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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觅丹书

听到纪恻寒的发问后,姚箬吟犹豫了很久,才缓缓的说道:“好吧,使者既然是皇长公主的人,想必也不是外人,使者若是当真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就是。其实这件事情也真是说来话长,你也知道,先皇去世之后,就把政权交了给新皇,也就是我的儿子。可惜我这儿子身体一向不好,这几年来,更是越发的心力交瘁,前些日子,竟然去世了。我想拥立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孙儿李明秋作为新皇,可是先皇的弟弟李元啸却认定小太子年纪太小,不能够辅佐朝政,所以妄图篡谋夺位,现在整个国家都处于这种状态。我也是被他们逼得在宫中待不下去了,这才带着太子藏到了哥哥家里。”说到这里之后,她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惋惜之意。

纪恻寒听她这么说,心里便顿时明白了一大半,他早就听人说过,朝鲜王朝的姚太后是位雷厉风行的女子,素来颇有心计,又有手腕,无论在朝唐还是在后宫都相得益彰。

像这样一个能干的铁腕女子现在居然在这种时候躲了起来,想必一定是遇到了极大的困难,而她既然是一位非常雷厉风行,而又有手段的女性,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她现在躲在姚家府中,一定是等待机会,而且她手上应该还有什么筹码。

纪恻寒点了点头,说道:“大王去世的时候,没有留下圣旨?”

“没有,正是因为如此,这件事情才会变得异常复杂。倘若先皇有传位诏书,至少还可以震慑一下那些乱臣贼子们,而今,皇叔李元啸一定要与我孙儿为敌,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现在的确是他们占了上风,可是嘛……”说到这里之后,她便不再说话。

然而尽管她说的话很有气度,可是纪恻寒也清楚的看到,她脸上还是有很多不确定的神色,想必也是在担忧事情到最后会变得怎么样。

纪恻寒望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便照直问道:“在下想斗胆问一下太后娘娘,在下见到太后娘娘如今避居姚家,难道说如今皇宫已经被逆贼李元啸给霸占了吗?”

听到纪恻寒这么问,姚箬吟的脸色更加黯然,她说道:“不错,正是如此,如今整个皇城已在他们的操控之下。李元啸为了夺取皇位,蓄谋已久,是哀家一时疏忽和大意,竟然没有发现他的野心,才给了他可趁之机。他进入皇宫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诛杀哀家的孙儿,哀家当然不能够允许孙儿有半分的闪失,这才匆匆带着孙儿离宫,避居到姚家来了。”

纪恻寒听到她这么说,就大概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犹豫了片刻,便抬头问道:“请恕在下斗胆,我曾经听姚二小姐提过,逆贼想要一份丹书铁卷,又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是所为何用?”

姚永生接上他的话,回答道:“丹书铁卷,可以调动驻守在外的一切兵力。而今逆贼没有拿到丹书铁卷,便不敢轻易就位,就算是他登基成为朝鲜大王,他没有丹书铁卷,没有办法调动兵力的情况下,早晚也会被废黜,所以李元啸现在正千方百计的在搜寻丹书铁卷呢。”

纪恻寒本来想问丹书铁卷的下落,可是他心里明白,这个时候问这句话,想必是十分忌讳的,所以他便打住不说。

姚箬吟倒像是明白了他心里在想什么似的,便对他说道:“纪先生现在心里肯定是想问我丹书铁卷是不是在哀家这里,对吗?如果丹书铁卷当真在哀家这里,我早就调动兵力来对这个逆贼了,而今就是丹书铁卷不知所踪,所以哀家才愁苦不已。”

“那么逆贼李元啸又为何以为丹书铁卷会在太后您的手中?”纪恻寒倒是有些不明白起来。

“其实这事情说起来也简单,他在皇宫之中没有找到丹书铁卷,自然心中有些害怕,唯恐丹书铁卷可以调动兵力来对付他。而哀家也不失时机的派人放出消息,让他以为丹书铁卷还在哀家手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心中才有忌惮。”说完,她便对纪恻寒微微一笑,道:“哀家是把纪先生当作自己人,所以才同纪先生把这些事情讲个明白,纪先生可不要给哀泄漏出去才好。”

纪恻寒仔细的去看这位姚太后,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这个姚太后实在是个厉害人物,起初的时候,他见姚太后有问必答,似乎是对自己丝毫没有隐瞒,只以为这位姚太后原是个多话的人,可是现在等到姚箬吟说了这句话,他才明白是自己弄错了。

