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出现了稀疏的星星,月亮也早早的就出现在了无际。
医院的走道上。
“放,她这样痛了多久了?”一位穿着白色长袍的医人,问着站在面前,一脸烦燥的曹放。
曹放,伸手耙了下头发。眉皱得紧紧的。
“她怎么样了?”
医生,低下头看了眼拿在手中的记录表。抬起头来,看着一脸都是担忧的曹放。他和曹放,是在美国相识的,还有左少雄,他和他们俩虽然不是一个系,但是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自己是个穷苦的留学生,而他们却和自己完全不一样,他们从不为自己的生活担忧,而自己就不同了,每夜都得到离校很远的一间地下酒吧里去打工。
那次……
自己在一个喝醉的客人面前遭人刁难,还被殴打,当时,坐在角落里的他们,互看一眼后,每人手拿着自己桌上的酒瓶就朝他被打的方向走来,是他们俩个为了一个不认识的自己,在地下酒吧里和一群洋人,大打出手。那一夜,他们一起跑出酒吧,互看了眼,都大笑了起来,在身后的人追出来时,我们都拼命的跑(后面人太多,寡不敌众),被别人追了很久。最后,自己才知道,原来自己和他们是一所大学的。他们在学校太有名了,所以在夜晚的天空下,细看时才得知。
就这样,他们三个成了死党。
这是什么?应该是王子救公主的戏码,可是却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在美国的那么多年,一直自己都是被他俩照着的。自己是最先一个回国的,先后就是曹放。
陈沛扬了扬嘴角,左大少爷也刻要回来了吧。
“你笑什么?”曹放气愤的吼道。走道上少有的护士,应声转过头来,看了眼,站在一间病房门口的人。原本要说些什么的,但是看到陈医生也在,就羞涩的低下头,故意放慢脚步的离开。
“没有。”陈沛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之前曹放有带她来看过病,所以算是认识病房里面的人。他也知道,现在躺在病房中的人,对面前的曹放意味着什么。
“放,你知道,她痛了多久了吗?”
“我不知道。”曹放,一脸莫名的回着。
“放,她是……。”陈沛很严肃的说着。从刚才的检查中发现,她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了。陈沛皱眉看着曹放,里面的人应该知道自己的病才对。
“子宫癌”
曹放,向被什么击中般。定定的站着。这是为什么?他死死的看着陈沛“怎么可能?”
“放,是真的。”说着,陈沛将手中的记录表递到他面前,让他看。
曹放瞟了眼,那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严重吗?”
陈沛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的点点头。
“哥哥!”不知何时,打开门,站在门前的刘佳,她换下了病服,正一脸笑得灿烂的看着曹放,样子看不出她刚才是否有听到他们的对话。“我们回家吧!”说着就朝正怔怔看着自己的曹放走去。站在他的侧身,轻轻的挽起他的手,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笑得很美,笑得让人无法发现刚才她才刚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曹放和正静静看着他和刘佳的陈沛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
陈沛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转身离开的背阴。她就是曹放一直爱着的那个女孩子吗?为何有一丝熟悉从自己的心底滤过。
……
…………
夜!渐渐的深了!外面吹着徐徐的秋风,带来无法言语的寒意。这个秋天好像特别的冷……
“夫人!要我去你房里帮你拿件披肩吗?”陈妈总是像关切自己的孩一样对着坐在沙发里的杨栀说。因为她并没有吃晚餐就一直斜躺在这儿,里然坐在屋里不会很冷,可是现在毕竟已经入秋了。何况她现在还是个怀胎八个月的孕妇。
“不用了!”沙发中的杨栀,只是冷淡而不乏礼貌的拒绝,眼睛半睁半合,似乎在认真的看着远处的什么,又似乎在打盹。
其实不认真看,谁也不会发现她眸中此刻是无比的空洞和茫然。
陈妈见她沉默无语,在心里轻叹声,就转身离开了。
杨栀缓缓的将眼睛闭上,心凉凉的。
一个是世上可能是唯一的表姐。
一个是世上可能是自己唯一会喜欢的人。
