”
“你说什么?!”云墨双目通红一把抓起老太医胸前的衣服一字一顿的问出口,另外的那些大夫都浑身颤抖的低头不语,冷汗已湿透了后背的衣服,要知道现在可是初春的天气,还冷得很呢。
“回、回太子狄大人他……”那白须的老太医声音禁不住的发抖,额头的冷汗沁出,饶是自己很有经验,见过这种情况也不在少数,可也难免不会害怕,帝王家总是无情的。
“说!有没有得救?!”
“回、回天乏术……”
“滚!拖出去斩了!”云墨提起那老太医往门口一甩,那太医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甩了出去,撞到屋内的柱子上,一声闷哼,嘴角有鲜血如注般的喷洒了出来,没人赶上前把他扶起来,云墨伸出手指着另一个太医,手背上青筋暴起,被指中的太医瞬间瘫软在地,“你说!有没有得治?!”
“回、回太子……我……”话还没说完,那太医就已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云墨气的一拳打在身边的桌子上,‘咔嚓’几声脆响,桌子应声崩塌,“拖出去!”几个下人哆哆嗦嗦的把晕过去的太医抬出了房间,云墨抬眼狠厉的扫过众位大夫,被看到的大夫均面露惊恐之色,或是直接两眼一翻学着刚才那太医的样子装死过去。
云墨大步流星的来到床边坐下,一手用手背轻轻的放到狄秋落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回、回……太、太、太子,狄、狄大人他、他……”一个太医结结巴巴的正待解释,云墨大手一抬,“先把你的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回、回太子,狄大人是由于内伤所致,高烧不退。”那太医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还算完整的终把话说全,云墨斜眼扫过他,“知道高烧不退还不快医治?!”
“是、是,太子,奴才这就写药方。”那太医如受大赦般,赶紧连滚带爬的来到上算完好的一张桌子前提笔写药方,只是那写字的手哆哆嗦嗦的不受控制,只得另一只手扶住这才写出完整的字。
“墨……你来了……我怕是不成……不成了……”狄秋落缓缓的睁开双眼,牵强的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云墨赶紧执起他的手,神色紧张的紧紧盯着他,“休得胡说,你是我们东皋国的第一勇士,是我的第一谋士,东皋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你,你要快快好起来,我不准你有事!”
“呵呵……第一勇士?笑话……我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呵呵……谁会想到……东皋的第一勇士会、会在毫无感觉的情况下……被人、被人……咳咳……我算是什么谋士?哈哈……咳咳……”狄秋落吃力的自嘲道,云墨赶紧轻拍他的胸口,“别说了,就算倾尽所有,我也一定要治好你!我们的大事还没还没做呢,我们一统天下的宏图壮志还没实现呢,你不能这么轻易的就离开!”
“宏图大志?哈哈……我从来、从来都没有什么宏图大志……墨,你相信吗?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只是为了你……我……咳咳~~我是为了你呀……”狄秋落有些急促的喘着粗气,死死的抓住云墨的手,看云墨的眼神满含深情,云墨霍得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狄秋落极其认真的双眸,有些慌乱的摇着头,“我、我不懂,你、你好好养病,我会找来最好的大夫为你治病,你要好起来……好起来……”云墨无力的拿下抓住自己的那只曾经温润如玉的手,狄秋落落寞的松开手,似是用尽了力气般重重的摔倒在床上,呼吸紊乱的张着嘴,眼看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云墨有些慌了,重新执起他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快!快来人!药呢?药呢?!”
