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饭说我的前世一定是只蚂蚁,看似弱小实际上却强大得很,一旦看中某样食物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直到食物被我搬回家或者被我就地吞噬干净为止。
而他不幸地当了一回被蚂蚁咬住不放的大青虫。
我心满意足地抱着失而复得地牛肉干和巧克力傻笑,问:“没有女人送你东西吗?”
“不是没有,而是没要。”
“想不到你这么高尚。”
“我不是高尚,而是在回避麻烦。”熟饭纠正我的看法,“男人可以接受女人的身体,但最好是不要接受她物质上的礼物。”
“为什么?”我听不懂。
熟饭老夫子又开始谆谆善诱:“女人一旦看到那个男人收下了她的礼物之后,往往就会在后面的约会中有所要求。比如,某个女人送了一件衬衣给我,那么她一定会说:下次见面的时候记得穿上它。作为一个桃花运极好的男人,当然会有很多女人送礼物给我,我若是全部收下这些东西,就必须记得哪件东西是哪个女人送的,你看看这多累,完全是在给自己添麻烦嘛,并且容易混淆,弄不好就会出错,万一我去赴A女人的约会,却不小心穿了B女人送的衬衣去,估计那场约会我也就不用混了。所以干脆统统不收礼物,以绝后患。”
他果然是女人的恶梦。我不禁有些害怕地说:“熟饭,你把自己说得像个魔鬼。”
这家伙一点都不在意我这么说他,反而有点沾沾自喜:“你对我的评价真高。对于魔鬼而言,无论他穿不穿衣服,都只是魔鬼,不会有另一种说法。并且在如今的情场上,魔鬼是魅力的代名词,对异性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熟饭看着听得目瞪口呆的我,又说:“很多男人,没穿衣服的时候都是禽兽,和魔鬼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
“那他们穿上衣服呢?”
“穿上衣服就成了衣冠禽兽。”熟饭看到我越来越泄气,乐呵呵地说:“我这是给你打预防针,万一哪天你被人煮熟了,可以死得瞑目。”
“熟饭,你有过多少女人?”一个男人需要经历过多少女人才会有这多么心得,也才会对女人如此硬得起心肠。
“梦里寻她千百度。”
我呸,拿这招来对付我。我冲他翻白眼,他冲我大笑。
“熟饭,你爱那些女人吗?”
熟饭有些玩世不恭地说:“爱?这玩意早戒了。”
我从他那痞气十足的眼神里分明看到了一丝隐藏在深处的纯真,一闪而过。
周六的晚上,我上网看偶像剧,一直看到凌晨两点半,第二天早上九点,还没有起床手机就响了。
“还在睡呢?”一个很温柔的男声,好听得就像昨晚偶像剧里的男主角。
“嗯。”我迷迷糊糊地回答。
“那你先睡吧。呆会我再找你。”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我似乎听到了一丝宠溺的错觉。
“你是谁?”我半梦半醒地问道。
“韩忆。”
忽然一下,我整个人都变清醒了,从床上弹坐起来,精神气爽地问:“经理,你找我什么事?我已经起床了。”上司打电话过来,可不能马虎。
剩牛排在那头非常抱歉地说:“对不起,打扰到你睡觉了。”
“没关系。”
“我想问你今天有没有空,能不能带我去一趟你上次提到过的那个陶艺店?”
“好啊。”答应过的事,迟早都要对现的。
这家陶艺店开在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店主叫余伯,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那些精致而有灵魂的陶艺品全部出自他那双岁月磋咄的手。
看得出剩牛排很喜欢这个地方,他久久地伫立在各种陶艺品面前,细细赏玩,止不住地赞叹:“太漂亮了,在巴黎也有这种类似的工艺品店,不过从风格上而言,完全是两回事。中国五千年的文化底蕴赋予了这些陶瓷器更加深隧的灵魂,有一种历史沉淀的质感。下次回法国的时候,买些回去送人,肯定大受欢迎。”
我听不懂这些,也不知道所谓的历史沉淀的质感是什么感觉。我看一种东西,只有喜欢或者不喜欢,至于为什么喜欢,完全说不上来。
对于艺术,我也不是很懂得欣赏,就比方说在西方的绘画中,为什么那么多人热衷于绘画人体,并将人体美学崇倘到一个无可替代的程度,而普通人如果拍个****的话,却会被视其为色情。一大堆人在大街上裸奔是行为艺术,一个人在大街上裸奔则是违反了社会秩序。
这些我都不明白。
熟饭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色情是艺术未遂。他说他对这些没有取得成功的弱势群体非常同情,所以他从来不去看画展,只在家里看Playboy之类的********图片。
我还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剩牛排已经挑好了几件他喜欢的东西,让余伯打包好,准备离开。
门外走进一个女人,大呼小叫:“生米,真巧,在这里遇到你。”
是阿彩。
她的眼神一下子就瞟向了剩牛排:“和你男朋友一起出来逛街呢?”
我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应她的话,只好站在那里微笑。剩牛排客气地冲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阿彩接着说:“我还以为那天你只是随便找了一个人骗我呢,没想到他真的是你男朋友。”不等我介绍,她就直接问剩牛排:“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韩忆。”
阿彩大大咧咧地拍着我的肩膀:“喂,有了男朋友却一直瞒着我,要罚!”
“你想怎样?”
“要你们家帅哥请我吃饭啊!”
我更加为难了:“阿彩,改天吧,今天我们……”
剩牛排把话题接了过去:“好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正好我和申谜也饿了,大家一起。”
“我要吃龙虾。”阿彩狮子大开口。这家伙真能宰,我让房间那么多回,她和她男朋友连半点表示都没有。
我开始盘算着今天带了多少钞票出门。
“好啊,我们走吧。”剩牛排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冲我微微一笑,然后拉着我朝外面走去,艳煞了跟在身后的阿彩。
原来,男人的笑容也可以倾国倾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