姚太后想必已经听到姚宛芸说了自己的本事,想让自己来帮他,所以才会对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让自己觉得被她所重用。

这个女人果然是非常有手段和心机的人,甚至她比起简怀箴来,也更要厉害一些,起码简怀箴对每个人都是倾心相待,待人以诚,然而这位姚太后显然是玩惯了政治权术的。

纪恻寒又仔细的想了想,想起李元正死后,她一个女人在后宫之中既要扶持新皇,而今又要扶持新皇太子,想必也是非常不容易的,如果她没有这么多政治手腕的话,在这后宫之中又如何能够生存下去呢?她能够有这些手段,原也是情理和意料之中的事情。

想到这里之后,他心中倒是释然,对这个姚太后不知不觉竟还多了几丝佩服之意。

“姚太后,我想请问您一下,丹书铁卷现在既又不在您的手中,又不在逆贼李元啸的手中,那是在什么地方?”

姚箬吟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丹书铁卷大概在一个月之前,就忽然失窃了,没有了丹书铁卷,朝廷的威信就要受到质疑。那时候我儿子的病情已经不大好,我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丹书铁卷丢失了的事情告诉朝臣们,否则他们便会肆无忌惮。所以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说出去,只是在暗中调查,只是我没有想到,而今李元啸会动手得这么快。”

听到姚箬吟细说之后,纪恻寒终于明白了是什么原因,原来这丹书铁卷就大概是相当于中原的虎符一类的东西,可以调动所有的兵权,全国上下的军队都要听他的指挥。

姚箬吟手中若是有了丹书铁卷,就不会再惧怕李元啸,如果她手中没有丹书铁卷的话,就难免会受制于人。

李元啸已经控制了皇城和皇宫,他之所以没有登上皇位,是因为还没有找到丹书铁卷的原因,他以为丹书铁卷在姚箬吟的手中,如果是姚箬吟用丹书铁卷来对付他,到时候姚箬吟师出有名,全天下的士兵都倒戈相向,到时候恐怕李元啸的皇位还没有坐热呢,就被人给赶下去了。

他心中有所忌惮,才迟迟不敢登基为王。

纪恻寒低下头去,微微沉吟,深感事关重大。

如今姚箬吟的地位可谓也是岌岌可危,因为李元啸根本就不知道丹书铁卷不在姚箬吟的手中,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万一被他知道丹书铁卷的真正下落,到时候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姚箬吟低眉敛目,沉吟不已。

姚宛芸倒是有些生气,在一旁说道:“李元啸那个家伙,为了抢夺丹书铁卷,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他们不但派人来这里像强盗一样的打家劫舍,还派了很多武林高手前来抢夺。最要命的是他们竟然还用美男计,派了一个人来迷惑我大姐,害得我大姐现在出家做了尼姑。”

纪恻寒听到她这么说后,忍俊不禁,他心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冷意,虽然看她说的像是轻描淡写,实际上这种事情却的确是让人防不胜防。朝堂的权术纪恻寒也曾经见过不少,人与人之间的战争纪恻寒又何尝不知?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见到他的表情,姚箬吟抬起头来,似乎漫不经心的望着他,缓缓的说道:“我早就听说纪先生文才武略,在中原可谓是天下无双,不知道纪先生能不能帮哀家和哀家的皇孙子渡过这一劫?哀家素来和皇长公主交好,想必你也清楚。”

纪恻寒不禁微微一笑,他的性子素来豪爽洒脱,又带点桀骜不逊,姚箬吟说早就听闻他的大名,他原是不信的,想必姚箬吟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只不过如今见他武功高强,想让他帮自己。

纪恻寒本来心里颇有些不高兴,他最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玩弄权术,然而他心里却也明白,简怀箴同姚箬吟关系很好,现在简怀箴那边也面临着政治危机,倘若姚箬吟可以出手相助的话,说不定那场危机才能够化解,如果姚箬吟不肯出手相助的话,事情恐怕就有些难当。

所以他若是能够帮助姚箬吟渡过这场危机,也就等于是自救,犹豫片刻之后,他立刻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好,既然太后娘娘是皇长公主的姐妹,要我帮忙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纪恻寒我人微言轻,也未必能够帮得上娘娘什么。”

“纪大人这一身武功,已属宇内罕见,在我朝鲜想必也找不出第二人,我想请大人帮我一个大忙。”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忽的冷峻下来。

看到她的表情,纪恻寒心中一凛:“不知道娘娘要让我帮忙做什么?”纪恻寒问道。

姚箬吟抬起头来,望了姚永生和姚宛芸一眼,忽而对他们说道:“哥哥,宛芸,你们先退下吧。哀家要同纪先生谈的这件事,同丹书铁卷有着莫大的关联,越少人知道,对你们越有好处。”

姚宛芸立刻点头,脆生生的回答道:“遵命。”

倒是姚永生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愉的神情,但是犹豫片刻之后,他终于还是站起身来,缓缓退下了,房中就只剩下姚箬吟和纪恻寒。

纪恻寒走到姚箬吟的旁边,问道:“不知道娘娘有什么需要让纪某做的。”

姚箬吟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哀家希望纪先生能够帮哀家铲除李元啸。”

“铲除李元啸?娘娘说的可是刺杀?”