要怎么做?在医完的表姐还没有回,心里有丝凉凉的担忧。
过去的回忆,恍若前生,恍若一梦。
杨栀嘴角慢慢的上扬。
月光透过旋梯旁的落地窗,微微的散进屋里。
躺在沙发中的杨栀越来越迷蒙了,一切似乎都离她越来越远了。
“哥哥!”刘佳喊在身旁停住不动的曹放。他此刻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侧躺在沙发上的杨栀。她可能是睡着了。连他们走进屋里,都不知道。
“你先上楼好吗?”曹放连头也没转的跟刘佳说。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沙发上的人,似乎怕她飞了般,但是却又很冰冷,让人不懂,里面是什么。
刘佳抬头看了眼曹放,又看了眼沙发中的杨栀。
向根本就没有看她的曹放点点头,抬步向楼梯走去。
曹放静静的看着沙发中的人,连他心目中的‘娃娃’是怎么转身,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就更别说,在她转身握紧拳头的手也一样没有发现。
曹放一直静静的看着杨栀。也许,他并不知道,他刚才对刘佳说了什么,也许,他并没有在乎刚才离开的刘佳会否难过。他只知道,躺在沙发中的女人,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既然可以深深的影响到自己。
盯着依然睡得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杨栀。忍不住轻轻的向她移动脚步
她侧躺着,细柔的发丝,自在的捶在额头,将白皙的脸蛋映得更白。美丽的红唇,微微的上扬着。曹放忍不住的伸手去将她额前的发丝抚起。她在做什么梦吗?为何最近总是会看到她的笑?为何以前没有看过?
沙发中的杨栀微微的动了动。
曹放皱了皱眉,她的肚子好大了。
曹放慢慢的在她的面前蹲下,静静的看着。和她结婚到现在都快有六个月了吧,她的肚子真的很大了。曹放看着她的肚子,眉皱得很深,这辈子可能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像她这样的侮辱自己了。原本,告诉自己要把她强加给自己的侮辱全全还给她的,可是,自己不知为何现在竟不愿这样做了。
曹放微站起身。
他轻轻的将她的上半身托起,她这个样子不适合睡在沙发中。
她很轻,轻得让曹放轻而易举的将她抱进了怀里。
曹放看了眼怀里的女人。嘴角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上扬了。
她的房间不大,这个他自己承认。
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
杨栀的手顺势的向一边划去。
她的手细长白皙。
安静的捶在她的身侧。
曹放站在她的床前,她是他曹放的‘妻子’,是一个没有任何人知晓的‘妻子’。要是别人知道,她是他曹放的‘妻子’,一定会觉得怪。她没有婚戒,也没有他送她的华丽饰品。可她却是他曹放的正牌‘妻子’。
曹放皱了下眉,转身去打开她的床头灯,就打算关中央灯出门的。
可是梳妆桌上的东西闪着耀眼的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向桌子走去。
当看到桌上的东西,整张脸变得可怕的寒冷。
眼睛慢慢的眨起。
额角还有青劲高平率的跳动着。
他慢慢的伸手将桌上的东西拿到手中,紧紧的握着。
娃娃说没看到的东西,怎么会在她的房里?
还有妈妈……
曹放的手越来越紧。
手的骨接都发白了。
“嘭———”
一声巨响,在安静的房间里划破时空般的回荡。天花板上,原本明亮的中央吊灯,似乎奇迹的映声‘眨’了下眼。
曹放的胸前开始剧烈的起伏着。一张俊脸,绷得死紧。一双幽黯的眼睛,闪出可怕的冷光。
刚才在回家的路上。娃娃突然说:“项链不见了。”
他们在半路就回转车,向医院去找。
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
没有想到。
曹放将紧绷的脸看向床上。
“怎么?”不知何时起身坐在床中央的杨栀声轻的开口道。声音很轻很轻,嘴角还有很淡的笑。“想知道什么吗?”
曹放冷冷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刚才在桌上发出响声的那只拳头,慢慢的松开。
夜晚,总是这样安静得可怕,轻晰的划落声,在桌面上响到整个房间。
这轻轻的响声怎么也都散的去的在房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