那些下人们慌乱的爬出去拿药,顿时‘乒乒乓乓’的一阵混乱,屋里一片狼藉,狄秋落无力的摇摇头,“不、不劳费心了……没用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没用了……”
“不要胡说,有我在就不准你有事!你忘了吗?你曾经说过的要助我登上皇位,要帮我统一天下,你不能不负责任!你只要好起来,金钱美女,要什么我都给你!”云墨太阳穴突突直跳,额头的青筋凸起,眼中已有了湿润之色,狄秋落的吃力的勾起嘴角,“你还不明白吗?我……我在意的只是你……只要你高兴……我、我做什么都好……可是,我、我不能在守护你了……我只要你知道,我、我狄秋落喜欢的不是金钱美女,我喜欢的从来……从来都只是你,是你云墨……”
云墨看着狄秋落嘴角的凄哀的笑有些震惊说不出话,喜欢自己?可自己是男人啊,怎么可能?怎么会?他们不是经常一起逛妓院?他们……怎么可能?云墨的握住狄秋落的手有些无力,狄秋落缓缓的睁开眼睛,“呵呵……不必劳神……我快要死了,只是想说出来……我轻松了……呵呵……”云墨回过神紧紧抓住那只手,“你、你要好起来,我们,我们还要一起……一起打败大兴,我们、我们……你、你睁开眼睛……睁开!我、我不准……你醒来……醒来……不要闹了……狄秋落!我命令你起来!你、你再玩,我、我就、呵~我诛你九族!你听到了吗?!你、我……我求求你,起来……”狄秋落的手无力的垂下,云墨发疯似的摇着他的身子,面上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滑落,狄秋落的那番话重重的打在自己心上,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一生的知己,竟然、竟然爱的是自己?是男人?!哈哈……自己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帮自己所做的事都是因为让自己开心?哈哈……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这就是心痛的感觉?自己喜欢的是忧忧,爱的是忧忧,为何此刻心痛的这般清晰?为什么心痛的上不来气?朋友?知己?哈哈……就这么走了?十几年……他们在一起共事、学习、谈理想、谈抱负,他们有共同的嗜好,他们有共同的目标,他们是好兄弟……死了……
云墨步履不稳的缓缓走出房间,屋里的众人大气不敢出,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床上的狄秋落面上还挂着笑,是解脱的笑,是幸福的笑,或许这才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若是活着,这一生恐怕他都不会对云墨说出口,可是在临死的那一刻他说出来了,不必再闷在心里,不必再看着他为了那个女人心痛心伤而痛苦,不必再掩饰自己的爱意,解脱了,一切的烦恼都没有了,十几年的相处,十几年的爱慕,终于说出来了,没有遗憾了,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这是最好的结局吧,狄秋落临死时嘴角的那抹笑像烙印一样深深的烙在了云墨的心上,自己清晰的感觉到心口的刺痛,火辣辣的痛,这一生自己只对两个人有过这种感觉,一个是忧忧,一个便是狄秋落了,一个是爱人,一个是兄弟,一个爱着别人,一个却爱上自己,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自己拿他当兄弟的人却爱上自己,为什么?是自己前生造了什么孽吗?是自己不该爱吗?是自己不该……不该交这个朋友吗?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可是自己却无论如何都舍弃不了他们,心痛啊……忧忧,你恨吗?呵呵……那就恨吧!就算你恨不得杀死我,我也一定要得到你!
云墨下令将狄秋落葬到了他们十几年前初识的地方,或许那会是他想要的归宿吧,狄秋落的葬礼云墨没有参加,只是向皇上请求把他追加为护国公,以国葬形式出殡,对东皋来说,狄秋落是一个好官,下葬的那日全城的百姓都在大街上为他披麻戴孝,为他送葬,云墨得知这个消息后欣慰的笑了,就算是为了自己也好,他终究是得到了百姓的认可,得到了他们的爱戴,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双手背在身后,眼角有泪珠缓缓的滚落,烫伤了自己的心,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已经走了一个了,自己决不允许忧忧离开自己!募得睁开双眼,眼神如鹰般的犀利,透着阴狠,微眯的双眸看着的是凤栖宫的方向,纳兰天天现在身处的地方,双拳紧紧的交握在一起,窗外吹进的风撩起他如墨的长发,被风一吹心似乎静了不少,缓缓收起眼中的狠厉,转身出了房间……
欧阳宇和慕容钰走了几天回到新源城汇合了慕容胜,欧阳宇的面色阴沉,微微对慕容胜点了下头便越过迎接的众人回了自己的房间,慕容胜有些疑惑的用眼神询问者慕容钰,慕容钰微微叹了口气,“哎~爹,我们进去说话。”