“不错,正是如此。事到如今,李元啸已经掌握了朝政大权,笼络了很多的朝臣,如果要对付他的话,要想从大臣这边来取得支持,已然是不可能,唯一的法子就是他死。只要他一死,他的势力就会土崩瓦解,到时候哀家自然能够收拾残局。”

听到姚箬吟仔细分析后,纪恻寒不禁心中一阵寒意,他的确是见识过不少的朝堂争斗,可是像姚箬吟这般能够不动声色,却又致人于死地的,却还是绝无仅有。

姚箬吟虽然只不过是一弱质女子,可见是参与朝堂争斗久了,对于权术也熟稔于心,难怪能够扶持皇帝这么多年,而又历经三代不衰了。

纪恻寒低下头去,仔细的考虑事情的可行性。

姚箬吟则笑了起来,说道:“难道纪先生对自己的武功没有信心吗?”

纪恻寒爽朗说道:“太后娘娘倒不必对我用激将之法,这对纪某人是没有用处的。纪某人也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少年人,岂会因为一句话就激得去做出杀人掠货的事情来,我只是在考虑事情的可行性。娘娘也很清楚,我纪恻寒对于朝鲜内部的事情完全不知道,如果冒然行事的话,可能会有很大的危险。到时候非但帮不了娘娘,还不能够搬到救兵回去帮助皇长公主剿除内患,到时候岂不是得不偿失。”

姚箬吟微微而笑,她抬起头来,望着纪恻寒,只字不言。

纪恻寒则在考虑事情的可行性,想了好一会,他才缓缓的问道:“娘娘,除此之外,就别无他法了吗?”

“若是有其他的办法,哀家又岂会坐以待毙?”

“丹书铁卷当真不在你的手中?”纪恻寒抬起头来望着她,目光犀利如剑。

“当真不在。”姚箬吟犹豫了一下说道。

纪恻寒便点头不语,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的说道:“娘娘可知丹书铁卷现在在什么地方?”

纪恻寒一直追问丹书铁卷倒是引得姚箬吟有些怀疑,她上下打量了纪恻寒几眼,脸上甚有疑他之意。

她故意做得这么明显,纪恻寒又如何不知?他便笑了起来,说道:“娘娘,不用多想,纪某人之所以问这件事情,是因为如果找到丹书铁卷,到时候就可以同李元啸一较高低。若是我能帮娘娘找回丹书铁卷,岂不是比刺杀李元啸还要更好一些。”

“你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丹书铁卷自从遗失后,哀家真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倘若知道,又岂会不利用丹书铁卷召集群臣吗?”

纪恻寒觉得她所言也很有道理,他低头想了片刻,便说道:“既如此,纪恻寒只有放手一搏了。只不过这李元啸的为人心性如何,他身边的守卫实力如何,还要娘娘跟我说清楚,否则的话,恐怕是大不容易。”

“那是自然,我既然让纪先生以身涉险,当然要把这一切都考虑周全。”她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据我所知,李元啸身边有四大天王来保护他,那四大天王号称武功高强,是宇内无双,他们四个人单独战斗的时候,都不是很厉害,但是只要四个人组合成一个阵法,就可以把敌人困死。据说朝鲜国内现在还没有人能够破得了他们四个的阵法,他们四个会时时刻刻的守护在李元啸的身边,保护李元啸的安危,如果要刺杀李元啸的话,就一定要先对付这四大天王。至于宫中其他的侍卫,哀家自信不堪一击,只是这四大天王不知道纪先生你有没有把握呢?”听到她这么说后,纪恻寒仔细的想了想,他很明白姚箬吟口中的四个人在一起才能发挥出巨大威力的,自然是阵法了,他也知道民间有很多很厉害的阵法,往往能把人给困死,就像是远宋朝时期全真教的北斗七星阵,还有桃花岛的桃花阵,总之有时候阵法的威力奥妙无穷,能够杀人于无形之间。

只不过嘛,纪恻寒仔细的想了想,那四大天王就算是武功再高,若是能够在皇宫的卧房之内找到李元啸,胜算就会大一些,卧房之内地方狭小,要想施展阵法的可能性就要低很多。

想到这里,他心里便渐渐的有了算计。

姚箬吟见他面色沉稳,这才放心不少,明白他想必已经有了御敌之法,便笑着问道:“不知道纪先生有几成把握?”

