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件床上用品,可关键是这件床上用品此刻是多少个女人在同时使用,一个还是几个,还有一点,这件床上用品长着嘴巴,他既能在你耳边讲许多动人的情话,也能讲出让你伤心的蠢话。
如果找个男人只是为了温暖自己的被窝,我宁愿买条电热毯。
十点,客厅的电话没有响,今夜我正在被所有的人忘记。细细回想,在每天夜晚能想到我的人也只有这个无聊的邻居而已,即便他人在外面鬼混,也不忘叮嘱我乖乖在家。
十点半,电话依然没有响,熟饭已经彻底将我遗忘,看来白天我看到的那个女子对他的意义非同凡响。
剩牛排呢?他总是带不同的女人回家,缠绵之后不会留人在家里过夜,而这个女人却能登堂入室地煲汤给他喝,她对他而言意义也是非同凡响的吧。
我会是谁心目中非同凡响的女人?那个人是在前方等待着我,还是在四处找寻着我?
酒吧的灯光依然很昏暗,单身久了,会有点怀疑自己对异性的魅力还存不存在,所以我来这里测试一下。
我坐在吧台前看着那位年轻的调酒师以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手法进行着调酒表演,口水流了一地。
“小姐,这个请你喝。”调酒师将一杯彩虹般美丽的饮品推到我面前,杯沿处嵌着一个一颗红艳的樱桃。
“我不喝酒。”
调酒师看着我手里的那杯白色饮品发笑:“我知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有女孩跑到酒吧来点牛奶的。放心,我的这杯‘那年岁月’酒精含量很低,不会醉的。这是我新想出来的东西,你帮我尝尝味道怎样。”
那年岁月,也许我是被这个美丽的名字打动了,我没有再拒绝调酒师的请求。这杯东西入口很甜,甜味散尽之后有微微的酸涩,揉杂着丝丝的酒精,滑向心中的那片海洋。
我趴在大理石的吧台上,问那个等待我评价的调酒师:“那年你怎么了?又甜又酸又涩的。”
“恋爱了,也失恋了。”
“哦。”我笑着说,“这东西应该适合失恋的女孩子喝。”
调酒师笑着摇摇头:“失恋的人才不喜欢喝这种饮品,她们需要的是烈酒,越烈越好,最好是一滴下去就能醉生梦死、不醒人事的那种。”
我没有失恋过,所以我不清楚他说的是对是错。
“回去吧,小姐,你不属于这里。”调酒师善意地说,“下次来这种地方,不要一个人。”
“嗯,等我把牛奶喝完了就走。”
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挤了过来,将一瓶XO往吧台上一放:“这位小姐,一个人呢?请你喝杯酒,怎么样?”
“不了。谢谢。”我打算离开,却被对方拉住。
“那你请我喝奶吧。”男人意有所指地看向我的胸部,目光猥琐。
我挣脱他的脏手:“我要回家。”
他再次拦住我:“回家?好。去你家还是我家?”
“让开。请你放尊重一点。”
“尊重?”男人极为不屑地说,“装什么清纯?从你进门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来这里无法就是想吊男人嘛,怎么,觉得我不够好?”
我开始后悔了,熟饭说得没有错,这世上的男人不仅仅有魔鬼,还有禽兽,不是每个男人在泡MM的时候都会遵守你情我愿这个游戏规则。
来酒吧这种地方测试自己的魅力,是我的愚蠢。遇上这个酒鬼,我只能骂自己活该。
年轻的调酒师试图劝说这个酒鬼放开我,然而无效,那个下流的男人大有借酒装疯的意思,嘴中还骂骂咧咧:“老子最看不惯你们这种女人,装什么装?老子要你们的时候,把自己装得像个圣女,老子不要你们的时候,死皮赖脸抱着我的腿不放。表面上跟贞节烈女似的,一背眼就去勾搭别的男人……”
“放开她。”一个男声喝到,插到我的眼前,将我挡在身后:“先生,你喝醉了,认错人了。”
“我有没有认错人关你什么事?英雄救美?算了吧,说白了,你的目的和我的一样,五十步笑一百步,没有谁比谁更高尚。”
“她是我的女人。”我听出这人是谁了,是剩牛排。
“笑话,我比你先到,凭什么说她是你的女人?”
剩牛排说:“出来玩,图的是高兴,强人所难就不太好了。这位先生,看得出来,你今天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这样吧,我陪你喝一杯,大家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那个男人不说话,直愣愣地看着剩牛排,暗自惦量着对方的份量,半晌,他咬牙说:“喝酒就喝酒,不过,我不要你喝,我要那个女人喝。”
剩牛排笑着说:“她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女孩子,还希望这位仁兄大人有大量,别和她计较,这酒嘛,我替她喝,行不行?”
“你喝?”那个男人笑得很阴险,“你要是想替她出头,要喝的就不是一杯,而是两瓶。怎么样?英雄救美?必须要有点本事才能唱这出戏。”他叫来酒保,重新开了两瓶XO,摆在剩牛排的面前,深褐色的液体滚动着阴冷的光泽。
剩牛排深吸了一口气,二话不说,抓起酒瓶仰头就灌,咕嘟咕嘟,一瓶见了底,接着又抓起第二瓶酒,三两下喝了个干净,那架式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住了
剩牛排的脸色有点发白:“怎么样?大哥,这个女人我可以带走了吧?”
那个男人点点头:“好,算你小子狠。走吧。”
剩牛排再也不做停留,抓起我的手,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他的手心很凉,冰冰的。
“你还好吧?”我问。
“快,快回家。”他走路的脚步开始打飘,看得出酒劲开始慢慢上来了。
我拦住一辆的士,两人上了车,剩牛排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从来没有一次性喝过那么多酒。”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难过地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没有回应。
“谢谢你救我。”
还是没有回应。
“你在生气吗?那你骂我吧!”
依然是一阵沉默。
的士司机忍不住插嘴到:“小姐,他好像睡着了。”
我回头一看,果然,剩牛排的头靠向一边,早已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