“好。”慕容钰把手中的马绳交给一个士兵便随慕容胜进去了,欧阳靖有些纳闷也有些心急的想知道天天的消息,便紧紧的跟在慕容钰的身边。
“钰儿,怎么回事?”慕容胜刚进门便有些迫不及待问道,欧阳靖也仅仅的盯着慕容钰的眼睛,有些急迫。
慕容钰喝了几口茶放下手中的茶杯,“嫣儿现在在东皋的皇宫,变成了东皋太子的未婚妻,想必爹也收到信了吧。”
“什么?东高太子的未婚妻?!慕容将军,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欧阳靖有些震惊,瞪大了双眼紧紧的等着慕容胜和慕容钰。
“老夫只是收到东皋太子的书信,并未得到证实,恐其有诈便未曾告知王爷。”慕容胜眉头紧皱,暗自思量着事情将要造成的后果。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阳靖紧紧的盯着慕容钰,“嫣儿是将计就计,那东皋的太子云墨是想利用嫣儿来打乱大兴的上层,这其中包括爹和宇王爷,他还想利用忧儿和离儿得到魔教的势力,居心叵测,嫣儿是想将计就计这才答应了婚事稳住云墨。”
“将计就计?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为什么非得嫁给他?我早就看出那个云墨对天天不怀好意,想不到竟是打的这个主意!”欧阳靖气愤的一拳狠狠的捶在桌子上,桌上的茶具险些震落在地上,慕容胜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靖王爷不必动气,兴许嫣儿做的是对的,不过就是要冒风险。”
“不只是冒风险,而且是很大的风险!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让天天多一天呆在狼窝我就多一天不能安稳,我们出兵吧,救出天天,也好对东皋来个致命的一击!”欧阳靖有些面上有些着急,说话时气息有些不稳,慕容胜缓缓的摇了摇头,“不可操之过急,东皋的实力并不比大兴弱,这么贸然的出兵我们讨不到好处,我们先要去向魔教打好招呼,我们要配合嫣儿,我自己的女儿,我慕容胜是相信的。”慕容胜的语气透着不容置疑,欧阳靖虽是心里着急可听慕容胜的话不无道理只得暗暗稳下心神。
“爹,让我去吧,毕竟我是忧儿和离儿的舅舅,他们会给我几分薄面的,爹在这里主持大局,宇王爷就想让他静一静吧。”慕容钰缓缓的道出心中的想法,慕容胜想了一会儿赞同的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吧。”
“让我随你一起去吧,若不然天天呆在这里我会被逼疯的。”欧阳靖抓住慕容钰的衣袖一脸着急的说道,慕容胜皱眉摇了摇头,“皇上已经催促好几次了,靖王爷难道还不想回京吗?”
“救不回天天,就算被绑回去我也会再逃出来的!”
“哎~~”慕容胜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踱步走了出去。
“走吧,我们去魔教!”欧阳靖面色焦急的看着慕容钰,慕容钰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我们不可着急,明日再去不晚,就请靖王爷先把最近魔教的消息告诉我,我们要想好对策。”
“也对,那找个地方慢慢商讨吧。”欧阳靖拽起慕容钰就要出去,慕容钰面露尴尬之色,“靖王爷,我们我们不可打疲劳战。”
“嗯?”
“我们日夜兼程,今日还未吃过饭,到现在还没来得及休息呢。”
“哦,呵呵~~那你先休息,我先去打探打探。”欧阳靖有些尴尬的笑笑,赶紧松开慕容钰的衣袖,不知为何,自己就是想快点去魔教。
“也好。”慕容钰点点头,欧阳靖便出了门,骑马一路向郊外奔去,他有预感,冰黎会在那里,或许可以通过她知道些什么。
慕容胜走到欧阳宇的门前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敲了门,等了好一会儿欧阳宇才把门打开,看到是慕容胜这才勉强的笑笑,“岳父大人,里面请。”慕容胜点点头随他走进屋里,坐到桌前,欧阳宇为他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慕容胜缓缓的接过端在手中轻轻的吹吹水面上的茶叶,也不急着说话,欧阳宇皱了眉头疑惑的看着认真品茶的慕容胜,“不知岳父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呵呵~~怎么,沉不住气了?做大事者便要沉稳,敌不动我不动,以静制动,纵观全局,把握时势,才能把握游戏的主动权。”
欧阳宇仔细斟酌着慕容胜的话,面上豁然开朗,“岳父大人不愧是我大兴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小婿受教了。”
“哈哈……王爷谬赞了,老夫活着这几十年,人生经历必然比你多,以王爷的心智将来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只需多加磨练,我们大兴的将来时要靠你们年轻一辈的。”
“岳父大人说的是。”欧阳宇端起茶杯用心的品着,心里似乎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