纪恻寒朗然说道:“一成。”

“只有一成吗?”姚箬吟倒是一惊。

“只有一成。”纪恻寒刻不容缓的说道:“娘娘不会以为我真的有十成,八成把握吧?虽然说你们朝鲜的皇宫我没有见过,但是大明朝的皇宫我总还是见过的,要想去皇宫,那可是非常的困难,绝不像娘娘想的探囊取物一般,不知道太后娘娘意下如何?”

听到他这么说,姚箬吟便低头不语,显然他所说的话都是对的,姚箬吟并没有告诉他皇宫中到底几重凶险,想必也就是不想消磨他的斗志。

姚箬吟现在想必已经被逼得无路可走,所以才做这最后一击。

纪恻寒还是有些奇怪,便继续问道:“对了,在下有一件事情还是不明,请娘娘解答。”

“有什么事情你尽管问就好了,哀家一定知无不言。”

“既如此,娘娘也不要怪恻寒说话直爽。娘娘纵横朝堂后宫三十年,想必身边也是有很多得力助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娘娘如今避居姚家,身边没有看到什么得力的守卫呢?”

听到他这么说,姚箬吟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神色,她犹豫了很久,才缓缓的说道:“这件事情牵涉重大,本来哀家也不应该告诉外人的,只不过哀家如今已经当你纪先生是自己人,所以告诉也无妨。其他的人都在守卫着我的孙儿,也就是新皇,哀家如果纵然是死了,也只不过是死一个皇后而已,但是如果我的孙儿死了,到时候国家就损失惨重了。所以哀家就是拼却一死,也不能够让我孙儿出任何的事。”

听到她这么说,纪恻寒没有说话,他心中对这个女人倒是也有几分佩服之情,这个女人在关键时刻竟然能够以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国家社稷的安危,也算是巾帼英雄。

他点了点头,对姚箬吟行了一礼,说道:“如今我想问的已经全都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么娘娘的事情尽管包在纪恻寒的身上吧,只要纪恻寒能够帮得上娘娘的,一定尽我所能。只不过若是纪恻寒不慎在这次的刺杀事件中失败,死了,娘娘请把纪恻寒的尸身运回到大明王朝。还有一桩事,就是娘娘若是这次可以挽回政局,请出兵帮助皇长公主,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姚箬吟缓缓的说道:“若是哀家这次真的可以挽回朝政,那么出兵救助皇长公主一事不在话下。然而,若是你刺杀失败,你的尸身哀家却没有办法帮你运回大明。”

“为什么?”纪恻寒低头问道。

“因为若是你这次刺杀失败,哀家想必也活不下去了。李元啸一直以来留了哀家一条性命,无非就是以为丹书铁卷在哀家手中,他希望有一天可以从哀家手中把丹书铁卷给拿过去。可是如果你去刺杀他失败了,他一定会感觉到哀家的存在,威胁到了他的性命,他的性命跟丹书铁卷相比较,自然是前者重要一些。你以为他还会放哀家和孙儿一条性命吗?”

听到姚箬吟的一番分析,纪恻寒不禁惊得背上一身冷汗,姚箬吟果然是个心细如发的女子,跟她比起来,纪恻寒始终还是不如。

现在的纪恻寒毕竟只是一个江湖人,他对于这些谋权夺利的事情,自然是不会计较得那么清楚,只不过经过姚箬吟这么说后,他便顿时明白了一件事情。

自己此次刺杀事关重大,若是一个不慎,失败了,丢了性命,到时候死的可能是一大群人,因此他肃然道:“纪某一定会尽最大的全力去帮助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尽管放心。”

“我一直放心,如果不放心的话,也不会让你去帮我做这件事情了。总之,朝鲜的命脉就在先生手中了,哀家希望先生不要让哀家失望。”

纪恻寒同她又聊了一会,姚箬吟便拿出了一张宫中的地图,交给了纪恻寒,对他说道:“纪先生刚来朝鲜,想必对朝鲜皇宫中的布局并不是很熟悉。这张地图可以交给先生,了解宫中每个人所居住的地方,上面都标得一清二楚了。”

