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兄,你怎么还不进来,难道怯场不成?”
伴着一阵低笑,一双修长干净的手自船内撩开了低垂的纱幔,露出纱幔后那张含笑的俊脸,和脸上那对深深的酒窝。
是他!真的是他?
尚涟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男子,那英气的眉,深邃的眼,挺立的鼻,性感的唇,还有嘴角那对深深的梨涡,一切的一切都和深刻在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叠。
就是这张脸伴随这她走过了一个又一血色染红的岁月,教会自己坚强,给了自己温情。这张脸太过熟悉,熟悉到尚涟忘了地点,忘了时间,忘了一切,那双眼里除了眼前这张脸再也容不下其他。
“原来傅兄你是邀请了佳人啊,难怪船内一个大美人你还这样磨蹭。”男子扫了一眼尚涟,在空中和尚涟痴痴的视线碰撞了一下,点头,浅笑,随即便转移了视线。
不对,他不是。
在男子视线转过去的瞬间,尚涟黯然的低下了头,原来只是另一个人,一个长的像的熟悉的陌生人。一个和她的过去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记忆中那双看着自己总会露出点点温情的眸子消失了,同样的轮廓,里面沉淀着的东西却是千差万别,如果记忆中那双眼睛里装的是一弯清水,那么现在这双眼里这是一缕秋风。
风过,不留痕。
“这是我柳……云,我义妹,不介意多一个人乘你这船赏荷吧。”将尚涟的变化看在眼里,轩辕娄眉头轻轻一皱,随即随即舒展看来,不过他再次看向眼前的男子时眼里却多了一些坚决,和,一抹一闪而过的狠戾。
“呵呵,当然不介意,只是没想到傅兄你居然还有一个妹妹,你藏得可真是好啊,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可从未听你说过。”朝轩辕娄打趣一声,这男子才又转过身看向尚涟道,“在下叶白,很高兴能认识柳小姐。”
客套而疏离的语气。
收回心神,尚涟轻轻俯了俯身子,行了一礼。
“你不是说轻水姑娘在里面等着吗?我们还在这儿愣住干嘛,徒留一个姑娘家在里面你这主人做的可是不厚道啊。”脚下轻移,轩辕娄挡住了叶白看向尚涟的视线。他突然觉得也许今天拉尚涟来赏荷更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傅兄说的是。”叶白报涩一笑,“傅兄和柳小姐先请。”语毕,向旁边轻挪了一步,留出道来,动作之间谦虚从容,没有丝毫的做作献媚之态。
走进船内,里面的环境让尚涟忍不住愣了许久,这船身给人的感觉豪华奢侈,可是船内却是一排经由淡雅,一张小桌,几条木凳,船边放着几盆兰花,清风一吹,便可闻到一股幽幽的清香,船壁上唯一的装饰便是覆盖了整面船壁的一幅荷花初绽图,如果说赵雪儿画的那副百荷图是惟妙惟肖,那么这一副便是形神兼具,一笔一划都将荷的那种圣洁的气韵刻画得淋漓尽致,用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在下的拙作让柳小姐见笑了。”
不知什么时候,叶白已经走到了尚涟的身边,此刻正站在一侧和尚涟同样看着这幅荷花初绽图。
是他画的?尚涟一惊,反射性地转过头,然后便沉溺在了叶白嘴角那抹浅浅的弧度当中。
这一笑,他脸上的酒窝异常的明显,和轩辕娄嘴角的两个酒窝极其相似,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又是截然不同。
轩辕娄荡起两个酒窝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儒雅的翩翩公子,可是细细看来又带着点邪气,本来是两者截然不同的气质放到他的身上异常自然,没有的一点突兀,但到给人一种神秘的诱惑力。
可是叶白笑着的时候,像冬日里突然绽放出的一缕阳光,暖则暖已,可是那阳光更本就无法驱散那冰冷的寒意,无法直达人的心底,让人忍不住想,也许那阳光本来就是一种假象,虚妄而飘渺。