纪恻寒接过来一看,发现地图果然是甚为详实,于是点头说道:“好。”

“你的计划打算定在何时进行?”姚箬吟抬起头来问他道。

纪恻寒摇了摇头说道:“莫说纪某人还没有想好,刺杀行动定在何时,便是想好了,也不能轻易告诉娘娘,告诉娘娘后,便多一分泄漏的可能性,到时候刺杀行动就会多一重危险。娘娘也已经说过了,这次刺杀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整件事情就全权交给在下吧,娘娘可以不必再过问了。”

姚箬吟愣了一下,因为她先做皇后,后为太后这么久以来,还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而纪恻寒这么说,却说得非常有道理,她想了想,点头说道:“也好,既然如此,哀家和哀家孙儿,还有朝鲜王朝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纪恻寒郑重点头,走了出去。

走出去后,姚宛芸便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他,喊道:“喂,到底太后神秘兮兮的和你说了些什么?”

“你很想知道吗?”纪恻寒看到她像景横笛一样美丽的脸,一时之间忍不住心神摇动。

他都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然而越是这样,心底的那份感情也越是埋藏得深,就好象是一坛酒埋在地底下,随着岁月的增长,酒的味道也会越发的香醇,而他对于景横笛显然就是这样,要不然也不会对姚宛芸特别的上心了。

姚宛芸见纪恻寒跟她斗嘴,瞪了他一眼,说道:“哼,你不要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就算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是姚家的女儿嘛,太后姑姑最疼的还是我。”

听到她这么说,纪恻寒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纪恻寒觉得姚宛芸和景横笛真的是不一样的,景横笛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女孩,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安静与日俱增,但是姚宛芸有时候会非常有谋略,更多的时候则是天真烂漫。

纪恻寒望着她,不说话,想起自己以前见到景横笛的时候,景横笛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他心里就觉得很是难受。

姚宛芸见到他的脸上的表情变了,便轻轻的拖了拖他的手,对他说:“喂,你不要这么难过嘛,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嘛。太后姑姑是比较严厉了一点,经常会训人的,你听过不要放在心上就好了。”她牛头不对马嘴的安慰了纪恻寒半天。

纪恻寒才哈哈笑了起来,纪恻寒望着她,不由自主的说道:“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到底你的什么故人啊?走,走,走,你跟我来这里,把话说清楚嘛。”姚宛芸显然是对这个武功深不可测的人很感兴趣。

纪恻寒本来不想跟她小姑娘过多纠缠,但是听到她这么一说,还是忍不住由她牵着走了。

来到凉亭中后,姚宛芸望着他,四顾无人,这才小声的问道:“喂,你刚才说得神秘兮兮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嘛?跟我说清楚嘛,我最喜欢知道别人的这些事情了。”

纪恻寒愣了一下,脸上的疏狂顿时减了几分,而落寞却又增加了不少,他缓缓的说道:“其实我以前认识一个女子,她生得跟你一模一样,只是她的性格却同你不一样,说起来这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什么?你认识一个女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可能嘛?天底下怎么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

“我也不知道。”纪恻寒摇了摇头,说:“总之,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再查也无从查起。她的性格跟你完全不一样,她是一个非常安静的人,她比你温柔多了。”

“哼,比我温柔多了,难道我不够温柔吗?”姚宛芸有些不满的说道,她又凑到纪恻寒的身边,小声的问道:“你真的认识一个这样的人吗?你不骗我?”

纪恻寒脸上满是落寞,点头说道:“当然不骗你。”

“那么她现在呢?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听到姚宛芸这么一问,纪恻寒的脸上神色顿时凝住,他低低的叹息了很久,才怅然长叹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你这念的是欧阳修的词吧?其实我对你们中原的文化也懂得很多,我对中原的文化非常感兴趣呢。”姚宛芸兴高采烈的说道:“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以前记得,现在却又忘了。”

听到姚宛芸这么说,纪恻寒不禁为之苦笑,他说道:“这首词的意思,你是不会明白的。也许等到十年二十年过去,如果你有了心上人,却求而不得,就会明白了。”

“求而不得?你的心上人嫁给了别人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哦,怪不得,你看上去凶巴巴的啊,原来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没有嫁给你,所以不高兴啊。”她望着纪恻寒说道。

纪恻寒不想继续再跟她纠缠下去,也没有再说别的,但是姚宛芸对纪恻寒的兴趣显然是增加了不少,她见到纪恻寒低低的不说话,便问他说道:“你说有一个人跟我生得一模一样,你有什么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